接着,腳底震動、頭頂碎屑落下。
“不好!要爆炸了!”
燒炭眉大吼一聲:“快撤!”
衆人跟着燒炭眉向門口沖去。
但已經來不及了。
一陣山動地搖,門口的山體垮塌了,擋住了大門。
中隊長愁眉苦臉:“完蛋了!”
燒炭眉揮揮手:“跟我來!”
大家跟着燒炭眉向山體縱深沖去。
中隊長有些困惑。
但知道燒炭眉來過這裏,也就不敢多問。
兩人率領特警們繼續向裏跑。
一路上地動山搖,爆炸聲此起彼伏。
不是這裏垮塌了,就是那裏掉下一塊兒巨石。
工作人員們也像沒頭蒼蠅一樣,哭喊着四下奔逃。
大家跟着燒炭眉眨眼就跑到盡頭了。
這裏的山體還沒垮塌,而且有一道門。
這道小門跟家裏的防盜門大小差不多,隻是看起來更厚重些。
不等燒炭眉發話,中隊長就端起自動步槍朝門鎖掃射。
但這門看起來不起眼,卻很禁打。
幾梭子彈掃過,它卻紋絲未動。
又有隊員要過去狠狠踹門。
燒炭眉揮揮手:“躲開,我來!”
其他人躲開,燒炭眉大吼一聲,猛地揮拳。
“咣當!”一聲。
鐵門整個飛出去了,露出外面的荒野。
“快走!”
燒炭眉揮揮手,率領大家向外沖去。
特警隊員們紛紛沖出去了。
燒炭眉最後一個沖出來時,身後傳來一聲巨大的轟鳴。
整個山體都垮塌下來。
……
鞠娜從潛望鏡裏看着外面的一切,得意地笑了。
“不好意思,沒給你們備份……”
她轉身走進機艙裏。
那五十個大人物和周洋他們十幾個技術骨幹都紋絲不動地坐在座位上。
一個個都面無表情,像機器人一樣。
鞠娜滿意地點點頭。
一轉臉突然想起什麽。
越過人群一看,隻見周洋雙手抱頭,大拇指按着太陽穴。
鞠娜又折回來,走到周洋面前。
“怎麽了?殺手?”
周洋擡起頭苦笑一下:“這一回殺得有點多……”
“是吧?呵呵……”鞠娜突然就看到周洋雙眼像是有兩團火要噴出來。
慌忙後退:“你,你要幹什麽?”
話音剛落,周洋就爆炸了。
……
燒炭眉他們在草地上正驚魂未定。
中隊長就指着遠處的海面:“你看,陳處,那邊怎麽了?”
隻見遠處的海面上掀起巨大的水柱。
仿佛海底有一隻怪獸正在躍出。
“快!快組織船隊過去搜查!”
“是!”
中隊長帶着幾個人離開了。
燒炭眉則帶着剩下的人湊到山體垮塌處的近前,看看能不能搜尋到什麽。
此時,袁憲洲也率領公安人員趕到了。
燒炭眉主動過去自我介紹了一番。
山體垮塌以後,海水也倒灌上來。
想搜查也暫時沒戲。
隻能等水上裝備拿來。
“有人逃出來嗎?”
袁憲洲問。
燒炭眉回頭看看手下,搖搖頭:“除了我們的人,其他人就沒見有逃出來的。”
“唉,這又成了無頭案了。”
袁憲洲歎息。
兩人不由自主看向密密麻麻的圍觀群衆。
這裏本來地處偏僻、遠離人煙。
可看熱鬧的群衆就像蒼蠅見到肉一樣。
瞬間就聚集過來了。
而且越聚越多。
在人群中,胡彪看到燒炭眉和袁憲洲看向這邊,趕緊縮着腦袋躲到人群後。
然後緩緩離開。
……
“爸爸,你好嗎?我還以爲……”
胡墨池拿着電話激動不已。
好一會兒才把電話遞給白客:“爸爸找你……”
白客接過來了,剛說了幾句就說:“嗯,咱們見面再聊。”
放下電話,胡墨池還在含情脈脈地看着他。
白客伸手刮了一下胡墨池的鼻子。
“我就說了嘛,你老爸不會有事的。”
“嗯,一定是大叔幫了老爸。”
“我哪有那本事……”
“就是你就是你。”
胡墨池說着,撲過來吊在白客脖子上。
白客吭哧癟肚地:“好吧,你說是就是咯。”
但還是默默地歎口氣。
第二天,白客就帶着胡墨池趕回藍城。
一下飛機先各回各家。
白客家裏已經炸開鍋了。
連平時好奇心都不太重的白宗都忍不住向袁憲洲打聽。
“究竟死了多少人啊?山都炸平了。”
“百八十應該有了,暫時統計不出。”
“那家廠子到底在生産什麽啊?”
“誰知道,反正是什麽高科技産品。”
秦詠梅歎息:“忘了誰說的,高科技就是一把雙刃劍,能救人也能害人。看來沒錯啊。”
白甯也在一旁說:“但願不會造成什麽污染。前段時間旅大那邊有家煉油廠爆炸了,飄過來的油都有一米厚。”
胡墨池家也是議論紛紛。
但父女倆都守口如瓶。
家人也都蒙在鼓裏。
白客過來時,趕緊把胡彪叫到一邊。
胡彪把事情經過詳細跟白客說了一遍。
白客歎口氣:“既然他們沒發現你,這件事就别再跟别人說了。”
“是啊,沒法跟人說。”
“正好您也不年輕了,該退下來了。”
胡彪笑了:“其實我的身體……”
“我上一次就看出來了。您自己注意點,應該不會被人察覺。”
“嗯,你放心吧,我會小心的。”
白客直到快離開藍城時,才鼓起勇氣,來探望趙君。
傍晚,趙君正帶着兒子在自家房後的菜地裏幹農活兒。
像什麽都沒發生一樣,平靜安詳。
趙君跟周洋一共生了兩個孩子。
老大是個女兒。
跟安瑞安陽她們年齡相仿,眼下正在首都上大學。
老二是個兒子,這會兒在中學讀書。
平時,趙君就帶着孩子住在大陸上。
周末沒事的時候,就回島上收拾收拾小家,幹點農活兒。
周洋在的時候。
趙君就會帶着孩子等着周洋每兩周一次的探親。
可現在,周洋再也回不來了。
“嗯,那個,今天天氣真好啊……”
白客站在趙君身後,一時不知說什麽好了。
“是的呢……”
趙君站直了身體,抹一把額頭的頭發說。
然後拍拍兒子的肩膀,讓他到一邊玩去了。
“啊,這個……你女兒霏霏到首都上學了,你要不要也一塊兒過來啊?你兒子我也可以幫你轉到首都。”
趙君搖搖頭:“不用了……”
“可……到了首都我也可以更多地照顧照顧你們娘幾個。”
“嗯,謝謝白總。可要是哪天……我還是在這裏等着吧……”
趙君有些害羞地說着,看向遠處的海平線。
白客一時無語。
其實趙君知道發生了什麽。
可她總是相信奇迹。
白客也順着她的目光看向遠處的海平線。
海平線上,紅彤彤的太陽像鹹鴨蛋的蛋黃一樣飽滿油潤。
在它即将落下前發出溫暖卻并不刺眼的光芒。
就像生命中最燦爛的那一抹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