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一種懶洋洋的腔調。
咬着後牙槽,嘴巴都懶得張開的感覺。
語速很快。
很多詞彙的發音也直接吞進肚子裏了。
所以,英倫佬之間說英語時,很多精通英語的人都未必聽得懂。
更何況白客是個高中畢業生,又沒留過洋。
胡潤和尼伍德就想當然以爲白客啥都聽不懂了。
可白客身邊有個假洋鬼子孫媛。
孫媛留學英倫,一嘴的倫敦腔,舉止也是英倫派。
白客耳濡目染也學會了不少。
白客不同聲色聽兩個英倫佬寒暄着。
雖然聽不大懂,但還是隐約聽清“旅大”之類的單詞。
旅大?
怎麽感覺有些耳熟?
是那種要粗大事的耳熟。
等出了電梯口,向包房走去時。
白客突然想起來了。
伍德将來會有血光之災啊。
白客正思忖着要不要提醒伍德時。
伍德過來彎下腰邀請白客坐到上座:“來!白總,您坐這。”
白客對英倫佬印象不錯。
在整個歐美世界中,英倫小哥長得最清秀,也最有紳士風度。
當然,英倫男子在二十來歲之前會很作。
作到要把自己搞死的那種程度。
但過了二十多歲以後突然就成熟了。
很顧家也很有紳士風度。
用東北人的話來說,比較講究。
剛一落座,胡潤就解釋說:“伍德想請您喝我們英倫風味兒的下午茶。”
尼伍德直點頭。
“不知您的口味……”
“沒問題,我經常陪夫人喝英式下午茶。”
“好啊!有緣!看來我們有緣啊。”
呸!呸!呸!
還是别有緣吧。
三個人喝着茶,閑聊了一會兒。
尼伍德主動問起白客想辦的事兒。
白客連忙委婉推脫:“呵呵,我隻是想了解一下海外收購銀行,資産處置等方面的情況。至于我的資産問題,那個,我再考慮考慮,哈哈,考慮考慮。”
尼伍德跟胡潤一樣都是機靈鬼。
一聽白客這麽說就大概明白是怎麽回事了。
但尼伍德并沒有因此惱火,依然很殷勤地介紹海外資産的各種情況。
回去的路上,胡潤忍不住問:“白總您是覺得我這同學不合适嗎?”
白客歎口氣:“他是個很有才幹的人,可惜和某些人走得太近了。”
胡潤點點頭:“明白了……”
“你也要小心點啊。”
“嗯,我也勸過他,盡量遠離權力人物。可他覺得在天朝權力的影響大于商業。有權一定有錢。有錢卻不一定有權。”
“是啊。可我們老家有句很粗鄙,但又很生動的話,不知您聽過沒有?”
胡潤說:“我倒很想聽聽。”
“跟權勢人物打交道就是:基霸頭挂鐮刀!”
胡潤大笑:“确實很生動,話糙理不糙。”
“嗯,今天的事謝謝你啊。”
“别客氣。我再給您找更靠譜的人。”
“好!麻煩你了。”
……
在藍城市公安局會議室裏。
穆榮、袁憲洲和其他十幾名公安幹警在研讨案情。
一名女公安播放着幻燈片,穆榮在一旁介紹。
“到目前爲止,我們一共發現了13個屍塊兒。其中8個屬于同一個人,5個屬于另一個人。沒有一具能拼湊完整。不過,由于包裹嚴實,屍塊兒腐爛程度并不嚴重。某些體征依然能夠分辨。”
幻燈片閃爍着。
有的屍塊兒上能看到痣,有的屍塊兒能看到疤痕。
還有一個屍塊兒隐約能看出紋身。
幹警們紛紛用紙筆記錄着。
“根據屍檢報告。兩名死者爲女性,年齡在20歲到30歲之間。”
另一名公安繼續介紹:“根據我們的統計,去年一共有五名失蹤女性。其中兩名是中老年婦女。兩名是未成年女性。隻有一名20歲到30歲之間的女性。她的體貌特征跟兩位女性似乎并不相符……”
穆榮擺擺手:“也不一定,屍體殘缺不全,體貌特征依然難以鑒定。還是等DNA檢測結果出來吧。”
一名公安幹警看着手裏的材料說:“從抛屍海域看,屍塊兒很可能是洋流帶過來的。所以也不排除作案現場在臨市臨縣。”
袁憲洲起身介紹說:“我跟周邊的縣市也聯絡過了,他們陸續會把這兩年失蹤人員的情況發給我們。”
穆榮點點頭:“失蹤人口就像大海中的一座冰山一樣,我們系統内的登記,隻是露出海面的部分。海面下的部分,比我們想象的更龐大。我們還得發動基層的公安幹警,還有街道的同志們,詳細篩查。”
……
在超藍工業的辦公室裏,霍娜在狠狠訓斥胡彪、王軍、陳偉他們三個人。
“你們踏馬都傻逼啊?在家門口兒扔大體老師?”
眼下,霍娜臉上的人皮面具已經十分妥帖了。
連細微表情都跟真人差别不大。
王軍有些委屈:“扔得挺遠的啊,離岸邊起碼有五裏地。”
“下次再扔遠點。”
胡彪說:“多半是洋流給帶回來了。”
霍娜歎口氣:“以後就用爐子吧,燒完再扔。”
王軍讨好地說:“霍總您别擔心,他們查不出來的。我們找的大體老師都是特殊職業,就是失蹤了,也沒人管她們。”
霍娜冷笑:“但願吧。”
胡彪鞠躬:“沒事兒的話,我們先走了。”
霍娜點點頭。
胡彪他們三個人離開了。
霍娜也朝門口走去,她的保镖緊緊跟随着。
穿過走廊走向實驗室的半路上,霍娜稍微駐足。
隻見洗手間裏,周洋在使勁搓着手,嘴裏嘟嘟囔囔。
霍娜忍不住抓住保镖的手,保镖也展開臂膀護住她。
周洋正搓着手嘟嘟囔囔,突然猛地轉過臉來,直愣愣地盯着霍娜。
“你,你沒事兒吧?”霍娜極力鎮定下來。
“沒事兒。”周洋用紙巾擦着手,若無其事地向外來,然後朝實驗室走去。
霍娜在後面緊緊跟着。
來到實驗室,周洋剛在座位上坐下來,他身旁的幾名工作人員便有些畏懼地往一旁躲閃。
周洋卻旁若無人地敲打着鍵盤,嘴裏不時嘟嘟囔囔。
霍娜皺着眉頭看一看大家,然後朝主任使了個眼色。
兩人一起出去了。
到了外面,霍娜闆起臉:“你們什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