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去京都隻是兩三天的事兒。
哪那麽正好蔣藝在這兩三天内就生了。
所以,白客咬咬牙,還是決定先去看惠惠。
依依不舍地跟蔣藝道别後,白客就飛往京都了。
剛一下飛機就來找劉痣。
雖然沾沾自喜,但這事兒确實對不住劉痣。
不打招呼就把人家裝進去,确實不厚道。
白客專門帶了些海參幹、鱿魚幹來找劉痣。
打算好好賠禮道歉一番。
沒想到,一進辦公室,劉痣反而哈哈大笑着迎上來。
“對不起啊,老弟,實在對不起啊”
白客一臉懵逼,老家夥這是唱的哪一出啊。
“那個,幾名看守人員都說了,你去了兩次,每一次都老老實實坐在桌子前。”
“啥意思?不坐桌子前難道我趴地上?”
其實,劉痣這麽說白客一下就明白了。
劉痣先前肯定認爲是白客把惠惠搞出人命的。
因爲那些天裏,白客是唯一跟惠惠接觸的外人。
“那個,是這麽回事……”
劉痣小心翼翼地說着,讨好地看一看白客。
“那個,我跟你說點兒事兒,你别急啊。”
“不急,你說吧。”
“那個,你那個朋友她出了點事兒……”
“什麽事兒?我草,我說我這幾天怎麽老心驚肉跳的。”
“她,那個,她懷孕了……”
“怎麽可能?她也沒回家啊?哦,我明白了!我草!這些王八蛋!老子饒不了他們!老子要弄死他們!”
白客演得太投入了,面目都有些猙獰了。
把劉痣吓得連忙哄勸:“别,别,老弟,咱們好好跟他們商量,讓他們賠償。”
監獄裏,最嚴重的事故就是出人命。
尤其出的是小孩子的人命。
那才真正是生孩子不叫生孩子,叫吓人。
因爲出了大人的命,出了死人的命,總是有辦法掩飾,有辦法推卸的。
可出了小孩兒的命,活的命,你怎麽掩飾,怎麽推卸?
要不錢爺爺會吓得大小便失禁。
他活了大半輩子估計都沒碰到這麽匪夷所思的事情。
“商量個屁!他們拿什麽賠?老子什麽沒有?要錢有錢要房有房。”
“别啊,大兄弟,我知道你啥都有。你能不能跟你朋友商量商量,看看她有什麽要求?”
不用劉痣勸說,白客也早急着來探望惠惠了。
得知惠惠懷孕後,獄方趕緊把她送到了西直門的北人醫院。
這北人醫院一般都是給老幹部看病的。
檔次非常高。
外地人鮮有所聞。
京都當地老百姓卻是盡人皆知。
獄方之所以把惠惠安排到這麽高檔的醫院。
一方面是想籠絡她。
另一方面是想掩人耳目。
這事兒傳出去可不得了啊。
白客拎着補品來到醫院病房時,惠惠正像個老爺一樣躺在床上,被耐心的醫護人員服侍着。
又是量血壓又是量體溫的。
看見白客,惠惠嘻嘻笑着,一副得意的神情。
白客不由得歎口氣坐到一邊兒的凳子上。
等醫護人員走了以後,白客歎口氣責怪惠惠:“我說大姐,你也忒狠了點吧,怎麽能拿身體開玩笑啊。”
“嘿嘿,沒跟你說嗎?我一天也不想在那裏面多待。”
“都怪我沒本事,這麽點事兒都幫不上你。”
“怎麽沒幫?”
惠惠說着拍一拍肚皮。
“要不是你那麽濃厚,我也不會一下就中了。”
“可這,這也太危險了。你不知道這兩個月我怎麽過的。”
“有啥危險的?又不是沒經曆過。再說我一直想再要個孩子……你喜歡男孩兒女孩兒?”
“随便啊,隻要你們娘倆健康就行。”
“我想要個女兒,我已經有個兒子了。你不是也有兩個兒子了嗎?應該也想要女兒吧?”
“其實還有一個也快了……”
“我去,你這家夥,真是一點不浪費啊。”
“可惜,隻有一個跟我姓。”
惠惠笑了:“這個也跟不了你姓哦。”
“我知道,可你丈夫……”
惠惠四下看看壓低聲音:“他也以爲是牢裏的……”
“你這把他們可坑慘了。”
“哼!誰讓他們老不放我來着。逼姑奶奶放大招兒。”
“唉,你也太牛掰了。以前一直覺得你是個溫吞的人。沒想到你這麽彪悍。”
“哼!兔子逼急了還咬人呢。”
“好吧,你是一隻彪悍的兔兔。他們讓我來問問,你都有啥要求?”
“不多,就三個。”
說着,惠惠拿出一張小紙條。
原來,她早就寫好了。
看來惠惠在實施計劃以前就已經心知肚明。
她懷的不是孩子,是殺手锏。
即便在白客看來,那三條要求都擲地有聲。
其中兩條對白客這種手眼通天的人來說,都難以實現。
第一條是孩子戶口。
城内四區戶口随我上。
也就是說,我想到哪個區上戶口,就到哪個區。
第二條是惠惠丈夫的工作。
要求安排公檢法坐辦公室的工作。
這兩條白客都沒能力辦到。
對錢主任那種位高權重的人來說,這兩條也不容易完成。
第三條是二号線地鐵沿線兩居室的房子。
“房子這個就算了吧,我給你解決。你想要幾套?”
“不!我就要他們解決!”
“好吧,我把這個拿給他們。還有……”
白客從包裏拿出一個大哥大。
“我已經存了兩萬塊的話費,你随便用。”
“不用了,我這幾天就該回家了。”
“你也不能整天在家裏待着啊,出來的時候也方便聯絡。”
“哼!你是怕跟我失聯了吧。放心吧,我押着你的小人質呢。以後我會随時告訴你她的情況。你也可以時不時來看她。”
白客把惠惠的紙條拿給劉痣看,劉痣也直咂舌。
這三條要求對他來說也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不過,他還是說:“應該能行,錢主任也沒得選了。”
聽劉痣這個意思,錢主任現在已經是窮途末路了。
就指望惠惠開條件。
哪怕開出天價的條件,他都要刻着腦尖兒去辦成。
劉痣是個誇張的人,甚至有點中二。
若幹年後,有人杯葛他的公司,他竟然發表内部講話說:同志們!這是最後時刻!我們必須團結起來,和一切敵對分子作鬥争!
那感覺好像到了戰争年代或者文攻武衛時期。
不過,等白客跟着劉痣來到錢主任家時。
他這才發現,劉痣真是一點都沒誇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