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兒這個“紋路一般”、一會兒這個“水種不夠好”。
歸根結底就是想抹掉一點錢。
但這店主也極其圓滑,用四兩撥千斤的本領,一一把老帽擋回來。
白客知道老帽是好意,可他還急着辦事呢,哪能爲了這三毛兩毛耽誤時間。
“行了,老闆,這種材料的手镯你家還有幾對?”
“加這一對共有五對,都是同一塊兒毛料,同一批加工出來的。”
“我五對全要了,多少錢肯賣?”
“那不一樣嗎?我放放興許還能賣貴點。”
“說不定還貶值了呢。”
“行了,别廢話了,打點折,我們老闆全要了。”
老帽故意做出兇巴巴的樣子。
店主想了下。
“好吧,五對您全要的話,就收您9000吧。”
“還那麽貴?”
白客趕緊掏錢:“行,行,全要了。”
買到了上等的翡翠手镯,白客就趕緊通知劉痣。
劉痣也着急忙慌地:“你等着我啊,我跟他約一下。”
沒一會兒,劉痣就回電話了:“你今晚就去看他吧。”
當天晚上,白客帶着個布包,把一對手镯裹在懷裏來探望錢主任。
錢主任留的地址在北三環與北四環之間。
那一帶淨是高等院校。
白客還納悶兒呢。
像他那種有權有勢的人應該住在二環内才對啊。
等到了他家才明白,這隻是他一個臧嬌金屋而已。
看來錢主任不光是錢多多,也是房多多啊。
錢主任有五十來歲,頭頂全秃了。
他腦袋側面的頭發卻很長。
橫着梳過去,剛好遮住秃頂。
不過,錢主任跟這個圈子裏的那些傻大黑粗不同,他還是很有品位的。
房間的牆上挂滿了名人字畫,桌上擺放的也是古玩玉器之類。
剛進屋,白客就把那對镯子拿出來了。
“我今天剛淘換到這一對,聽老劉說您懂這方面,要不您幫我看看?”
“唉,隻能說是略知一二……”
說着,錢主任戴上老花鏡,舉起放大鏡仔細看着。
看着看着,掩飾不住驚喜:“不錯,有種,有種啊!”
說着,又放下放大鏡沖裏屋喊:“冰冰!”
沒一會兒,一個十七八歲的女孩子慵懶地從裏屋出來。
“幹什麽錢爺爺?”
“這是白大哥。”
“白大哥好!”
小女孩兒向白客鞠躬。
這女孩子的舉止氣質一看就是附近藝校的學生。
錢爺爺果然有品位啊。
“你看看,冰冰,喜歡不?”
錢爺爺拿起那對翡翠手镯在冰冰碧玉一般的手臂上比劃着。
“哇,好漂亮。”
“來,戴上試試。”
錢爺爺把兩隻手镯戴到冰冰的玉臂上。
冰冰舉起雙臂踮着腳轉了一圈兒。
“啊,冰冰真是冰清玉潔,出淤泥而不染啊!”
“瞎說,我啥時出淤泥了。”
“哈哈哈哈,你沒出,你沒出。”
“咦,這是怎麽回事?怎麽這镯子拿不下來了呢,像長上去了一樣。”
白客鼓掌:“好啊!這說明咱們冰清玉潔的冰冰同學跟這個手镯有染……哦,不不,是有緣!有緣!”
“那怎麽可以奪你所愛呢?”
“不會,不會,你怎麽會奪我所愛。”
“那回頭我讓老劉把錢給你送過去。”
“唉,客氣啥,再說再說。”
“呵呵,小白你真客氣。”
冰冰同學戴着那對冰清玉潔的手镯進屋了。
估計得好好琢磨一下,今晚要解鎖幾種新知識。
“對了,你上次說的那個空姐叫什麽來着?”
“叫遊惠,遊泳的遊,優惠的惠。”
“哦,她那個事兒好說,不是都已經關了三個月了嗎?應該快出來了。”
“謝謝,那就讓您費心了啊。”
錢主任這邊答應下來後,白客就沒心思了,特意來天橋股份探望陸總。
這幾天,天橋股份在上交所上市,直接從一塊錢沖到6塊錢。
表面看起來隻漲了六倍。
但實際上,陸總和白客他們這些原始股東獲利100倍。
因爲從1984年到1993年這十年間,股份公司年年都增資擴股。
再加上連年分紅也滾動進去。
原始股東們手裏的實際股份就大大地膨脹了。
陸總當初花5000塊錢買的股票。
眼下已價值50萬了。
白客當初花了十來萬,眼下也值一千多萬了。
來到天橋股份的辦公大樓下時,卻看到樓下聚集了一群讨說法的老員工。
有幾個白客還認出來了。
就是當初賣股票給白客那幾個。
他們現在估計腸子都悔青了。
眼睜睜看着發财機會從自己手邊溜走。
白客倒是挺同情他們。
可也僅僅是同情。
這世道不就這樣嗎?
強者恒強,弱者恒弱。
通俗點說,人窮志短。
越窮膽子越小,目光也越短淺。
發财機會放到手邊也抓不住。
樓下這麽多人逼宮,白客還以爲陸總在辦公室忐忑不安。
可上來一看,陸總正悠閑地喝茶。
看見白客過來,陸總笑了:“哈哈,就等着你來呢。”
陸總現在已經急着變現,準備去享受退休生活了。
所以,他根本不在乎下面那些人。
白客也笑了:“别急啊,你幫我把其他的股東擺平了再走也不遲。”
這一隻股票雖然讓白客賺了很多。
但白客還有更大的目标。
他想借殼上市。
想讓東山建築公司借天橋股份的殼。
從而讓東山建築公司走向全國。
好在其他的股東跟陸總一樣,都急着變現。
白客隻要用五六千萬的資金就可以成功借殼了。
當初要不是白客的極力勸阻,陸總也不會有這五十萬。
所以,他對白客一直心存感激。
幫白客借殼上市也十分賣力。
兩人一起奔忙了幾天,就把事情辦得差不多了。
白客趕緊又回頭來打聽惠惠的事。
一聽劉痣在電話裏吞吞吐吐,白客就感覺不妙。
“是不是沒辦成啊?”白客忍不住追問。
劉痣卻沒直接回答:“你,你過來一趟吧,咱們當面說。”
白客趕到劉痣的辦公室時,劉痣卻是一臉的尴尬。
“之所以叫你過來,是想當面兒跟你緻歉,這事兒沒給你辦好。”
“哎,老哥,您真是太客氣了。”
白客嘴裏謙和,心裏卻一萬個MMP。
但這事兒無論如何都不能怪劉痣。
劉痣隻是牽線搭橋而已,能不能辦成他又說了不算。
問題是,那個拿人錢财的錢爺爺。
他不能替人消災,會不會反而招來更大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