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詠梅顯然也意識到了,自己在對白客的盤問中恐怕會有纰漏。
白客見老媽的臉色不好看,連忙讨好地湊過來:“媽,他們今天還用測謊儀了……”
秦詠梅也聽說過測謊儀,但從來還沒見誰用過。
“那玩意能好使嗎?”
“對壞人好使,對好人不好使。哈哈!”
“哼!你對媽沒有隐瞞什麽吧?”
“當然沒有了?”
剛說完,意外就發生了。
白甯在一旁忍不住歎口氣。
秦詠梅瞪起了眼睛。
白客連忙辯解:“不,不,跟案件無關。”
白甯這家夥心理素質太差了,幸虧她隻是知道一點點白客的私生活。
要不就壞了白客的大事了。
“到底什麽事?”
“就是我跟孫媛……我們還保持來往……”
“吃着碗裏看着鍋裏是吧?”
“沒有,我們不是一起開公司嗎?就是以前跟你說的生物科技公司,将來可以幫你破案。”
“就是什麽DNA啥的,是吧?”
“對啊,孫媛眼下在大不列颠深造,以後就會成爲這方面的專家。”
“好吧,希望媽退休前能用上你們的技術。”
雖然說得輕松,但白客這一晚還是亞曆山大。
第一天,在客場完勝兩個尿泥。
第二天回到了主場。
但不可控因素也增多了。
尤其第二起兇殺案,白客曾徘徊在案發現場附近。
跟老媽的交待是去探望蔣文。
也跟蔣文達成了攻守同盟。
可蔣文的心理素質并不好,人格也不夠健康。
要是周梅把米國心理分析那一套生搬過來,搞不好就會擊潰蔣文。
但是,第二天白客才發現自己的短闆不光是蔣文。
還有阚明溪。
第二天,專案組正式成立。
曹廳長擔任組長,崔局長擔任副組長,周梅擔任高級顧問。
秦詠梅和穆榮則是骨幹探員。
專案組開了一上午的會議後,立刻展開工作。
下午,白客再次被周梅盤問。
秦詠梅暫時回避。
這一次,周梅顯然準備充分。
各種問題準備了一大本子。
可惜大多是些沒用的廢話。
眼看快到下班的時候,周梅問道:“你說你那天晚上去看好朋友了?”
“是啊。”
“誰可以作證?”
“當然是彪子了,我去看他兒子了。”
周梅搖搖頭:“他是精神有問題的人,怎麽可以做證人呢?”
“他精神沒問題,隻是有點弱智而已。而且他那種人根本不會說謊。”
“反正他屬于精神異常的人,不是正常人。”
白客這會兒也有些疲沓了。
随口說道:“阚明溪也可以爲我作證啊。”
周梅看了看卷宗:“也住在那附近是吧?這供詞裏說你是十點半左右離開幹明溪的家,然後将近十一點到家。”
“是啊。”
“好吧,那我明天再問問幹明溪……”
“……”
回家的路上,白客突然想起:阚明溪雖然比大多數女人都内心強大,但她肯定沒有白客這樣的本領,可以對測謊儀瞞天過海。
因爲她沒法說真話。
那一晚,白客實際上是10點鍾左右離開阚明溪家的。
由于斷片兒了,唐塔的人格占據上風,半路跑到于秀波家了。
來了一發之後,10點半以後才離開。
而鞠文錦被害的時間正好是10點到10點半之間。
阚明溪說真話,白客就得說真話,那樣就會把于秀波牽扯進來。
真要是這樣的結果倒也好了。
頂多白客的人設崩了,弄一花心大蘿蔔的美名。
但罪名洗刷掉了。
可問題是阚明溪絕對不會說真話。
爲了保護白客,哪怕嚴刑拷打她也不會說。
那樣一來,麻煩就更大了。
白客的罪名沒洗刷掉,他跟阚明溪的關系也有可能暴露。
真是一環套一環啊。
要是自己跟這個案子嘚瑟不清的話,就會牽連到老媽。
來年就要實行警銜制了,到時候老媽吃大虧。
離開公安局後,白客還打算晚上到阚明溪那裏,跟她交待一番。
結果很快發現自己被跟蹤了。
省廳的那兩名公安緊緊跟着白客。
而且毫無顧忌。
秦詠梅一下就發現了,歎口氣:“你還有什麽沒交待清楚嗎?”
“沒有啊。”
白客也不敢給阚明溪發短信。
眼下這會兒,在南山頂上的微波站上,随便都能聽到全城各家各戶的電話。
省廳想調取傳呼信息那還不易如反掌。
事到如今隻能聽天由命了。
要是阚明溪沒能過得了測謊儀這一關。
白客就替她說實話。
把于秀波牽扯進來也無所謂了。
反正跟于秀波的關系已經是公開的了。
盡管這麽想着。
第二天,白客還是一大早就來到建築公司。
等着阚明溪問詢結束後回來。
白客把自己關在辦公室裏魂不守舍地等着。
本以爲阚明溪怎麽也要中午前後才能回來。
沒想到剛來回走了幾步,門就被推開了。
“抓到了!”阚明溪一臉的驚喜。
在她看來,這意味着白客洗刷嫌疑了。
看到阚明溪這副表情,白客也長出一口氣。
看來她是過關了。
可抓到誰了?
不可能這麽應景啊。
“真假的?”
“應該是真的。他們剛問了我幾句就讓我走了。等我走到公安局院子裏,就聽見有人小聲說的。”
“我去看看!”
白客“騰”地推門出去了。
等白客來到公安局院子裏,立刻看到一派喜氣洋洋的景象。
尤其周梅、曹廳長、冉局長他們幾個,都站在最醒目的位置,臉上是抑制不住的興奮。
秦詠梅、穆榮和崔局站在一旁,神情卻有些嚴肅,甚至是困惑。
白客走過來,還沒等跟秦詠梅和穆榮他們打招呼,周梅先攔截過來了。
“正好!我們有很多事情要問你。”
“問我?不是抓到了嗎?”
“是啊,這個人跟你有關。”
“跟我有關?”
秦詠梅沉着臉:“是蔣文。”
“不可能!”
白客忍不住大喊。
院子裏的人都被白客的聲音鎮住了。
一時間變得鴉雀無聲。
“怎麽不可能啊!”冉局長爽朗地說。
“我們抓的是現行,有人證有物證。”
原來,早上的時候,蔣文拿一把小刀把一個紅衣少女的屁股紮了,被上班的群衆當場抓住。
“他……他!”白客愣了片刻,突然就恍然大悟,忍不住落下眼淚。
“他是爲了我!爲了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