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住了孫媛後,白客又想起該給阚明溪送包包。
雖然隻是想着送包包,還是忍不住惦記着來一發。
或許阚明溪正在四層的那個小房間裏等着呢。
時間也是挑在傍晚。
爲了避免引起看門的大爺懷疑,還把給阚明溪買的包包藏在大包包裏。
照例還是先到自己辦公室紮一頭。
可剛走到财務室門前時,就聽到裏面傳來一陣争吵聲。
原來是老阚在教訓女兒。
“你就不能湊合湊合?這才剛結婚幾天就惦記離婚?”
“我看他整天醉醺醺的樣子就煩。”
“哎,男人喝點酒怕什麽的。我跟他老子說了,他不敢再耍酒瘋了。”
“狗改不了吃屎。”
“再說安格那麽小,你們離婚了他怎麽辦?”
“就跟你一個姓,正好你不想要孫子嗎?”
“别胡說八道!”
白客吓了一跳。
明溪啊,明溪,你不能離婚啊,我沒法娶你啊。
而且讓老阚知道我破壞了你的婚姻,那還得了。
額的個娘啊,吓死人了!
白客也不敢裝着到自己辦公室了,直接向樓梯退去。
下到二樓還假裝駐足了幾分鍾,這才繼續向下走去。
看門的大爺不太愛說話,而且老阚進出都開車。
想來他應該不會對老阚說起白客來過。
走在路上,白客還忐忑不安。
也懊悔不已。
跟阚明溪的這種不正常關系應該早點收手啊。
不僅破壞阚明溪的婚姻家庭。
也對不起孫媛啊。
想着想着白客突然想起。
哎呀!不好!
明溪的那個兒子也有問題啊!
他怎麽叫安格呢?
白客跟阚明溪說過他們下一輩兒人範‘安’字。
而且這個“格”字跟“客”字看起來咋那麽像呢?
額滴個娘啊!要粗大事了!
稍微聰明點的人,一下就能看出這裏面有貓膩。
再說阚明溪的男人要是常年泡在酒缸裏的話,肯定是不能生存的。
根本就沒有生育能力。
生活常識豐富點的人都能估摸出來。
怪不得阚明溪每次都急吼吼的。
回到家裏,白甯屋裏亮着燈光。
白客推門進去,看見老姐在發呆。
便将包包放到她桌上:“送你個包包。”
“給别人沒送出去吧。”
“去!你比老媽還煩人。”
“你說誰煩人?”
“媽呀,你幹嘛呢,又跑來聽俺姐的牆根兒。”
“誰聽牆根兒了,是你自己說話聲音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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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式警服是白客和老媽都很喜歡的一套警服。
不過,秦詠梅更偏愛冬裝。
雙排扣、列甯服,這是秦詠梅她們那個年代的美好記憶。
雖然白客覺得它很臃腫,很不顯身段。
秦詠梅還是每天早上都把衣服熨的服服帖帖、新锃锃地去上班。
1985年的春天來得比較早,剛進臘月的時候就已經立春了。
可天氣依然寒冷凜冽。
春節前一個月的時候照例是文山會海。
秦詠梅從市内開完會回到辦公室的時候。
卻看見袁憲洲坐在屋裏。
對老戰友的這個兒子,秦詠梅非常喜歡。
除了對已故老戰友的懷念之外。
還因爲這小夥子确實招人稀罕。
袁憲洲有19歲,一米八三的個頭兒。
雖然跟常浩、吳軍他們幾個小夥子一樣。
都長得挺結實。
但常浩、吳軍他們兩個長得都有點莽。
袁憲洲卻有幾分靈秀。
長胳膊長腿兒,腰是腰腚是腚。
秦詠梅不能因爲懷念老戰友,就對老戰友的兒子特别關照。
所以,隻能私底下打聽打聽。
袁憲洲被招錄進來後,分配在辦證股。
辦證股的股長冷建國對袁憲洲也評價甚好。
說這小夥子踏實肯幹,人也機靈好學。
袁憲洲背對着門坐着的,悶聲不響低頭看報紙。
秦詠梅剛進門,小尹他們幾個連忙打招呼:“隊長回來了。”
袁憲洲連忙轉身跳起來,有些局促地鞠躬:“隊長好!”
秦詠梅笑笑,拖了把椅子坐到旁邊。
輕聲細語地問:“怎麽樣啊?小袁,還能适應公安的生活嗎?”
袁憲洲摸摸腦袋:“還行吧,就是,就是不能抓壞人……”
“哎,不能這麽想,爲人民群衆服務也是咱們公安幹警的重要職責。”
袁憲洲點點頭:“好吧。”
“你今天這是……”
“阿姨,不,不,隊長,我有事想向您彙報。”
“嗯,來吧。”
秦詠梅站起身向自己辦公室走去,袁憲洲連忙跟上。
秦詠梅的辦公室是從大廳裏隔出的一個小間兒。
空間很小,要是站五六個人的話,就能把房間塞滿了。
小間和大廳的牆壁上還有玻璃窗。
秦詠梅可以看到大廳裏,大廳裏也可以看到小間裏。
玻璃窗上裝有簾子,秦詠梅有重要的事情商談時,就會拉下簾子。
小袁的事看起來并沒有那麽嚴重,所以秦詠梅也用不着拉窗簾。
秦詠梅在大桌子前坐下,袁憲洲還傻不愣登地站着。
秦詠梅笑了,朝桌前的椅子指一下:“坐呀。”
袁憲洲連忙坐下了。
“什麽事啊?”
秦詠梅拿出筆記本笑眯眯地問。
“嗯,嗯,”袁憲洲清了清嗓子,把椅子往前拖一下。
“昨天我上門給一個殘疾人辦戶口的時候,他跟我說了個事兒……”
“你先說說這個殘疾人是怎麽個殘疾法。”
“嗯,他雙腿殘疾,無法行走。”
“好的,他說的什麽事兒?”
“他老婆推着小車到糧店買糧。哦,對了他老婆也是殘疾人,一隻手有殘疾。那一天是……”
袁憲洲從身上掏出小本子,看着小本子:“根據當事人的描述,那一天應該是2月1日。”
“好,你繼續說。”
“他老婆叫裴小華。那天上午,裴小華買完了糧後,正推着小車往家走。走到婦幼保健站跟前,有個男的走過來拍了她肩膀一下,她突然就暈乎了……”
“然後她帶着那個男的到銀行取錢給他了是嗎?”
“是啊,阿姨你怎麽知道?”
秦詠梅歎口氣:“因爲這種案子已經發生過好幾起了……”
“那你們抓沒抓到壞人?”
秦詠梅苦笑一下:“除了一起案子由于當事人不肯配合不了了之,剩下幾起經過我們的調查,都是當事人做了糊塗事,爲了推诿,進行了一番編造虛構……廳裏也多次發布通告,說拍花子這種事是都市傳說,根本就不存在。”
袁憲洲臉漲得通紅:“不可能!他們兩口子都是老實人,不可能編瞎話!”
秦詠梅歎口氣:“老實人逼急了還會咬人呢,更何況說瞎話。”
“可,可現場還有其他證人。”
“哦,就是裴小華被人帶走那會兒嗎?”
“是啊,有個中學生看見裴小華扔下車子跟人走了,以爲她是忘了,就跑過來提醒,結果喊了半天也沒理他,隻好留在原地幫着看着那輛小推車。”
秦詠梅皺起眉頭點點頭:“好,我這就讓……”
她看向窗外,吳軍并不在。
“吳軍這會兒出去了,你先回辦公室吧。等吳軍回來,我讓他去找你,你們找當事人再錄一錄口供。”
“好的。”袁憲洲站起來,“那我先回去了,秦隊長。”
秦詠梅點點頭,袁憲洲推門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