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小尹在這裏,秦詠梅和老胡都不想多說。
小尹走後,秦詠梅和老胡才不約而同歎口氣。
老胡看向秦詠梅:“你覺得小嚴作案的可能性有多大?”
“這個……”秦詠梅欲言又止。
老胡歎口氣:“于情于理我們都做的夠多了對吧?”
“是啊。”秦詠梅明白老胡的意思。
秦詠梅掌握小嚴銷毀驗屍報告頁碼的事沒有聲張。
老胡判斷小嚴可能是殺人兇手但也沒敢吐露心聲。
可他們這麽做合情不合理。
尤其造成了又一個無辜者被害,再繼續袒護小嚴就說不過去了。
秦詠梅說:“但我還是有些困惑,罪案現場不光沒有罪犯的足迹,也沒有被害者的足迹。以小嚴的智商,他不應該做這種蠢事啊。”
老胡說:“因爲他就是想讓人知道王局長的愛人是被殺害的。”
秦詠梅想了下恍然大悟:“對啊,他應該是想故意折磨王局長,他想告訴王局長:害人妻兒者,其妻兒也将爲人所害。可惜啊,這位王局長似乎并不相信善惡有報,他對自己老婆的死好像都不太在意。”
老胡歎口氣:“所以我才更擔心啊。”
“您是擔心小嚴會加快複仇的步伐?”
老胡點點頭:“是啊,他很快就要直奔主題了。”
“這一次我們無論如何要阻止他。”
“”可我們那什麽阻止他?”
“我們是不是可以把他控制起來?”
秦詠梅把自己發現嚴剛銷毀驗屍報告重要頁碼的事說給老胡聽。
老胡搖搖頭:“王秀峰已經被火化了,我們不能确定嚴剛銷毀的那個頁碼就是他提取到的罪犯指紋,也可能是不小心污損的頁碼,充其量給他個停職檢查。”
秦詠梅苦笑:“如果不能控制小嚴,恐怕我們就得如那位王局長所願,讓我們的公安幹警替他看家護院了。”
老胡想了一下說:“這也是引蛇出洞的好機會。”
爲了保護王局長,吳軍成了他的24小時私人保镖。
幾天下來,王局長反倒有些不樂意。
“我這不成了軟禁了嗎?24小時都被你們盯着。”
“你不樂意,我還不樂意呢。我幹點什麽不好啊,在這裏當電燈泡。”
吳軍都快成王局長的跟屁蟲了。
王局長上廁所,他得在外面等着。
王局長逛街,他也亦步亦趨。
王局長跟自己的情婦在套房裏幹得熱火朝天,他也得在隔壁密切關注,順便加個油。
王局長吃香喝辣也得給吳軍準備着,而且是三份兒,因爲吳軍胃口大,一個頂兩個。
當然,也不是說王局長吃啥吳軍也得跟着吃啥。
秦詠梅和老胡吩咐要從衣食起居各個方面提防壞人。
吃的方面吳軍隻要盯緊食物的來源就可以了。
比如,王局長情婦偶爾帶來點吃的喝的,吳軍總不能樣樣都去嘗一嘗。
王局長情婦要是想害王局長早就下手,還用等這個機會。
可萬萬沒想到岔子就出在這上面了。
吳軍貼身保護王局長剛四五天的功夫,一天半夜突然在睡夢中被敲門聲驚醒了。
吳軍慌忙從床上跳下來去開門。
王局長的情婦披頭散發地在外面:“不好了,老王他……”
吳軍心裏咯噔一下:完蛋了,敵人得逞了。
原來,王局長食物中毒了,從床上翻倒在地上口吐白沫。
王局長的情婦去叫車,吳軍背着王局長下樓,連夜送到縣醫院搶救。
搶救了一會兒醫生卻說:“沒啥生命危險,就是普通的食物中毒,明天白天再觀察一天就沒事了。”
吳軍長出了一口氣,可也不敢掉以輕心,整宿都坐在病房外面打盹兒。
直到秦詠梅和老胡趕到,他這才長出一口氣。
“哎呀!大救星啊!這一宿我可被這個王八蛋折騰苦了。”
老胡示意小聲點。
秦詠梅問:“人呢?”
吳軍朝裏一指,帶着老胡和秦詠梅向裏走去。
秦詠梅伸頭一看,大吃一驚:“這哪是王局長?”
可不嘛,病床上躺着的也是個中年男子,年齡和身形跟王局長差不多,可分明是另一個人。
吳軍目瞪口呆:“這,這怎麽變了?”
中年男子也一臉的懵逼:“你,你們啥意思?”
秦詠梅闆起臉:“你什麽時候到這個病房的?”
“一個多小時前吧,我在别的病房住的好好的,突然就被一個醫生調換到這裏了。”
“那個醫生長什麽樣子?”
“三十多歲,戴着眼鏡,一米七多點……”
秦詠梅歎口氣:“果然是他。”
“誰啊?”吳軍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老胡說:“先别管誰了,你不可能每分每秒在外面盯着吧。”
“吃個飯,上個廁所啥的,頂多十分八分啊。”
“對他來說已經足夠了。”
“誰啊,到底誰啊。”吳軍惱火萬丈。
秦詠梅拍拍他的肩膀:“行了,你的任務已經完成了,先回去休息吧。”
“這,這叫什麽事兒啊。”
吳軍惱火但又無奈地離開了。
秦詠梅和老胡則轉身趕往嚴剛在縣醫院的辦公室。
秦詠梅說:“他有的是機會下手……”
老胡歎息:“他想要的是儀式感。”
走進嚴剛的辦公室,同屋的另一位醫護人員剛好在。
秦詠梅問:“看見小嚴了嗎?”
醫護人員說:“一大早見到他一眼,然後就再也沒看見了。”
老胡和秦詠梅在嚴剛的桌子、櫃子裏随便翻了翻。
秦詠梅貓腰在櫃子裏翻騰一會兒,一擡頭看到桌子上的相框。
跟上一次看到的一樣,還是那張小嚴的父母和弟弟的照片。
看着看着,秦詠梅突然感覺到異常,伸手拿起相框,拆開了。
在相框裏面,小嚴一家三口的照片壓着王局長一家三口。
老胡也連忙探頭過來張望。
王局長一家三口中,死掉的愛人和孩子都被劃上了叉兒,看來現在輪到王局長了。
秦詠梅歎息:“看來他已經回不了頭了。”
老胡有些悲憤:“這個畜生,怎麽對得起老嚴兩口子的養育之恩。”
秦詠梅安慰老胡:“或許我們可以他一命……”
眼下,隻要阻止嚴剛殺死王局長,那麽不光是救王局長一命,也是救嚴剛一命。
因爲,就算王局長的妻兒是嚴剛殺死的,但既沒有人證也沒有物證,如果嚴剛死咬着不承認,隻能給他定一個殺人未遂的罪,頂多判個無期。
可是,他們能阻止嚴剛嗎?
老胡眉頭緊蹙:“既然他追求儀式感,就一定會回到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