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裳轉頭看他,神情頗有些訝異:“你們賭坊對客人都這麽耐心有禮貌?”
在他印象之中,賭坊可不是這麽文雅懂禮的地方。
謝離微愣,随即溫雅地笑笑:“來者皆是客,該有的禮儀總還是要有的。”
然而恰在此時,廊道對面匆匆走來一個身影,見到謝離,躬身禀報:“當家的,有人鬧事。”
謝離轉眸,神色并不驚慌,隻淡淡道:“什麽人?”
“五城兵馬司副指揮使楊成的侄子,楊鵬。”
謝離點了點頭:“你先去,我随後就到。”
說完,轉頭看向秦裳:“抱歉,公子可以自己先看一下,在下有些事情需要處理——”
“我能跟你一起去嗎?”秦裳道。
謝離微訝。
“方才你不是說後院有投壺、打擂等挑戰遊戲?我想去見識見識。”
謝離聞言微默,淡淡點頭:“既然如此,公子請。”
秦裳颔首:“打擾了。”
于是兩人一起穿過熱鬧卻氣氛相對安靜的二樓廊道,走到另一處轉角,在這樓梯往下而去。
走到樓梯下面,出了門,就是一處視野敞亮的院子,地方很大,很寬闊,投壺、射箭、猜謎打擂等富有挑戰性的項目都設在這裏。
隻是每個活動區域都隔開了一段距離,确保不會妨礙到其他客人的興緻。
秦裳轉頭看了看,人群最多的地方應該就是鬧事的區域,高高的擂台周圍集聚了不少人。
此時就有一位穿着華麗的男子大馬金刀般坐在椅子上,身後站着不少看起來像是手下之人,個個氣勢兇狠,冷眉豎目。
謝離走了過去,語氣淡淡:“怎麽回事?”
賭坊裏的管事和小厮們見他到來,紛紛側身讓開,并躬身行禮:“當家的。”
謝離嗯了一聲,目光看向在坐在椅子上的男人,旁邊有手下開始跟他禀報事情的來龍去脈。
“這位楊公子的手下今天挑戰了拳法,并指名挑戰武莊。可武莊昨晚受了傷,身體不适,屬下已經跟楊公子講清楚,請他改換别人或者改日再來,但楊公子非要武莊出戰不可。”
謝離語氣淡淡:“武莊昨晚的确受了傷,而且是傷在腿部,不宜動武,楊公子應該不會強人所難。”
“回禀當家的。”禀報的人繼續說道,“武莊被逼應了戰,楊公子的人落敗,卻指責我們耍詐,以受傷爲障眼法降低他們的戒心,讓他們失去了防備,所以才導緻他們打擂落敗。”
秦裳聞言挑眉,不由看向坐在椅子上的男人。
看起來跟謝離年歲相當,不過容貌生得倒是一般,氣度上謝離要甩他十條街,蠻橫跋扈之氣絲毫不曾掩飾。
聽完了手下回報,謝離淡淡一笑:“楊公子這是要在此處耍橫?”
明明還是那一副充滿書卷氣的模樣,神情依然溫雅,聲音如沐春風,可不知爲何,秦裳卻從中聽到了一絲危險氣息。
莫名的想到他方才那句,“來者皆是客,該有的禮儀還是要有的。”
秦裳嘴角微揚,倚在擂台邊上,漫不經心地等着看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