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跨進門檻,昏暗的光線中,來的并不是少年以爲的金玉樓老鸨和兇神惡煞般的打手,而是一個仙姿玉容的少女。
仿佛黑夜中從天而降的精靈,精緻而脫俗。
少年怔了怔,卻很快收回視線,心裏猜測着少女的身份,面上卻不動聲色地斂去所有表情,變得冷漠而疏離。
“鸾飛。”九娆打量着眼前這個少年,眼底掠過一抹贊歎之色,“生得果然好看。”
這句話讓少年神色一瞬間變得冰冷,他擡眼,眼底泛着尖銳凜冽的光芒:“滾。”
嗓音冷如冰窖,透着刺骨的敵意。
九娆挑眉:“脾氣也夠辣,小辣椒似的,讓人有征服欲。”
鸾飛握緊了手,手腳的鐐铐發出刺耳的摩擦聲,唇瓣緊緊抿起,看着九娆的眼神冷得像是在看一個不共戴天的仇人。
不過也正常。
九娆完全能明白他的敵意和怒火從何而來。
金玉樓本就不是什麽好地方,能出現在這個地方的人也絕不是什麽好人。
九娆說他生得好,脾氣也辣,跟尋常那些有錢有勢的大老爺們在調戲美人時說的話幾乎沒兩樣,大概讓他覺得屈辱了吧。
這般想着,九娆心頭惡劣之心頓起,伸出一根纖長的手指挑着他的下巴,“美人……”
話音未落,卻見鸾飛冷冷地偏頭,冷冰冰地重複了一遍:“滾。”
又是滾?
啧。
這脾氣真是不太好。
九娆搖了搖頭:“鸾飛,如果我給你贖身,你是否願意當我的男寵?”
鸾飛沒理會她,徑自起身走到床前坐下,沉重的腳鐐随着他的行走發出清晰的聲響。
九娆看到他白皙的腳踝已經被磨破,一雙赤足傷痕累累,明顯有被打過的痕迹。
鸾飛躺上破舊的闆床,閉上眼,周身散發着濃烈的寒氣,俨然一副拒人于千裏之外的冷漠姿态。
“啧啧。”九娆搖頭,閑散的語氣裏透着幾分嘲弄,“如果我是你,哪怕有一絲希望能離開這裏,都會緊緊地伸手抓住,而不是在這裏逞你的男兒骨氣。”
在少年之前坐着的椅子上坐下,九娆手肘抵在桌子上:“老鸨是要讓你接客的,這幾天把你關在這裏,應該隻是爲了磨去你的傲氣,可你以爲他們會一直讓你這樣?别異想天開了。”
托腮注視着那個忍不住攥緊了手的少年,九娆唇邊笑意加深:“勾欄之地遠比你想象的還要肮髒,老鸨也多的是手段讓你屈服。你還真以爲憑你一人之力,就能反抗得了那麽多人高馬大的護院打手?或者說,你想在這裏展現你身爲武将之子的威武不屈?你的血海深仇不打算報了?”
嘩啦一聲。
鐐铐相擊的刺耳聲灌入耳膜,鸾飛坐起身,目光如冷劍般死死盯着九娆:“你是誰?”
他之前以爲她是哪個權貴家裏的刁蠻千金,所以才說贖身,然而……
她居然知道他的身份?
“一個能救你脫離苦海的人。”九娆勾唇,笑意魅惑妖娆,如罂粟花開,“一個能給你機會報仇雪恨的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