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陵女帝,深藏不露。
這個少女絕不如外面傳言的那般單純無害,以前是他估算錯誤。
然而。
此番以大辦生辰的名義邀請他們來此,實則隻怕是要困住他們,以此來達到廢帝複王的目的。
若是今日之前,聞人淵還存着對女帝的輕視之心,覺得她這樣的想法根本就是異想天開,那麽隻這一頓午膳的功夫,便足以讓他對女帝的印象改變。
而且……目光不動聲色地落在她左右兩旁坐着的兩個男子身上。
一個是攝政王南墨昊,掌攝政大權之前就是個領兵的将軍,攝政短短一年便牢牢把控着朝政,滿朝文武無人敢跟他叫闆,誰也無法預測他真實的實力。
世人都說東陵有個年輕的丞相。
可聞人淵從沒把這個丞相放在眼裏,女帝登基這近兩年裏,他一直關注着東陵攝政王南墨昊,也曾數次秘密派出皇族暗衛,試圖查出他的底細。
可查到最後卻發現這個人就像一團迷霧,查不出任何身份來曆,好像憑空出現,憑空就掌了兵權,突然就成了攝政王。
另外一個是西陵世子,如今已經封了西陵王的楚禦蒼。
這個少年以前也是純真無害的外表,讓人對他生不出任何戒備心思,即便此時,他在女帝陛下面前的表現也像極了一個谄媚的小人。
可聞人淵比裴毓陽看得深,看得遠。
從踏進金銮殿開始,他的表現就完全出乎聞人淵的意料。
淡定地跪拜女帝——冷靜下來之後,聞人淵壓根不覺得那是谄媚,而是存着故意的心思。
若沒有他那一跪,以他跟裴毓陽的身份,最多就是躬身爲禮。
然而最終,他們卻不得不單膝跪下,以臣子的身份觐見女帝。
誰能說,這不是一招算計?
自古以來,從沒有哪個國家的儲君會以跪禮拜見其他國家的皇帝,那一跪不打緊,卻無疑是承認了自己名不正言不順的皇族儲君身份,也給了東陵女帝光明正大的借口廢去三陵帝号。
簡單的一個禮儀,卻隐藏着深沉的昭示。
而這兩個人,此時就這麽安靜地,沉默地坐在女帝陛下左右。
廢去三陵帝号不是一件易事,畢竟三陵稱帝已經百年有餘,可既然女帝毫不避諱地表達了她的态度,那麽顯然,她是做好了準備。
西陵内亂以及楚禦蒼的臣服,究竟是巧合,還是一出缜密而又精心策劃的陰謀?
聞人淵面沉如水,一語未發,心裏卻已是百轉千回。
與他有着同樣心情的自然是鳳微羽。
他心裏想的雖然跟聞人淵不一樣,可那種不受控制的心情卻是一樣的。
膳桌上衆人心思各異,而子曦卻徑自垂眸用膳,似完全感覺不到衆人心裏的想法。
直到秦裳突然放下手裏的筷子,慢悠悠地單手托腮,看向子曦:“陛下。”
子曦動作微頓,擡頭看他:“嗯?”
“眼前這麽多年輕美男子……”秦裳修長的手指劃了一圈,從衆人面上掠過,“陛下就沒有一點想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