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梢上,屋脊上,隐藏在暗處的隐衛紛紛跪落于地,繃緊了神經,大氣不敢多喘。
“把時寒丢進地牢。”無情的命令溢出紅唇,比帝王的雷霆怒火更讓人恐懼,“其餘人立刻去尋找驸馬,掘地三尺,把驸馬找出來!”
暗衛紛紛領命,瞬間傾巢出動。
楚凝容顔沉冷,似浸潤過千年不化的寒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
沉默地在院中站了好一會兒,修長身影幾要化作冰雕,楚凝才轉身返回殿中,如劍般的目光掃視着殿中各處。
内殿的床榻上尚未收拾,微顯淩亂。
衣架上少了他的白色錦袍和貂裘大氅,除了他身上穿的衣服鞋子,殿内其他東西未見動上分毫。
楚凝靜靜站了一陣,轉身從壁格裏取了一個瓶子,再度走出寝殿。
門外的侍女瑟瑟發抖地跪伏在地上,縱然地面冰冷,寒氣浸入膝蓋,她們卻頭也不敢擡。
“早上服侍驸馬的人是誰?”冷冷的嗓音恢複了慣常的淡漠,卻沒有片刻之前的狠厲冷怒。
可即便如此,侍女依然吓得打了個寒噤。
“是……是奴婢……”十八九歲的侍女跪前一步,低着頭,“奴婢……奴婢伺候驸馬洗漱,之後就……”
楚凝視線微垂:“驸馬什麽時候起身的?”
“辰……辰時一刻左右。”
“有沒有人來過朱雀院?”
“顔,顔侍君來過。”
楚凝聞言,眸心微細,淡淡點頭:“還有什麽别的異常沒有?”
“奴婢服侍驸馬洗漱之後,端着水盆出來,時統領讓奴婢幾人全部去麒麟院伺候。”侍女道,“因爲……因爲今天是大年初一,幾個侍君要給驸馬拜年請安。”
楚凝沒說話,靜靜在站着,目光落在階下寬闊之地。
點點血迹,是方才時寒留下的。
眸子裏冷光微閃,她舉步下了石階:“把這裏清理幹淨。”
轉身往麒麟院方向走去。
“蘇驸馬太過分了吧?”麒麟院偏廳裏,藍侍君一身嶄新的藍色錦袍,沒骨頭似的坐在椅子裏,“這架子也擺得夠大了,我們在這裏都等了一個時辰了,他到現在還沒來。”
“天氣冷,蘇驸馬大概也想多睡一會兒。”雲侍君笑了笑,倒是不以爲意,“左右也沒什麽事可做,等着呗。”
坐在這裏喝個茶,聊個天,等候驸馬到來。
說起來府裏還真是冷清。
長公主和驸馬暫時沒孩子,下人們又不敢過分喧鬧,府裏一年四季都冷冷清清的,不見幾分熱鬧氣,連年節也一樣。
“顔侍君呢?”沈侍君皺眉,“他去請驸馬都請了多久了?怎麽到現在還不見蹤影?”
“驸馬這麽大個人了,不會還在賴床吧?”
話音剛落,侍女們惶恐不安的聲音随之響起:“參見長公主殿下。”
廳裏三人猝然轉頭,廳裏廳外侍女跪了一地。
長公主楚凝面無表情地走了進來,眉眼泛着寒冰般冷冽色澤。
茶盞磕到桌子上,膝蓋撞上椅子,三人卻什麽也顧不得,慌慌張張就地跪下:“長,長公主殿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