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三人走了二十多分鍾終于從黑水嶺上走了下來,我們眼前是連綿不絕的稻田,現在正是初秋,我看了看那些稻子,上面密密麻麻的挂滿了谷子,那些谷子青中帶黃,顆顆飽滿。
驢兄望着眼前這片田地,說道:“這就是爛泥田啊?”
王二夾子,說道:“不錯,咱們現在就到了爛泥田的地盤了。”王二夾子指着天邊一處山林,接着說道:“你們看,那就是爛泥田彎,刀疤程當年就是從這裏走出來的。”
我看了看遠處幾棟芝麻點大小的房子,看樣子走過去還得一會。
驢兄問道:“這裏爲什麽叫爛泥田呢?”
王二夾子說道:“你們看看田裏的泥巴就知道了。”
我們低頭一看,發現這田裏的泥巴都是黑的,看上去很肥沃。
驢兄不禁一歎,說道:“看樣子這是一塊肥沃的土地啊,隻不過看遠處那些房子,爲什麽就沒有一排排大樓房呢?”
王二夾子一笑,說道:“劉大爺真是說笑了,這窮鄉僻壤的地方,哪來大樓房?”
我說道:“其實他是想說,爲什麽村裏的人沒有富裕起來?”
王二夾子搖了搖頭,說道:“這裏的田地太肥沃了,前些年,商販不知道這裏的情況,村裏的人過得都還不錯;可是這些年不一樣了,那些販子低價收購我們的稻谷,說我們的稻谷有問題,隻能買去喂畜生。”
我和驢兄都是不解,就問他原因。
那王二夾子說道:“那後面不是有一座黑水嶺嗎?”
我們點了點頭,好像猜到了什麽意思。
王二夾子說道:“每逢下雨,黑水嶺就會把黑色的水沖到田裏,久而久之,這裏田裏的泥巴都變成了黑的,非常的肥沃,種什麽都不需要施肥。最開始來到這裏的人以爲找到了一塊風水寶地,靠種田種地養活了幾代人,但是随着現在科技的進步,檢測站裏檢測出我們村的稻子有問題,吃多了對人體有害,所以自從那之後村裏的人陸陸續續搬走,刀疤程就是從那個時候出去闖蕩的。”
驢兄一聽,說道:“果然是青山綠水出秀才,窮山惡水出刁民啊。”
王二夾子聽了這話,就轉頭看向驢兄。
驢兄一愣,發現自己說錯話了,他連忙解釋說道:“我。。。。。。。我。。。。。。。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那刀疤程也是被逼無奈,出去倒鬥了。”
誰知那王二夾子說道:“我也是倒鬥的!”
我和驢兄一驚,就問他什麽時候出來倒鬥的。
王二夾子這才打開了話匣子,他臉色一變,好像好一肚子怨氣,他說道:“老子爲什麽叫王二夾子呢,當年沒有我,他刀疤程還有今天!”
“嗯?”這話一出,我和驢兄都是大吃一驚!對啊,王二夾子?那不是在組織裏排第二?
我咽了口唾沫,沒想到我們在大街上遇到的乞丐,當年在江湖上能排名第二!
驢兄問道:“對啊,你爲什麽叫王二夾子呢?是不是出貨的時候,大家站好隊伍,你排在第二位。”
我對驢兄這一說辭,感到非常好笑,其實“夾”這個字用在盜墓裏非常形象,夾寶貝就是拿寶貝,但是由于環境、氛圍等因素,往往不用能直接用手去拿,而隻能用兩隻手指把寶貝夾出來,從縫隙中夾出來,或者說因爲環境太詭異,不能動作太大,隻能小心翼翼的把東西夾出來,這就跟車上的扒手一樣,動作要小。夾這個字,顯示出了盜墓要小心翼翼。驢兄所說,雖是那麽個意思,但是也不能這麽直接說了吧。
果然,那王二夾子聽了這話,大怒,說道:“放屁!”
對于驢兄,王二夾子多多少少還是給點面子的,如果是别人,估計說個放屁就完了,但是驢兄身高馬大,手上戴着一副“棒球手套”,别人看了都要讓三分。
王二夾子解釋道:“他M的,老子的任務是進他們不敢進的鬥,盜他們不敢盜的寶貝,他們每次捏完軟柿子,就把硬柿子留給我!”
我和驢兄又是一愣,卧槽!原來這就是所謂的二夾子啊!這二夾子可比一夾子要牛逼多了!也就是說别人先進去把湯和肉吃了,剩下的骨頭就交給二夾子。當然這隻是個比喻,那骨頭說不定也是好東西,隻是别人沒有本事拿,就交給二夾子了!他充當排雷的角色。
驢兄臉色一變,怒道:“這刀疤程竟然是這種人,嗯!太可惡了!我說你當年怎麽跟他混啊,憑你這副鐵夾子,你爲什麽不來北京找我呢?”
王二夾子看了驢兄一眼,沒有說話。
驢兄又發現自己說錯話了,他連忙改口說道:“我是說來找我爺爺。”
王二夾子說道:“我和他是同村人,當時關系也不錯,再說看山望水,分金定穴的事情都交給他,他找到古墓就派一群手下開始挖,順利的話就不需要請我,如果遇到麻煩,才會把我請過去幫忙。我們兩個在一起,就沒有盜不了的墓。”
我一聽點了點頭,确實啊,一位是定穴的高手,一位是盜寶的高手,兩個人在一起,那肯定也是一對好基友!但是我又一想,他們又是怎麽決裂的呢。于是,我就問道:“你和刀疤程有是怎麽鬧矛盾的呢。”
驢兄說道:“這還用說嗎,那狗曰的每次進去吃肉喝湯,把骨頭交給夾子叔,久而久之,心中的怒火就像火山一樣爆發了,然後就決裂了呗。”
王二夾子聽了這話,搖了搖頭,對驢兄說道:“你還是叫我王二夾子吧,你叫我夾子叔,我聽了挺不自在的。”
也确實啊,這王二夾子要是不把他當年的風光史講給我們聽,我們還當他是個乞丐。估計是當乞丐太多年了,也失去了自己的尊嚴。
我們點了點頭。
我問道:“王二夾子,真的是這樣嗎?”
王二夾子搖了搖頭,說道:“我沒那麽小氣。”
“那是爲什麽呢?因爲什麽事情呢?”我說道。
王二夾子說道:“這事不說也罷,這跟你們也沒多大關系,反正你們是來找刀疤程的。”
我們見王二夾子不願意說,也沒多問。
随即,王二夾子問我們:“不過,你們來找王二夾子幹什麽呢,難道是來找他下鬥的?”
驢兄呸了一聲,說道:“我還找他下鬥?你别把我們說得那麽窩囊!”
“那你們找他到底有什麽事情呢?”王二夾子說道。
我沒吭聲,隻是一旁的驢兄走到前面說道:“既然你把你的事情告訴了我們,我就把這件事情告訴你。”
驢兄說完就脫掉自己的手套,露出那如黑猩猩般的大手掌,他說道:“實不相瞞,我真的不是一名棒球手,我這隻手是在倒鬥的時候出的事,我們盜的那個鬥,刀疤程也去過。我們想去找他,想看看他有沒有這個病。”
王二夾子看着驢兄的手,大吃一驚,說道:“你這大手也真是奇了,難道這是中了屍毒嗎?”
驢兄搖了搖頭,又帶上手套,說道:“不知道是什麽毒啊。”
王二夾子又問:“你們上次去了一個什麽樣的地方,你的手是怎麽弄的?”
我見王二夾子把話說道了節骨眼上,我對驢兄使了個眼色,意思是不要把事情說出來。
驢兄看了看我,然後轉頭對王二夾子說道:“這件事情不說也罷,這跟你沒多大關系。”
王二夾子一聽,這是在學他的腔調,他笑說道:“好吧好吧,那我就不問了,咱們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到村裏了。”
我們三人又在田埂子上走了二十多分鍾,終于到達了爛泥田村,這是一個建在山林中的小村子,地勢偏高,村子裏的房子周圍都有一些天然喬木。整個村子加起來不到二十戶人家,幾乎都是平房,有些平房常年沒人居住,門前的雜草長了一人多高。
王二夾子看了看天,說道:“先帶你們到王二夾子的老屋看看吧,說不定他在家。”
我們兩人點了點頭。
随即,王二夾子帶着我們往村裏走,走到一棟二層小樓前面,說道:這就是王二夾子的老屋。
我看了看這棟舊樓,屋門前雜草叢生,門上挂着一把鎖,那鎖已經鏽迹斑斑,看樣子應該很長時間沒有回來了。這時我又把注意力放到了門上那隻八卦鏡上,隻見樓上和樓下大門上各有一隻明亮的八卦鏡,看來刀疤程挺信這一套的。
看上去,這棟樓已經建了很久了,磚砌的陽台有些破損,樓上的排水管已經鏽得不成樣子了,出水口的下面長滿了綠色的青苔,看樣子這棟樓是在八十年末修建的。八十年代能在這裏建個小樓,那肯定是村裏的首富。
“看樣子沒人啊,要不然把沒鎖得這麽緊。”驢兄又指着旁邊一座毗鄰的土屋,問道:“哎,這土屋是誰的啊。”
王二夾子說道:“這土屋是他老娘的,去年就死了,刀疤程得知消息後就回了一趟老家。”
驢兄說道:“說不定那鑰匙藏在他老娘的屋裏。”
我聽驢兄這麽一說,覺得很有道理,說道:“很有可能。”
王二夾子點頭說道:“的确,不過我告訴你們啊,他老娘的屋裏很邪門,你們進去的時候可要小心點,拿到鑰匙就出來。”
我和驢兄都是一愣,就問他是怎麽一回事。
王二夾子說道:“他老娘是發羊癫瘋死的,死得很奇怪。”
我看了看那土屋大門上的鐵絲,肯定很好進去,但是聽王二夾子這麽一說,心裏卻有些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