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的尖叫響徹峽谷,連續不斷,中間夾雜着法術爆炸的轟鳴,在山谷中引起陣陣回聲。
山谷裏的動靜隐約傳來,正站在一處山梁上的陸寬回頭看去,但入眼的隻有一片迷離的霧氣。
視野越過山谷,在最遠處谷口的位置,不知什麽時候,已經無聲多出幾個巨大的身影,一動不動地矗立在那裏,在霧氣中若隐若現。
陸寬清楚,那是四頭巨型憎惡,全都是30級的精英。
之前陸寬用血液激活了四座祭台,進而驚動了安息在山谷中的亡靈大軍,按正常流程的話,山谷中的玩家們需要經受一共4波怪物的考驗,順利通過後,就可以觸發真正的boss戰。
而中途想要退出的玩家,就要直面那四頭憎惡的考驗了。
實際上,陸寬早就知道這兒有一個隐藏的野外boss,雖沒有陰暗領主奇美拉那麽變态,但也遠不是現在的玩家能挑戰的。
“這些家夥肯定看不到boss,估計第一波幽靈就把他們滅團了,”
陸寬望着茫茫迷霧,咧嘴笑道:“那些幽靈雖然是亡靈,但不算邪惡生物,牧師和聖騎士的‘防護邪惡’不起作用,而且數量那麽多,對抗幽靈有優勢的牧師和騎士職業,肯定不是夠用的。”
這時,山谷中的迷霧愈發濃郁,陸寬眼下正站在二十多米高的山梁上,但最高處的霧氣,距離陸寬的腳邊已經不足2米。
陸寬露出緊張的神色,趕緊轉過身,沿着陡峭的山崖繼續往前爬。
一旦被這些白霧碰到,無數幽靈便會傾巢而出,到時候就算陸寬手握血喉也于事無補。
從地圖上看,山谷中所有能立足的位置,到鐵靴城的距離都在10裏開外,沒辦法使用回城卷軸,但那隻是看起來而已。
很多地形的細節都不會在地圖上标識出來,除非玩家親自探索發現,比如之前碰到的老獵人的房子,隐秘的洞穴,一些看似是絕地、實際有隐秘小路的角落。
眼下陸寬正在小心翼翼前進的位置,就是山谷中最偏僻的角落,某個崎岖不平、一場狹窄的石縫,隻要走到最深處,即使走不出山谷,也能進入鐵靴城方圓10裏的範圍以内。
“嘀嘀嘀~”
陸寬别扭地扭着身子,正在石縫中艱難前進,消息管理器在這時響了起來。
“高手怎麽樣,你怎麽還沒回來,沒事吧?”指北針急切的聲音傳了過來。
“嘶……”
陸寬的右手被一根帶刺的藤蔓刮到,疼的吸了一口冷氣,皺了皺眉回答道:“沒事兒,他們沒追上我,我正想辦法回去呢。”
指北針這才放心:“那就好那就好,不過你沒碰到他們麽?我一直在複活點這兒守着,剛才一大群藍槍的人挂回來了。”
“哈~當然會挂回去,他們很快就會滅團了,”
陸寬聽了高興的一笑,道:“回去跟你解釋,這次藍槍的人估計要吐血了……”
正跟指北針說着,陸寬就聽到身後傳來一陣微微的低語,後脖頸立刻感覺涼飕飕的,立刻條件反射地回過頭。
不知什麽時候,一個幽靈已經慢悠悠飄到了身後,距離陸寬的後腦勺隻有不到半米的距離了,對方黑洞洞的大嘴剛張開一條縫,露出裏面雪亮的牙齒。
在這個距離陸寬看得清楚,幽靈的牙齒密密麻麻,從嘴邊蔓延到嗓子裏,一眼看上去就像一隻含蓄版的刺猬,逐漸伸展。
陸寬冷哼一聲,“倉啷!”一聲抽出血喉,手臂甩動,雪亮的劍刃由下往上“唰”的一下,将幽靈從中間直接剖開!
隻用一刀,幽靈便慘叫一聲魂歸西天,不過當它的身軀慢慢消失,陸寬這才看到,石縫的另一頭已經聚集了密密麻麻無數隻幽靈。
而在石縫下方,白霧不知什麽時候已經悄悄飄了進來,漫過了陸寬的腳面。
“嗎蛋,要歇菜!”
陸寬瞳孔微縮,趕緊側着身子往石縫裏用力擠過去,同時眼睛死死另一隻手裏的回城卷軸——上面灰色的文字表示,回城卷軸仍是不可使用狀态。
這石縫本來就窄,陸寬把獵弓和勇武之光都塞進背包,側着身子前進,即使這樣,兩面的石壁仍然緊緊貼着身體。
慢慢往裏擠還沒什麽,這一但加快速度,陸寬就覺得後背和前胸一陣火辣辣的,疼的“哎呦哎呦”的直叫喚。
“特麽的,以前來的時候沒這麽窄啊!”
“嘶……我日,胸都快被蹭掉了……”
……
在正前方二十來米的位置,迪米早已經到達了石縫盡頭,不過因爲石縫太窄,迪米也沒法轉身,陸寬隻能看到小狼的大尾巴在不停地晃來晃去。
之前因爲擔心迪米被困住,陸寬讓它先自己先跑過來的,比他提前十幾分鍾到達。
也不知道這貨怎麽鑽這麽快,看上去塊頭不小,其實多半都是皮毛撐起來的。
此時,身體的疼痛絲毫掩蓋不了背後傳來的寒意,淡淡的霧氣很快漂到了胸口的位置,陸寬不時回頭,用血喉削飛靠近的幽靈,但對方的數量越來越多,俨然就要把整個石縫塞滿了!
“啊呀呀呀!狗日的拼了!”
陸寬一咬牙一閉眼,腳下發力,猛地朝前面沖過去,隻聽到一陣“刺啦刺啦”的摩擦聲,空氣中很快彌漫起一股子焦糊味兒。
一陣鬼哭狼嚎的慘叫聲,響徹山谷。
10秒後,整個石縫都被霧氣充滿了,不過随着石縫盡頭閃過一道白光,漫山的霧氣像是失去了目标一樣,稍稍停頓了一會兒,便慢慢散去。
短短幾分鍾後,山谷便恢複了之前平靜祥和的樣子,頭頂的陽光照下來,驅散了林間刺骨的寒意。
隻是此時,山谷中已經沒有哪怕一隻活物。
……
光華消失,小旅店的門前出現了一人一狼的身影。
此時陸寬的上半身,隻穿着一件系統贈送的貼身襯衣,胸前的位置被蹭掉了一大塊,胸口被蹭傷的位置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但壞掉的襯衣卻沒辦法自己修複,露出了兩塊不可描述的部位。
“流氓!”
有路過的女玩家看到了這一幕,羞的臉色一紅,低聲罵了一句,轉身快步走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