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等會子能不能别讓我爹娘知道我們進深山的事。您放心,以後我們不會再進深山,我保證!”一行四人往山外走,背着柳東亭藥簍子的蘇雲朵靠近柳東亭小聲懇求。
蘇雲朵家是怎麽個情形,柳東亭是一清二楚,自然明白蘇雲朵這話裏的意思,可是他又生怕蘇雲朵再進山冒險,因此隻看了蘇雲朵一眼,并沒有馬上答應蘇雲朵的懇求。
柳東亭沒有表示,蘇雲朵可就真的急了,若讓甯氏知道他們姐弟進了深山,而且那裏還有野豬的蹤迹,還不得有多焦急生氣。
别看這些日子甯氏看似很抗打擊,蘇雲朵卻知道如今的甯氏已經是強弩之末了。
眼看出了山家就在眼前,蘇雲朵咬了咬牙伸手扯了扯柳東亭的衣角:“叔,求您了!我,我沒有騙你,這‘毒果’真的就是書上所說的核桃。”
反正以後她再沒有機會進深山,那兩顆核桃樹對她而言已經失去了利用價值,不如以此換取柳東亭爲他們姐弟保密。
“真的是核桃,你有沒有搞錯?”聽蘇雲朵說得那麽肯定,柳東亭的腳步微微一頓,側頭看着正仰頭懇切地看着自己的蘇雲朵反問道。
連他這個在縣城的藥鋪學了幾年醫又回到葛山村當了十多年大夫的人都不敢肯定,這丫頭從哪裏來的自信敢如此肯定?!
作爲大夫柳東亭自然知道核桃,甚至也見過核桃,卻與背簍裏的“毒果”相去甚遠,可以說沒有絲毫的相似之處。
柳東亭不知道的是,他在縣城最大的藥鋪裏見過的核桃不過隻是核桃仁而已。這些核桃仁來自遙遠的西域,價高有稀有。
“沒錯,裏面的果肉與書上畫的核桃一般無二。”蘇雲朵十分肯定地點了點頭。
一旁的蘇澤軒也連連點頭:“昨日我姐拿書對着看了許久,真的是核桃沒錯!我姐給我嘗了,可好吃了!我姐在熬粥的時候也加了些在裏面,我們一家人都吃了,真的不是‘毒果’!”
柳東亭看看蘇雲朵再看看蘇澤軒,在姐弟倆懇求的目光下微微點了點頭,最後又鄭重其事地補了一句:“以後若要去撿這果子,切記要有大人同行,最好是會打獵的!”
蘇雲朵一會點頭一會搖頭,嘴裏連聲道:“不去了不去了,再也不去了!”
蘇雲朵這明顯是覺得後怕了,柳東亭不由搖了搖頭。
柳玉柱看了柳東亭一眼,來回打量了一番蘇雲朵和蘇澤軒,樂呵呵地向姐弟倆提出建議,:“以後你們可以喊我一起啊,我既可以保護你們還可以幫你們背簍子,要不然就你們倆既不安全,也背不了多少。”
“玉柱說的倒是個好辦法!這樣既安全,也有核桃給你們爹娘養身子。”柳東亭贊賞地看了柳玉柱一眼。
蘇雲朵卻搖了搖頭,她還是很惜命的,既然那裏有野豬的蹤迹,就難保沒有其他野獸出現,就算家裏再缺錢,還是小命要緊。
那些核桃還是讓柳東亭叔侄去折騰好了。
雖然核桃很稀有,柳東亭叔侄卻沒有要越過蘇雲朵姐弟據爲己有的打算。
一番推讓,眼看就要到蘇雲朵家了,四個人終于達成了共識,商量出了一個雙赢的方案。
那就是趁着現在還沒有知道那就是核桃之前,每日由柳東亭和柳玉柱陪同蘇雲朵姐弟進山一次,争取在大雪封山之前将所有的核桃全部背下山。背下山的核桃由蘇雲朵負責處理,處理好的核桃兩家各占一半。
蘇雲朵來到這個時空,見識了趁着兒子病重将兒子一家人掃地出門的爺奶,也見識了蘇雲英、小楊氏和蘇大志這些極品,不過同樣也見識到了像七叔公、柳東林、魏氏和柳東亭、柳玉柱這樣憨實的人,在心寒之餘感受到了絲絲溫暖,增添了她帶着家人往前走的勇氣。
一行人進了蘇雲朵家的院子,柳東亭自然是迫不及待地要砸開“毒果”看個究竟。
挺着肚子在廚房準備午飯的甯氏,聽到聲音出來,看到柳東亭叔侄不由愣了愣。
“娘,不是說好了等我回來準備午飯的嘛,你怎麽又自己進廚房了?”蘇雲朵一邊伸手扶着甯氏,一邊解釋道:“這果子落了一地,我和大弟撿着撿着就撿多了,幸好遇到了東亭叔和玉柱哥,要不然就要多做許多無用功。”
“你們這兩孩子,怎地就忘記了貪多嚼不爛的道理,以後可得量力而行。”甯氏嗔了蘇雲朵一眼,轉而感激地對着正在蘇澤軒指點下剝核桃外皮砸核桃的柳東亭叔侄連聲道謝。
“秀才嫂子無需客氣,鄉裏鄉親的,誰見了還不得幫上把?對了,秀才哥的身子可好些了?”甯氏的連聲道謝,使得柳東亭不得不先将注意力從核桃身上暫時轉開,關切地詢問起蘇誠志的病情。
說起蘇誠志的病情,甯氏就一臉的心疼和傷心,兩天裏接連吐血,就算蘇誠志的精神看着反而還要比以往好些,在甯氏看來那不過是蘇誠志不願意她過于憂心而勉力支撐罷了。
雖然柳東亭知道自己的醫術隻是一般般,既然來了總還是要去給蘇誠志把把脈,于是暫時将核桃放在一邊進蘇誠志的房間給蘇誠志看病去了。
一番診脈下來,柳東亭不由揚了揚眉,頗有些疑惑地看了看蘇誠志:“秀才哥的身子雖還沒大好,比起前些日子卻是好得太多了,這是換藥方了?”
蘇誠志接連吐血雖然沒有專門請柳東亭來給蘇誠志看病,同住在葛山村,柳東亭自然是聽說過的,卻沒想到現在蘇誠志的病情不但沒有惡化反而還有比較明顯的改善,心下好奇也隻當是改了更好的藥方。
作爲大夫,就算隻是鄉下的赤腳大夫,對于能夠治病救人的好藥方柳東亭自然也有一般大夫都會有的探究,此時的柳東亭雖然語帶疑惑,目光卻十分灼熱,顯然想一探新藥方的究竟。
蘇雲朵知道柳東亭的醫術隻是平平,不過再怎麽說在診脈方面的能力要勝過她的,此刻得了柳東亭的這句話不由地長長地舒了口氣。
看來她給蘇誠志的診脈結果并沒有什麽錯誤,那兩口血的确是蘇誠志心頭的淤血,如今吐了出來,蘇誠志的病情就得到了改善,如此甚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