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不早說?”
此時的吳小正稍稍有些失态,他沖着楊貴平咆哮了一句,然後立即拿起了電話,往食品加工廠蔣麗華的辦公室撥。
電話無人接聽。
他又撥打起了廠辦的電話。
電話一通,他又咆哮道:“我吳小正,蔣麗華人呢?”
“快,立即叫她過來接電話!”
楊貴平很少見吳小正如此失态。
蔣麗華從車間趕到辦公室,是需要一定時間的。
趁在等待的過程中,楊貴平爲了起來:“你怎麽這麽緊張,這事很嚴重嗎?”
在楊貴平看來,劉建剛越獄的事,雖然不是一件好事,但也不算特别嚴重的事。
這是因爲劉建剛之前所犯的罪行,隻不過是很普通的偷盜而已,并不屬于重罪,這樣的人就算是越獄了,應該也不會對老百姓造成太大的安全隐患。
因此,城關鎮雖然在配合監獄對此事進行調查,并且出動了公安對劉建剛的所有親屬進行了走訪,但并沒有太過于重視。
“不嚴重?你不知道,劉建剛的老婆就是我們的生産廠長蔣麗華嗎?”吳小正的語氣還是很沖。
楊貴平沒有與他計較,笑道:“他們不是已經離婚了嗎?”
因爲吳家的關系,楊貴平知道蔣麗華的存在,也知道她與劉建剛不和,并且剛離了婚。
但他對于劉建剛的本性并不清楚,因此并不知道太多細節的事情。再加上這事又不是他親自督辦,因此并沒有太過于重視。
“你知道劉建剛爲啥要越獄嗎?之前他就在監獄裏跟我爸說,要是蔣麗華敢離婚,等他出來,一定要把蔣麗華殺了,再滅她全家。”
楊貴平立即就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劉建剛爲啥要越獄?
按理說,他隻不過是一個輕犯,如果在獄中表現好的話,呆個幾年很快就能出來。
但越獄就性質嚴重了。
一旦被抓回去,面臨的就是重判。
在這樣的情況下,劉建剛還是要越獄的話,那目的就隻有一個:報仇!
“快,把你大哥大給我。”
一接過大哥大,楊貴平就立即往城關鎮派出所打電話,準備讓江宏炜立即帶人重點保護蔣麗華和她的家人。
吳小正這邊,終于等到了匆匆趕到廠辦的蔣麗華。
“你家人呢?搬來長市了沒有?”吳小正直接問了起來。
既然蔣麗華還在廠裏,那說明她本人暫時還沒事,吳小正立即就把注意力集中到了她家人身上。
“還沒呢!我爸媽不願意搬,說怕在省城住不習慣。”
盡管不知道吳小正爲啥這麽急,但蔣麗華還是如實回道。
吳小正有點無語。
在上次,他已經很具體地跟蔣麗華交代過此事,并做了妥善的安排,但他自己并沒有持續去跟進此事。
可他沒想到,蔣麗華跟她家人并沒有太把這個當成一回事。
“你聽好了,劉建剛已經越獄了,他出來,就是爲了來報複你跟你家人的。因此,你現在啥事都别做了,立即将工作移交,然後立即帶你家人來省城。”
“記住,現在先别急着回家,一會等派出所的人過來了,你再跟他們一起過去。還有,讓吳敏霞專門安排一台車來送你和你的家人。”
蔣麗華那邊似乎已經被這個消息吓到了。
她遲疑了半天,這才回道:“可是……省城那邊房子還沒租呢。”
“這個你别管了,先過來再說,我幫你安排好。”
“記住,見到你家人後,就啥都别管了,先帶他們來省城再說,還有,在劉建剛被抓獲之前,你們的去向跟任何人都别透露。”
“還有,确定你家人沒事後,立即就給我來一個電話。”
吳小正緊跟着又做出了一系列的安排。
楊貴平把大哥大遞還給吳小正,驚疑地問道:“這事真有這麽嚴重?”
吳小正歎了一口氣。
在确定蔣麗華沒事後,他的情緒暫時有平緩了很多。
“遠比你想象的要嚴重,你不知道劉建剛的兇殘之處。”
沒人比吳小正更清楚劉建剛的兇殘。
畢竟在前世,他親手結束了蔣麗華的生命,也把自己送進了地獄。
這也正是吳小正不敢把這個光腳漢逼得太狠的原因,他怕那家夥一豁出去,就會幹出瘋狂的事。
但吳小正還是低估了劉建剛的瘋狂。
他千算萬算,就是沒算到劉建剛會越獄這一點。
“他是怎麽越獄的?”他好奇地問起了這個問題。
“我聽說,他是在外出勞動改造時跑掉的。”楊貴平大緻說起了他所知道的信息。
勞動改造,是國内監獄的特色。
一般來說,很多監獄都有屬于自己的勞改農場,農場的活計,基本上就是由監獄的犯人來完成。
除此之外,監獄還會接一些附近的農活或任務,然後由獄警帶領獄中的非重刑犯、刑期較短、表現較好的犯人去完成。
這種監獄外的活計,有時是爲了創收,有時是爲了配合地方完成任務。
劉建剛就是在大前天的外出務工途中跑的。
一開始,獄警還沒太在意,直到傍晚收隊時,才發現少了一人。
吳小正無奈地搖了搖頭。
他知道,勞動改造就是監獄的特色,而在這個年代,監獄裏勞動改造的方式并不多,大部分監獄除了一些屬于自己的小型加工廠以外,主要的勞動改造方式就是幹農活。
而因爲勞動改造,全國大大小小的監獄中,越獄的事情并不罕見,時不時就會傳來某犯人越獄的消息。
但隻要不涉及到命案或者是槍案,監獄未必就會太重視,派人到犯人老家、親朋戚友家裏尋訪一番就差不多了,監獄也沒有那個能力去長期、大規模追蹤。
因此,有不少犯人铤而走險,一旦逃跑成功,就開始隐姓埋名,換個地方重新過外面安逸的生活。
隻有吳小正才知道,劉建剛并不是沖着外面的安逸生活去的。
他就是跑出來報複的!
吳小正不可能讓他得逞,那麽付出一切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