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直一和井月光帶着那個警察沿着破爛的水泥路走了一段之後,看到一對穿着結婚禮服的男女氣喘籲籲的朝這邊跑來。
原本華麗的禮服濕漉漉的貼在身上、滿是褶皺。新娘原本潔白的婚紗上不僅沾着不少污泥,長長的裙擺上更染了一大片殷紅的血迹。
那警察看到這一幕,立刻跑上前,“怎麽回事?你們受傷了嗎?”
看到穿着制服的警察,一對男女都驚喜萬分,那新郎一把抓住警察的胳膊,“太好了!警官,那邊房子發生了命案!給我們拍婚紗照的攝影師被一個女人給殺了!”
“命案?!”警察面色一肅,“帶我去看看!”
井月光也走過來,問那個新郎,“你說攝影師被一個女人殺了?是不是一個穿紅色皮衣的女人。”
“你怎麽知道?!”新郎驚疑的看着井月光。
“看來是了。”
井月光和林直一對視一眼,“那個女人很危險,我們也一起去幫忙吧!”
“等一下!”警察攔住兩人,嚴肅的看着他們,“你們認識那個殺人兇手?你們到底是什麽人?和那個兇手又是什麽關系?”
說着,警察的手放在了槍上。
氣氛一凝。
新娘捂着小嘴發出一聲驚呼,新郎則拉着她趕緊後退了幾步。
“别緊張。”林直一笑了笑,“如果那個兇手真是我們要找的那個女人,那我們的确認識她,确切的說,她與我們有仇,這次來找她也是爲了了解私怨的。既然現在她殺了人犯了法,那不管出于公理還是私心,我們自然都希望能協助警官你把她抓捕歸案了。”
警察微微皺眉,“那你們來這裏的本來目的是……”
“我們才不會殺人呢!”林直一知道警察在想什麽,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挂着一臉人畜無害的笑容,“我們可是守法良民!!”
警察顯然并不相信林直一的鬼話,他心裏覺得林直一和井月光跑到這荒郊野外八成是想殺人抛屍。
不過猜疑歸猜疑,林直一和井月光又沒有真的幹什麽壞事,總不能因爲别人有殺人的想法就把人給抓起來吧!
他也隻能點點頭,“那一起走吧!不過你們倆别幹什麽不該幹的事情,明白了嗎?”
警察警告兩人。
林直一和井月光連連點頭,“我們一定遵紀守法!”
交流完畢,一行人在新人夫婦的指引下往8号别墅的方向走去。
這裏的山與湖實際是連着的,别墅區就建在山與湖之間的一大片湖岸緩坡上,所以道路很多斜坡和台階,上上下下的,再加上茂密的植物,視野并不開闊,尤其今晚那麽大的雨,能看見的範圍極其有限。
警察和新人夫婦走在前面,林直一和井月光隔着幾米遠跟在後面,低聲交流着。
“這個警察是個麻煩,到時候肯定會出手阻撓我們殺赤血。”
“嗯,到了地方你先出手對付赤血,我在後面把警察打暈,然後我們倆一起圍攻赤血,這次一定要把她殺死在這裏!”
……
兩人嘀嘀咕咕的,沒注意前面三個人。
直到一聲尖叫響起。
林直一和井月光擡頭看過去,看到讓他們無語的一幕。
一個壯漢用粗壯的手臂将新娘箍在胸前,右手反握着一把長匕首抵在新娘的脖子上刀鋒下滲出細細的血絲。
剛剛那聲尖叫就是新娘發出來的,年輕的姑娘吓得小臉煞白,嘴唇哆嗦着說不出話來。
新郎的臉色也沒好到哪去,他驚慌的手足無措,哀求的看着那個壯漢,一邊不由自主的往前走着,“不要!求求你放了她,我來做你的人質好不好?”
“滾開!”壯漢呵斥,兇狠的瞪着新郎,“再往前走我就宰了她!”
說着他狠狠一勒新娘,讓新娘痛呼出聲。
“别!”新郎吓得趕緊站住,“我不走了,你别傷害她!”
在壯漢忽然從樹叢裏跳出來抓住新娘的時候,警察已經掏出了槍瞄了準他,但是一直沒有開槍。
除非對自己的槍法很有自信,能一槍斃命,否則在這種情況下開槍是風險極大的,一個不小心就會誤殺了人質。
顯然這位警察并沒有能一槍爆頭的自信,所以遲遲沒有開槍。
不過他并沒有驚慌,十分冷靜的開口,“你不該出來的,事實上我已經放棄尋找你了,你跑出來劫持人質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情,不管人質是死還是活,你的罪名都比之前的搶劫罪大多了,如果你現在放人逃走的話,我可以當這件事沒發生。”
搶劫犯獰笑一聲,“當勞資三歲小孩呢?拿這種鬼話騙我?想讓我放了這個新娘子?好辦!拿你的槍來換!”
警察皺眉,“你特意跑出來,就是爲了要我的槍?”
“沒錯!”
搶劫犯大聲說道,“快點!把槍給旁邊那個小白臉,讓他拿給我!”
新郎轉頭看着警察,滿臉哀求。
不過警察卻猶豫了。
原則上,作爲一個警務人員是決不能對罪犯妥協的,何況,如果他爲了救新娘把槍給那個罪犯,那麽誰能保證他拿了槍之後不會殺死更多的人?比如說,将包括他在内的所有在場的人全部殺死滅口?
這不是沒可能的。
不妥協,死新娘一個,妥協,他們可能全部都要死。
該如何選擇?這讓警察陷入了兩難之地。
在警察猶豫的時候,後面林直一低聲說,“要不要幫他們一把?”
井月光卻搖搖頭,“林直一你玩遊戲那麽久怎麽還那麽天真?我們玩家不要摻和普通人的事情,多管閑事對我們沒任何好處,反而會惹來麻煩。”
“可是……”
林直一想了一下,說,“可是我們等一下殺赤血肯定也要暴露啊,早暴露晚暴露有什麽區别?大不了事後給他們喂點藥讓他們忘了今天的事情嘛!”
井月光無奈的看着林直一,“你這愛管閑事的性子真要命……算了,随你吧!”
“快點!再磨蹭我就殺了她!”搶劫犯大聲催促道。
警察歎了口氣,放下了槍,明知道妥協可能害死更多人,但他還是無法硬着心腸放棄那個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