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的夜晚總是來得特别早。
黎曉曉和郝帥沿着河道沒走多遠,天色就完全黑下來了。
郝帥掏出強光手電,繼續沿着河道仔細的搜索,尋找着橡皮艇或者屍體。
反正郝帥是覺得那六個人失蹤了那麽久,活着的可能性是很小了。
“好奇怪啊曉曉。”郝帥皺着眉疑惑道,“驢哥選擇露營地的時候可是很講究的,那裏不但是平攤的河灘,水流速度十分緩慢,彎道外側就是柔軟的河灘,連塊石頭都沒有,就算是在上遊翻船了,不管是船還是人,也應該被沖下來擱淺在河灘上,不應該不見蹤影。”
黎曉曉笑了笑,“既然你都這麽說了,那真相隻能是:他們都上了岔道,不然你以爲驢哥爲什麽讓我們倆找主河道,而他親自去找岔道了?很顯然他也這麽認爲的。”
“可是這怎麽可能啊?”郝帥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一個兩個沒控制好船拐到了岔道上還好說,但總不能所有人都拐過去?最讓我意外的是驢哥,他竟然也陰溝裏翻船拐岔道上去了,簡直不可思議!”
呵呵,因爲有水鬼作祟啊……
當然,這個是不能告訴郝帥的,反正說了他也不信,還可能把自己當神經病。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老司機也會有翻車的時候。”黎曉曉随意說着,看了看四周,“我們回去吧!該吃晚飯了,好餓。”
“你的心可真大,失蹤那麽多人,你還惦記着吃!”郝帥又不死心的照了一圈河面,才無奈的放棄。
“得,回去吧!看來你說得對,他們應該全都拐岔道上去了,希望驢哥那邊能找到吧!”
“說不定他們等會兒就自己回來了呢!”黎曉曉笑道。
“怎麽可能!”
郝帥一點兒也不信,在他心裏,那六個人肯定是已經死了。
可是,剛剛回到營地邊上,郝帥就看到六個濕漉漉的人正相互攙扶着走過來,不是那失蹤的六人又是誰?
揉了揉眼睛,郝帥又确認了一下,一句卧槽脫口而出,“還真自己回來了啊!”
黎曉曉笑呵呵的說着,“我就說嘛,你想太多了。”
那六個人,也散發着食物的香氣。
“你們沒看到驢哥嗎?他和穆南去支流那邊找你們了。”郝帥問。
“沒有。”一個和郝帥熟識、團隊昵稱皮皮蝦的男青年搖搖頭,“我們被沖到下遊,好不容易爬上岸,一路從下遊走過來的,裝備都掉了。”
被沖到下遊?那還能活?
郝帥心中疑惑,不過六個人就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也由不得他不信。
于是郝帥打開了對講機聯絡驢哥,“驢哥,他們六個回來了……嗯,都沒事,你也回來吧!我們先準備着晚飯。”
看那六個人疲憊的樣子,郝帥也沒讓他們動手,就叫他們和之前那四個死裏逃生的家夥一起休息,喊上黎曉曉一起跑到河邊從兩塊大石頭的夾縫裏撈出一隻羊羔——這是驢哥帶來的,一來就放在河裏冰着防止變質,這會兒撈出來還是挺新鮮的。
黎曉曉施展自己的“神力”用大石頭在河邊壘了個竈,又把驢哥帶來的超大鐵鍋舀了大半鍋水往上一架,看的搬着一麻袋木炭都費勁的郝帥一愣一愣的。
“卧槽,你力氣啥時候這麽大了?”
“這就是童子功啊童子功!”黎曉曉得意的亮了亮弘二頭肌,“你是沒機會練了。”
郝帥:……
火點着後,倆人将切成大塊的羊肉往鍋裏一丢,又下了些去油的胡蘿蔔和去膻的洋蔥,才一起蹲在河邊抽煙順便看着竈火。
這時候驢哥和穆南才回來,倆人都面露疲色,看來是走了不少路擔了不少心。
“驢哥回來啦!”郝帥樂呵呵的跟驢哥打了招呼,“羊肉湯煮上了,等下喝兩碗緩緩勁。”
驢哥點點頭,“辛苦你們了,他們在營地休息?我去看看。”
等驢哥和穆南走遠,郝帥才扭頭對黎曉曉說,“我看之前驢哥好懸沒吓出心髒病,要是他這次組織的活動一下死了那麽多人,這驢友團肯定是辦不下去了,他本人也得擔不小的責任,還好那些人都沒事。”
黎曉曉點點頭,有點苦惱。
這也是他一直沒理會那些新生鬼的原因,不管事實怎樣,畢竟他們在普通人看來就是活着的,所以驢哥不會有麻煩,一旦他們其實已經死亡的事實暴露,那麽驢哥肯定會麻煩纏身,會破産也說不定。
那些死者的家屬不會善罷甘休。
雖然第一次接觸,但黎曉曉也感覺驢哥是個熱情而充滿活力的好人,他組織驢友團也是爲了讓更多人走出家門參與戶外活動感受健康生活,還有運動的樂趣。
郝帥也對這個人推崇有加,能讓郝帥看得上眼的人可不多,黎曉曉并不想讓這樣一個人因爲一隻水鬼作祟而倒大黴。
所以這件事該如何處理,倒是個問題。
想來想去,也沒什麽頭緒,先放着吧!
不過那個水鬼倒是真的要盡快解決掉,不然恐怕還會有更多的人遇害。
想到抓鬼,黎曉曉就想到了師無一,于是打開遊戲聯系師無一,“師顧問啊!你不是最喜歡抓鬼了嗎?我在大楓山這發現一個很厲害的水鬼,要不你來解決一下?”
“沒空!”師無一冷冰冰的撂給他倆字。
“别這樣嘛,還有什麽事能比除魔衛道更重要?這水鬼可是害死不少人了啊!”黎曉曉锲而不舍的勸說。
“和你有關系的事,我都沒空,你别再聯系我了,我和你不熟!”師無一義正言辭的拒絕了黎曉曉。
“喂!我還給你借錢了呢,怎麽能這麽絕情?”黎曉曉不死心。
“等我再過兩三個副本就能還你錢。”師無一冷冷道。
“你兩三個副本才能攢20靈币啊!”黎曉曉咂咂嘴,“我剛剛打完一個副本就賺了24萬呢!”
師無一:MMP!
怎麽說師無一都不肯來幫忙,這讓黎曉曉很惆怅,不由得有點想念對他言聽計從的任天。
郝帥奇怪的看着哒哒按手機的黎曉曉,“這山裏手機又沒信号,你幹啥呢?”
“玩單機遊戲。”黎曉曉随意回了一句,順嘴一問,“對了郝帥,你酒吧裏缺不缺調酒師?長得很可愛的那種。”
“多可愛?”
“和薩摩耶一樣可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