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看到那河道岔口的時候,黎曉曉清晰的感覺到了水鬼的存在。
确切的說,是嗅到的。
風迎面吹來,帶來了一陣陣奇異的香氣,那是食物的香氣。
聞一口,就讓人不由自主的想起大閘蟹、河蝦、桂魚、刀魚……等美味的河鮮。
當然,這香氣在黎曉曉鼻子裏,可比任何河鮮都要更加鮮美。
“郝帥,小心點。”
“嗯。”
剛剛說完,黎曉曉就看到一顆濕漉漉的腦袋從河道岔口的水面冒了出來,并疑惑的看向他。
那應該就是Lily口中的‘水鬼’了,是一個中年男人的形象,方臉、寬額頭、濃眉大眼,本應是很正氣的長相,可左臉上一道劃過嘴唇的長疤破壞了一切,讓他看起來兇惡又猙獰,眼下變成了鬼,氣質更是陰森森的讓人害怕。
當然,見慣了大風大浪的黎曉曉并沒有害怕,反而咧開嘴,沖他露出一個和善的微笑。
真的是和善的微笑。
可那水鬼卻跟見了鬼似的,嗖的一下縮回了頭,再沒敢冒出來。
香味越來越淡,很顯然,那水鬼跑了,被黎曉曉給吓跑了。
黎曉曉目瞪口呆。
卧槽!你好歹也是個三級厲鬼吧!怎麽能慫成這個樣子?!你作爲厲鬼的尊嚴呢?!
虧我還爲了不讓你逃跑特意對你笑表示善意呢!
然後Lily對黎曉曉說,水鬼跑出它的感應範圍了。
黎曉曉:呵呵……
沒了水鬼作祟,郝帥并沒有碰見那詭異的暗流,很順利的過了岔口,不過過的時候他往那邊看了一眼,立刻驚呼,“卧槽!有人落水了!”
嗯?黎曉曉看過去,果然看到一條女人的手臂在水面揮舞掙紮、浮浮沉沉。
郝帥并沒有驚慌失措,很冷靜的劃着船靠邊,在岸邊一塊大石頭的卡位下成功的在快速流動的水流中把船給停住了。
郝帥很慶幸自己準備了安全繩,因爲他知道黎曉曉的水性不是很好,這其實是爲了黎曉曉的安全準備的,不過這會兒倒是派上了用場。
“曉曉,你拽着繩子在石頭這拉着我,我去救人!”
那邊河道拐彎處的水流太急,如果沒有安全措施,郝帥是絕不會冒險去救人的,把自己給搭上就不劃算了。
黎曉曉點點頭,“放心。”
以他現在的力氣,在激流中拽着郝帥輕輕松松,隻要郝帥有危險,他能第一時間把他給拽回來。
郝帥沿着邊緣遊到了岔道拐彎處,吸了一口氣潛入水中——那條胳膊已經沉下去了,估計是喝水喝暈了。
繩子一沉,被拽了兩下,黎曉曉會意,立刻使勁的往回拉。
郝帥拖着一個昏迷的女人從水裏浮了上來,就着黎曉曉拉他的力道一隻手遊着到了主河道的岸邊,将那女人往隻有一人寬的狹窄岸上一放,立刻又遊了回去,同時對黎曉曉高喊,“還有人!”
黎曉曉嘴唇抽了抽,看來那水鬼弄翻了不少人?
郝帥繼續救人,黎曉曉瞅了一眼不遠處那女人,有點眼熟,嗯,就是之前搭讪郝帥的那個美女嘛,隻不過……
黎曉曉聳動了一下鼻子,怎麽感覺這女人身上也有一股食物的香氣?雖然很淡,但的确是沒錯,可是……
黎曉曉又仔細看了看那女人,明明是個人沒錯啊,怎麽會有‘鬼’的味道呢?
Lily蹭了蹭黎曉曉,又跟他說了句話。
“啊?你說這女人是鬼?”黎曉曉驚訝萬分,再次打量女人……可就是看不出她到底哪裏是鬼了,明明就是人啊,真是奇了怪了……
腦子裏一道靈光閃過,黎曉曉忽然想起了自己曾經看過的一部恐怖電影,就是泰國那種恐怖故事合輯,其中一個知名恐怖片導演拍攝的短片讓他記憶深刻,那個故事,和他遇到的這事兒,何其相似……
難道,世界上真有那種奇異的事兒?
……也是,鬼能有,血族能有,聖騎士能有,那種情況,爲什麽不能有?
現在黎曉曉對于各種奇葩事件的接受能力已經大大提升了。
已經沒什麽能讓他大驚小怪的了,就算河裏冒出個哥斯拉他也能淡定……
郝帥前前後後一共救了4個人,兩男兩女,正是除了驢哥和穆南之外最先下水的兩組。
當然,他們身上都有‘食物’的香氣。
第四個人被拖上岸時,第一個得救的雯雯醒了過來,得知郝帥救了她,立刻抱着郝帥哭着不撒手,一副想要以身相許的模樣,讓黎曉曉看的牙疼。
然後他就蹚水過去抱起另外一個女孩子沿着狹窄的河岸往下遊走去——從這裏過去大概兩三百米狹窄的斷崖河道就結束了,後面就是開闊的叢林區,距離他們的露營地也沒幾步路。
倆人帶着倆女士到了安全的開闊區河岸,黎曉曉懷裏的女孩也醒了,看到自己被黎曉曉抱着,自是一陣感激涕零,表示來世做牛做馬也要報答他的恩情。
黎曉曉:……
怪不得古文小說上,那些美女被救了之後,如果救人的英雄長得好看,那就面色羞赧的表示“小女子無以爲報,隻能以身相許”,若是救人的英雄長相欠奉,那就是“小女子無以爲報,唯有來世做牛做馬報答恩情。”
古人誠不欺我啊!
從古至今,科技在進步,社會在革新,唯有這看臉的世界,從未改變過……
真是……MMP!
黎曉曉不想說話,讓郝帥留在這裏看着倆女孩,自己默默的回去把那倆漢子也給扛過來了。
等四個人都醒過來,又休息了一會兒,郝帥和黎曉曉才扶着他們朝露營地走去。
到了露營地跟前,剛好碰見驢哥和穆南倆人濕漉漉的拖着放了氣的橡皮艇也回來了。
“你們沒事吧!”
驢哥看到黎曉曉四個人,松了一口氣,“就你們六個?其他人呢?”
他倆從支流那邊走過來,多費了不少時間,沒有意外的話,其他人都應該回到露營地了才對。
郝帥搖搖頭,臉色有些肅然,“不知道,我和曉曉是最後下水的,他們四個是我倆從河道岔口那救起來的,我沒看到其他人。”
“我們一路從岔口附近走過來的,路上沒看到人,也沒看到船。”黎曉曉補充道。
黎曉曉覺得,既然這四個人死了,那其他六個人也是兇多吉少了。
驢哥心裏一咯噔。
麻的,勞資攤上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