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恨過,現在已經被同情代替了,你也是個苦命的人,不是嗎?”吳菀兒好人坐到底,幹脆撿起地上的衣服,也随手扔給了程茉。
“謝謝,你的情我記着了。”
程茉點了點頭,沒再說話,已麻利往身上套起了衣服,看那樣子,是不準備在這府裏繼續呆了。
“你想離開這裏的話,或許我可以幫忙?”躊躇了一下,吳菀兒怕程茉一個人搞不定,再次開口道。
“不用,你已經幫過我的忙了。”程茉說着,一把拉開梳妝台最下面的那個抽屜,
隻見那不小的抽屜裏,林林總總,竟一下放了十多把匕首。
程茉全部拿出來擺在地上,挨個在手裏掂量着,最後挑了兩把輕便又鋒利的别在了腰間,頭也不回的就準備往外走。
“你這是準備幹什麽?是要去殺吳中嗎?”見她那架勢,吳菀兒一怔,緊走兩步追上去問道。
“當然,冤有頭債有主,一切本就因他而起,我走之前,怎麽可以還留着他這條狗命。”
程茉說完開門就欲出去,卻被吳菀兒搶先一步擋在了門口,
“答應我一個條件,你要是想出城,我可以派人送你,但是你不要殺吳中!”
“怎麽?你還對他不死心?”
程茉回頭,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圈吳菀兒,難得沒用她以往那氣死人不償命的語氣,不過說出口的話,還是以如繼往的有些刺耳,
“你該不會還想繼續準備利用吳中的命,保住你惠王妃的身份吧?
我告訴你,别異想天開了!
你是太不了解程焉了,吳中死不死的其實結果都一樣,隻要他前腳讓出了丞相的位置,程焉後腳就能把你踹出惠王府。”
“看來你還真比我了解那對母子!”
吳菀兒苦笑,“不過我讓你留下那吳中卻不是爲了這個,
我是在想,如果現在讓他這麽死了,倒便宜他了,總要讓他多享受享受這生不如死的感覺才好。”
“哦,”程茉一怔,顯然是沒有料到吳菀兒竟突然開竅了,“隻是你做了什麽?不妨也說來讓我聽聽,好歹也粘點喜氣,樂呵樂呵。”
“其實也沒做什麽,”吳菀兒從袖袋裏拿出一包藥,在她面前得意揚了揚,“就是在他的藥裏,不小心加了這個,會讓他肝腸一點一點的腐爛而已。”
“不錯,很上道!”程茉朝着吳菀兒豎了豎大拇指,大步朝着門外走去,“我先走一步,你自己多加保重。”
走了兩步,回返回頭一把奪過吳菀兒手中的藥,“對了,這個借我也用用!”
淺月居,
“誰能想到,一向以平穩昭著的定城,一夜之間竟有兩個大的府坻發生火災。
尤其是王太醫府上,那把火燒的那叫一個旺,府上近百口人,愣是沒有一人生還,”中午,雲裳過來除了帶了一堆好吃的,當然還有第一手八卦資料。
“是呀,聽二哥說連前去救火的吳斌也莫名受了傷,下體燒傷嚴重。”魏昭然有一口沒一口的吃着面前的菜,随口附和道。
“吳斌?”左沐一怔,好奇問道,“他怎麽會這麽好,他不是和那王猛不對付嗎?再說他們府上不是也着火了嗎?他怎麽還去幫王太醫滅火。”
滿滿一大桌好吃的,三個人中就左沐吃的最香,
自從元宵節那天被司馬铖拉着狠吃了一些東西後,左沐都懷疑自己的胃是不是被撐大了,這幾天吃什麽東西都香,每天根本就是隻知道餓,不曉得飽這個字爲何物了。
唉,隻能說孕婦真是個奇怪的生物,一開始是什麽都吃不下,現在倒好,胃徹底變成了無底洞,成了實打實的吃貨一枚。
“丞相府的火倒是并不厲害,好像隻燒了一個院子,還是吳斌走後才起的火,很快就被家丁撲滅了。
最蹊跷的是王太醫府上的火,很多人都懷疑是人爲縱的火,宅院周圍有很明顯的酒的痕迹。
并且吳斌帶人去了之後,一度聽說火燒得更旺了,
甚至有人質疑,那吳斌哪是去救火,分明是去火上澆油的,不過還好,最後他自己也受了傷,總算逃脫了這個嫌疑。
但是奇怪的是,現場根本沒人說的清,他一個去救火的,身上怎麽就也莫名着了火,還燒的那麽嚴重,
聽二哥說,人好像徹底燒廢了,估計下半生連當個正常直立行走的人都難了。”
魏昭然畢竟有魏晖然這個内線,所以很顯然,她得到的消息更詳細,更權威。
“丞相府也失了火?丞相府哪個院子着的火?如果吳中也燒死的話,吳府不是徹底完了嗎?”
相比較王太醫府裏的那把火,左沐還是對丞相府的好像更感興趣一些,畢竟那裏好歹還住着位司馬铖的前任不是。
“吳中沒事,你不知道呀,好人不償命,壞人活千年。”魏昭然輕歎一聲道,“聽說好像是韶華居,應該是吳夫人那個院子吧,現在由程茉住着。”
“程茉?”左沐心裏一驚,“她被燒死了?”
左沐覺得她對程茉的态度有些複雜,覺得她又可氣又可憐,
既對她被自己的親姐算計感覺可憐,又對她後來的做法,有點怒其不争氣的味道,但聽到其就這麽死了,心裏莫名還是有些惋惜。
“好像是這麽說,她那院子徹底燒成了灰燼,連個人影都沒有了,
有人說程茉在大火裏燒死了,也有人說,她或許走了,那把火就是她自己放的。”
魏昭然想了想,如實轉訴道,
“反正就是活不見人死不見屍,起火後就再沒人見過她了。”
“唉,感覺程茉也算是個可悲的女人了。其實她人還可以的,長得也漂亮,沒想到最後就落了個這樣的結局。”
提起程茉,雲裳畢竟以前和她有過不少的交集,忍不住歎息道,“想想真是可憐的很!”
“可憐?她現在哪有我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