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見白啓表情從剛才的憂傷,終于緩解了不少,雲裳連忙又打開了兩壺酒,恭敬道,“來大哥,今晚小弟陪你,咱們不醉不休。”
說完,自己率先豪邁的一氣幹了小半壺,
雲裳的酒量是天生的,她前世就很能喝酒,一兩斤根本不在話下,所以來到這裏,傷心時,或想家時,她都愛一個人喝個不停。
而雲裳沒有想到的,她能喝,白啓更能喝。
就這樣兩人也不說話,你一壺,我一壺,不知不覺,竟喝到了深夜。
酒酣之時,雲裳目光望向遠處,無意發現,深夜的河面上竟還有人在不俱嚴寒的泛舟,一對對情侶相依相偎着,看着煞是甜蜜。
這場景看在雲裳眼裏不禁有些刺眼,忍不住歎息道,“人和人真是不能比呀,有些人生來唾手可得的東西,我卻傾盡所有都得不到。
我把他們都當成寶,結果他媽的竟全把我當成草,看都不看我一眼,生生将我這顆心傷的支離破碎。”
半晌又借着酒勁,指着遠處畫舫上,一對對的煙花男女放言道,“其實我覺得,像他們也挺好,反正又不動心,所以分分合合、愛與不愛的自然就不會痛了。”
“如果還有一顆心可以傷,也未償不是一件幸事,人倘若連心都沒了,又能傷到哪裏呢。”
雲裳沒有想到,她話音剛落,白啓竟接了口。
并且這一出口,還吓了雲裳一大跳。
“大哥您這是……,”雲裳一驚,試探着問道,“難道您曾經比我傷的還要深?”
不料,接下來任由雲裳如何追問,白啓卻再不開口,隻是望着湖面發呆。
“好吧,同時天涯傷心人,相逢何必曾相識。”
追問半天無果,見白啓滿腹的傷心事,真心不願給自己訴說,雲裳也是看的開,舉起手裏的酒壺,豪邁道,
“來,大哥,小弟再敬您一壺,
自此一遇後,你我就是親兄弟,以後我都尊您一聲無心大哥。
無論以後相隔多遠,無論何時,您永遠都是我的大哥。”
可能想了太多的傷心事沒有反應過來,又或許是真的喝的有些多了,罕見的白啓竟沒有反駁雲裳的提議,還舉起手中的酒壺和雲裳碰了一下,一氣幹完了手中的酒。
“對了,既是認了兄弟,還是要相互交換一下信物的好,”
雲裳想了想,忙取下脖子上的一個平安符,恭敬遞給白啓道,
“這個平安符是我特意求的,特别靈,自從帶上它後,我從來沒出過事,現在我把它送給大哥,就算是小弟對大哥的一點敬意吧。”
白啓看了看,并沒接東西,也沒接雲裳的話。
“好啦,反正東西我是送上了,至于以後大哥你帶不帶就是你的問題了。”
面對白啓的拒絕,雲裳也不生氣,索性将平安符往白啓懷裏一丢就不再管了,拿起酒壺繼續和白啓拼酒。
兩人這一喝就是一夜,直到了天亮時分,雲裳才晃晃悠悠的回了客棧。
清晨,雲裳是走了,可是白啓一覺醒來卻不淡定了。
雲裳的平安符就靜靜的躺在自己手心裏,關鍵他平時随身帶着的那枚蓮花玉佩卻是不見了。
雲裳說和他交換禮物時,他是有記憶的,他記得很清楚雲裳隻是丢過來一個平安符,并沒印象自己也有将玉佩送給對方呀。
找了半天将小船翻了個底朝天也沒有找到玉佩,白啓急了一腦門的汗,
白啓着急,并不是這玉佩有多貴重,而是這玉佩是紅玉以前送給他的,他一直将它當做一個念想,每天時刻不離的帶着。
不料,這一場酒喝的,竟丢了這個寶貝。
最後思慮再三,白啓隻能寄希望于是雲裳誤打誤撞拿走了這塊玉佩,希望前去讨要回來。
結果等他趕到雲裳寄宿的客棧,卻發現人早就打包走了。
沒有找到玉佩的白啓,傷心落魄,無奈還是啓了程。
隻是他沒有想到的是,雲裳不僅拿走了這塊玉佩,還義正言辭的據爲了己有,後來爲了讨要這塊玉佩,白啓頗費了不少的周折,當然這些都是後話。
岚雲山莊,淺雲居
清晨,左沐是在一陣争吵聲中醒來的。
“求求你們了,拜托就讓我見康王妃一面吧,我真的有很重要的話和她說。”
“說什麽,是準備再騙康王嬸一次嗎?”
“郡主,不是這樣的,您真的誤會了,其實上次之事全是奴婢一個人的主意,奴婢知道自己罪該萬死,您要是不解氣,怎麽抽奴婢都行,可是這次是我們大小姐,她真的非常想在走之前再見王妃一面。”
“見什麽見,她還有什麽臉見我們王妃,當面一套背後一套,我要是換成她,早就沒臉見人了。”
“昭然郡主、紫煙姐姐,你們就行行好,看在我們未出世的小少爺的份上,讓我見康王妃一面,說兩句話好不好……”
“哪兒那麽多廢話,趕緊走走走,再不走我抽死你信不信……”
昭然和紫煙的聲音輪番傳來,又是吵又是罵,吵的左沐實在是睡不着了,
輕一翻身,身上一陣酸痛襲來,那感覺像被什麽剛輾壓過似的。
“哎喲……”左沐不禁呻吟出聲。
“公主,您終于醒了?怎麽?是哪裏不舒服嗎?”聽到左沐的呻吟聲,安嬷嬷及時從外間跑了進來。
左沐皺了皺眉,“嬷嬷,外面是什麽聲音?”
“還不是那臘梅,非吵着要見您,天不亮就來了,我和紫煙怎麽趕都趕不走,沒得辦法,紫煙隻好把昭然郡主搬來了,這不郡主正罵她呢。”
左沐一愣,“她來找我做什麽?”
“說是那白珊要跟着薛将軍回安南了,可能是對自己做的事心裏有愧吧,想走之前再見您一面,”
安嬷嬷是想起那白珊竟與人合計曾陷害過左沐就氣不過,忍不住啐道,
“以前怎麽沒發現,這姑娘長得人模人樣的,沒想到竟是個蛇蠍心腸。
她想的倒是容易,見了面随便道個歉她心裏就舒服了,我們還覺得惡心着呢。”
“她們昨天不是還在吵架嗎?今天怎麽就突然回安南了?”左沐凝眉想了想,不可思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