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沐微仰着頭,一直靜靜看着頭頂的雪花,看着它們一朵朵飄下來,慢慢化成水,最後彙成一條條小溪水蜿蜒的流下去。
她不敢低頭,怕眼淚會流下來。
今天的一切太突然了,說是不恨,左沐心中怎能釋懷。
那可是自己來到這異世交的爲數不多的朋友啊,說是自己的親人、拿命去換都不爲過,沒想到倒頭來竟幫着别人算計自己。
其實後來事情發生後,左沐也不是沒懷疑過,但是她不願意相信,也不敢繼續去想。
她一直自欺欺人的勸自己:這些都不是真的,肯定是自己想多了,珊兒根本不可能會這麽做。
可是事實呢,她還不是錯了。
左沐緩緩閉上了眼睛,眼淚終于奪眶而出。
“吱鈕”一聲,身後的門又響了,傳來輕微的腳步聲。
“行了,你别催了,我不喝了就是。”左沐用水潑了潑臉,沖掉臉上的淚痕,徑直站起身,随手扯過旁邊的浴巾裹着自己,頭也不回的道,“我告訴你紫煙,你就是瞎擔心,隻這麽短短的時間竟來催了四五回。
我酒量可是大的很,不信你去問問安嬷嬷,從小到大我根本沒醉過。”
“呵,我知道了,安嬷嬷肯定會說,我之所以沒醉過,是因爲我從小到大壓根沒喝過酒。其實紫煙我跟你說,這人能不能喝酒,真的跟經常喝不喝酒沒多大關系,這個要看天賦。
我這種體質,就是那種天生能喝酒的人。
不信你看,我喝了那麽多,沒有十壺,起碼也得有八九壺了吧,結果怎麽樣,還不是走的穩穩當當,連個人攙都不用。”
左沐一個人碎碎念着,跌跌撞撞的朝着那可供休息的琉璃房走去。
喝的醉醺醺的她自然沒有注意到,身後的人從進門到現在,根本一聲都沒有吭過,腳步也放得異常的輕。
“對了,紫煙你一會去給安嬷嬷打聲招呼,就說我今天不走了,就睡在這裏了。我覺得這樣在琉璃房看一夜雪花也挺好,暖暖的,别有一番詩情畫意。”
左沐嘀咕着,眼看已走到琉璃門邊,下一步就能拉到門把手了,
不料,腳下一滑,一個趔趄,整個人迅速失重往一旁摔去。
“啊……”左沐忍不住閉上眼睛,低呼出聲。
可是下一秒,左沐卻發現預想的疼痛根本沒來,她好像也并不在冰涼的地上,摁了摁,這地面雖然也挺硬,但是卻是那種有彈性的硬。
左沐困惑的睜開迷離的雙眼,擡眸望上去,不期然,竟撞進一個黝黑的漩渦裏,可是再看下,卻是胡子拉茬的一張男子的臉和堅硬的胸膛。
而可氣的是,男子冰涼的大手,此刻正輕攬着她的腰。
“哪裏來的登徒子,快放開我!”
左沐一把推開男人,自己爬了起來。
她本以爲,男子沒有糾纏,自己終于獲得了自由,進了琉璃房就可以安心睡覺了,
卻不料,她剛進琉璃房,後面的男人就神不知鬼不覺的也跟着闖起來,猛撲過來,一下将左沐緊緊摟在懷裏,抱着就是一通猛親。
一時間,左沐根本沒有任何的防備,她隻看到一張楞角分時的臉在自己面前無限的放大,并且随着對方的親吻不能深入,男人硬硬的胡茬也紮的自己的臉好疼。
什麽情況?難道自己真的遇到了登徒子?左沐一驚,後知後覺的她終于意識到了不正常。
反應過來的左沐,下意識的伸手拔下頭上的簪子就欲去刺對方。
可是,對方卻好像早就識破了左沐的意圖,大手輕輕一擡,緊緊握住她纖細的手碗,抱着人一個轉身,直接将左沐頂在了牆上,
整個人嚴實合縫的貼在左沐身上,略一用力,吻的越發忘情了。
左沐一開始還奮力反抗,慢慢的随着親吻越發升級,熟悉的味道在周圍不斷漫延,左沐不僅不再反抗,反倒緊緊的抱着對方,主動伸出靈.舌,積極的回吻了起來。
對方顯然也沒有料到左沐突然竟會有這麽激烈的反應,怔了一下,很快就反應過來,壓抑住心中的喜悅,直接一把扯掉左沐身上的浴巾,用一記更激烈的吻來回饋左沐。
左沐這邊赤裸相見,對方卻是衣冠楚楚,情到濃時,左沐也不待對方自覺,就直接上手去扯對方身上礙事的衣物。
終于,伴着旁邊的桌椅錦凳不斷倒地的聲音,屋子裏衣衫滿地,兩人終于赤呈相見了。
男人以爲時機成熟,抱起左沐一把扔在了床上,整個人直接壓了過來。
氣喘籲籲的他實在情難自禁,心一橫按住左沐就欲入巷,卻見左沐突然起身,狠狠的在他肩上猛咬了一口,
男人一怔,還沒有明顯過來怎麽回事,卻見左沐又突然哭了起來,
大滴大滴的淚珠如斷了線的珠子,從眼眶裏源源不斷的滑出,止都止不住。
“寶貝,怎麽了?怎麽了?是我剛才弄痛你哪了嗎?”男子一怔,忙輕聲詢問道。
“果然又是夢境,咬那麽狠,仍感覺不到痛。甚至連這腹部的傷,都和自己上次夢中的一模一樣。”
左沐哭的更傷心了,“我就說,司馬铖怎麽會回來,他現在人還在嶺南呢,怎麽可能會突然回來看我。”
“乖乖乖,不哭不哭,你眼開眼睛看看,真的是我,我就是你的夫君司馬铖呀,我真的回來了。”司馬铖将小人攬在懷裏,輕聲哄着安慰着。
不料,左沐根本不吃他那一套。
“你不用騙我了,我告訴你,我現在腦子清醒的很,我知道這就是夢。”左沐越說越傷心,索性嚎啕大哭了起來,“雖然你現在暫時在我身邊,可是我知道:等夢醒了,你就又會不見了,又會孤零零的留下我一個人。”
見她哭的實在傷心,司馬铖也不敢繼續造次,忙抱着又是安慰,又是哄,“寶貝不哭了,不哭了,我不走了,我哪也不去,我就在這裏陪着你……”
“真的嗎?你真的不走?”本來就喝了那麽多酒,現在又哭了一會,左沐的眼睛都快睜不開了。
“不走不走,一直陪着你,既是累了,那就趕緊睡會吧。”司馬铖輕聲拍着,像在哄襁褓中的嬰兒。
“嗯,你要說話算數,不許走。”終于左沐還是熬不住了,緩緩閉上了眼睛,可是臨睡前,仍在不停的呓語。
等她的呼吸越來越均勻之後,司馬铖才敢輕聲輕腳的将小人兒放回到床上,蓋好。
“布谷……布谷……”外面突然傳來了幾隻布谷鳥的啼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