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一些,說是有一批訂制的上等絲綢備齊了,需要收貨,因爲牽涉到一部分成衣是宮裏貴人訂制的,裳姐姐不太放心珊瑚姐姐一個人去,就也跟着去驗貨了。
一般情況下,姐姐去取貨都是大約十日的時間,今天已經是第十日了,想來晚上差不多能回吧。”
“十日?”左沐忽然想到什麽,忍不住問道,“是不是白啓五日前送的那盒藥膏就是你冒充珊瑚收的?”
“确實是我,不過我沒有冒充。”貝殼一看就是個實誠的孩子,見左沐冤枉了自己,咬了咬唇,輕聲道,“是那白太少爺一來就把我當成了珊瑚姐姐,我隻是沒有反駁而已。”
“哦,這個并不重要,貝殼你别我想,我沒有譴責你的意思。”
看貝殼誤解了,左沐忙解釋道,“我的意思是藥膏誰收了倒是其次,關鍵是白大少爺給你說藥膏的重要性嗎?你雲裳姐姐的臉現在正是恢複的關鍵期,如果中途斷藥的話,會有很大影響的。”
“這個倒是說了,康王妃您别急,那藥膏我當天就委托李飛大哥了,想必他應該已經送到裳姐姐手裏了。”
“李飛?”左沐一怔,輕聲向旁邊的魏昭然問詢道,“可是上次我們來吃東西時,特意跑來送野味的那個威遠镖局高大帥氣的李镖頭?”
魏昭然翻了個大大的白眼,“除了他還能有誰?”
提起這個李飛,魏昭然就一肚子的怨氣,因爲這李飛明着是來定城開镖局,
哪料他一個開镖局的,整天不走镖,眼睛隻盯着“霓裳羽衣”這衣服鋪子。
很明顯的醉翁之意不在酒,根本就是沖着雲裳來的嘛。
現在在魏昭然心裏,他哪裏還是普通的镖師李飛,俨然成了魏晔然的情敵。
說起李飛,倒還有一段有趣的經曆,左沐也是上次聽魏昭然說了那麽一耳朵。
事情還得從兩年前說起,當時這李飛還隻是一個普通的镖師,家中沒有旁人,隻有一個老母相依爲命。
他平時除了走镖就是在家侍候老母,頗是孝順。
不料,一次跟人走镖後,家中老母外出趕集時不小心被馬車撞倒,登時倒地暈迷不省人事。
結果那馬車夫一見撞了人,又是遠近聞名的李镖師的母親,吓得别說救人了,更是連車都不敢停,撇下李老太太直接逃之夭夭了。
當時周圍的行人其實也不少,也有不少好心人有意上前攙扶,可是一打聽,竟是這李老太太平時有個犯糊塗的毛病。
大部分情況下還算正常,接人斷物都沒有問題,但是一旦犯起糊塗來,除了自己的兒子,其他人物一概認不清楚,颠三倒四,指黑爲白。
好事人一想,這李飛平時性子就剽悍的很,如果相扶的話,這老太太醒後清醒些還好,還能認自己這個救命恩人,
可就怕萬一她醒後又犯糊塗了,一口咬定是自己撞的她,待得李飛回來,還不得砸了自己的家呀。
這樣通盤一合計,衆人自是沒人再敢上前問津,直害的那李老太太生生在地上多躺了近一個時辰。
說來也巧,恰逢雲裳當時剛收完貨,閑來無事拉着珊瑚逛起了集市,
一見路中間竟有一老太太昏迷着,便也沒打聽,和珊瑚兩人擡着将老太太弄上了馬車,周圍做生意的見雲裳是個生人,想着反正和自己沒多大關系訛着了活該,便也沒人上前相勸。
雲裳救了老太太,馬車調頭送到了鎮上的醫館,并付了足夠的診金,讓人想法通知了镖局的人,安置好了一切才放心離開。
這件事過去也就過去了,雲裳也漸漸忘了,并沒有放在心上。
結果不料,一年後的某天,一個魁梧高大的男人竟找到霓裳羽衣來,拿着全部家當,光天化日的跪在店門口,非要聲稱自己是雲裳的人。
這可怕雲裳吓壞了,世人都知道她愛慕魏大将軍,半道從哪跑來一個大男人,非說是自己的人。
結果問了半天,雲裳才哭笑不得的知曉,原來這人竟是那老婆婆的兒子——李飛。在老婆婆去世後,特意前來報恩。
這麽一個大男人口口聲聲稱是自己的人,就是他敢這麽說,雲裳也不敢真的收下呀,
禀着低調原則做人的雲裳,自是死活不能答應男子留在雲府的要求。
那李飛看雲裳真是不想同意,也沒有勉強,二話不說,起身就走了。
雲裳以爲此事總算過去了,沒什麽後章了。
不料,不知道那李飛又使了什麽手段,半年後再次出現,竟在霓裳羽衣斜對面開了一家威遠镖局。
說是镖局,幾乎成了雲裳的看家護院,隻要雲裳這有什麽髒活累髒、需要個什麽東西,人都是鞍前馬後搶着幹、搶着送。
一開始見人家這樣積極主動,雲裳還有些不好意思,好歹推脫一下,
漸漸的時間長了,見李飛也真沒什麽壞心眼,就是個直性子熱心腸,雲裳慢慢的也就放開了,索性将人當個大哥來對待,平時需要運個料子,送個貨物什麽的,也沒少爲李飛照顧生意。
見她都這樣了,珊瑚和貝殼自然也有樣學樣,碰到什麽事,隻要雲裳不在,第一時間就會去找李飛幫忙。
“帥不帥氣我不知道,反正我知道李飛大哥武功特好,他承諾過的事情也從不失言,一準都能辦到。”看左沐和魏昭然都變得莫名其妙不再說話,貝殼忙小聲保證道,“并且當時李飛大哥一聽說藥膏對裳姐姐的重要性,立即放下手中的事就親自趕去了,估計這會裳姐姐一準都抹到臉上了。”
“呃,送去了就好,送去了就好。”左沐打着哈哈,看魏昭然自從提起李飛這個人,就拉着張臉,瘟神似的坐在那裏,小心推了推人提醒道,“那個昭然,既然雲裳不在家,看來我們也沒得東西吃了,要不那我們還是走吧?”
“别呀,這眼看都到午時了,裳姐姐要是知道,她不在,我就這麽草率的将您二位空着肚子趕走了,回來還不得給我拼命啊。”一聽說兩人要走,小貝殼連忙阻攔道,“如果兩位不嫌棄,我倒是可以給二人做些小點心什麽的吃食裹腹,都是我平時跟着雲裳姐姐學的,就是不知道二位肯不肯賞臉?”
平時雲裳和珊瑚不在時,貝殼一個人在家就喜歡有樣學樣的學着雲裳搗弄些吃食,今天好不容易有了展示的機會,自是不想放過這大好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