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也是奇了怪了,以前他怎麽就沒發現,司馬铖還有這麽婆婆媽媽的一面,不過惟恐司馬铖再變卦不肯走的他,隻好緊鑼密鼓的幫着張羅道,
“對了,劉公公你順便也去安排一下,讓戚統領現在就通知晖然休班,順便再多派些人手給他,讓他們現在就跟着康王爺回去收拾東西搬家。”
“我也要去,我也要去山莊。”司馬雨聽了一會,見所有人都要搬到岚雲山莊去住,立即撲到大長公主懷裏纏道,“姑祖母,姑祖母,雨兒也想去山莊住,雨兒也要和小弟弟在一起。”
“好好好,你們都去,都去。”山莊裏難得這麽熱鬧,大長公主自是來者不拒,高興的嘴都快合不上了。
就這樣,在衆人的幫助下,又折騰了大半天,到得天黑時分,左沐等人終于如願搬到了岚雲山莊,
目标雖然達成了,可是左沐臉上卻全然沒有勝利後的喜悅,尤其是想到司馬铖真的要和自己分離了,左沐的心情自是立即變得格外沉重。
夜已經很深了,已是十一月份的天氣,定城終于迎來了今年冬天的第一場雪,
鵝毛般的大雪,漫無天際的從天空灑下來,瞬間平複了世間所有的喧嚣,爲寂靜的大地平添了幾分神秘的色彩。
然而,外邊一片天寒地凍,房間裏卻是一片火熱。
“沐兒,沐兒,我們在一起吧,我們今晚就圓房好不好?我也不去什麽嶺南了,我要和你永永遠遠在一起……”床帳裏,司馬铖早已大汗淋漓,抱着左沐上下其手,隻差臨門一腳了。
“什麽……”被撩.撥了這麽半天,左沐早已心神蕩漾,分不清今昔何昔了,聽到嶺南兩個字,腦子都不過的順嘴答道,“什麽嶺南,不去就不去了吧。”
“對呀,我也是這麽想的,其實我已經與白啓他們打過招呼了,我不要去什麽嶺南,什麽狗屁的江山社稷我全都不要了,讓他們另擇新主吧,
我要隻争相夕,每時每刻都和你在一起,真真正正的懷一個我們自己的孩子……”
已然到了最後階段,司馬铖志得意滿的說完,争切的就去扒左沐身上那最後的遮擋,不料卻見終于反應過來的左沐猛一下坐起來,一下将司馬铖推到了一邊,
“什麽情況,司馬铖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麽瘋話嗎?你怎麽可以不想去嶺南了呢?
咱們之前不是咱們說的好好的嗎?什麽都準備齊全了,眼看馬上就要出發了,你怎麽能出爾反爾,突然說不去就不去了?”
司馬铖一心隻在左沐身上,根本沒有防備,被左沐這麽猝不及防猛的一掀,一個不慎,“撲通”一聲,伴着一聲悶響,沉沉的摔到了地上,半天沒有爬起來。
可是左沐卻罕見的沒有關心他的狀況,摔疼了沒有,更沒有彎腰去拉他,而是繼續居高臨下啧問道,
“司馬铖,你到底怎麽回事?你究竟還有沒有一點骨氣,你知不知道爲了讓那司馬克同意你去嶺南我廢了多少苦心?
現在倒好,戲也演了,目标也達成了,你卻給我說你要放棄了。
來來來,你現在就告訴你,你心裏到底是怎麽想的,你失去的江山到底還想不想奪回來?本該屬于你的一切,你要到底還準備要不要……”
“不要不要不要!”左沐本還準備一肚子的理論要繼續讨伐司馬铖,卻見司馬铖從地上爬起來,一手捂着腹部,怒瞪着左沐,氣沖沖道,“你不是想知道答案嗎?那本王現在就明确的告訴你:這些本王都不想要,不僅現在不要,以後也不準備要了。”
“你……”被司馬然這麽猛的一吼,左沐一下怔住了,不可思議的反問,“司馬铖,你竟然吼我?”
“對呀,我吼的就是你,我就是要把你吼醒,讓你好好想清楚,江山和權利真的有那麽重要嗎?難道它們比你深愛男人的安危還重要,比夫妻長相廂守還重要……”
司馬铖貌似有一肚子的委屈要訴,不過,這一次他還沒有說完,卻換成左沐打斷他的話,吼了回去,
“司馬铖,你怎麽可以這樣?你怎麽可以這樣對我,你這是在吼給誰看?你摸摸你的良心,我這麽費盡心思的經營、這麽苦口婆心的算計,到底是爲了誰?我還不都是爲了你!”
“爲了我?”司馬铖冷笑,以一種左沐完全陌生的冷酷語氣反問道,
“左沐,麻煩你搞搞清楚,我司馬铖娶的是個妻子,不是一個軍師!
勞駕你也問問你自己:你做這麽多,真的全都是爲了我?難道不是爲了你心中那可怕的欲望?
我現在算是看清楚了,什麽狗屁兒女情長,什麽狗屁海誓山盟,全都是騙人的。
從頭至尾,你愛的根本不是我,你愛的隻有權利,你心中想做的隻不過是那個擁有至高無上榮耀、母儀天下的女人……”
聽到司馬铖對自己的定位,左沐完全懵了,
她沒有想到,自己這麽苦心巴拉的付出,得到的竟是司馬铖這句話,在他的心中自己竟是這麽自私自利的一個女人。
所有的驚詫、委屈、憤怒,一塊暴發了,左沐幾乎用盡全身所有的力氣,沖司馬铖喊道,“司馬铖,你給我滾,滾的越遠越好,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滾就滾!”司馬铖血紅着眼睛,轉身真的走了。
直到他走後,左沐才恍然發現,地上竟有觸目驚心的一攤鮮血,
竟是地上不知何時多了一隻摔碎的茶碗,而司馬铖這一摔,腹部剛好摔到那茶碗上……
左沐心裏一驚,連忙跳下床追出去,可是白茫茫的院子裏哪還有什麽人影。
“司馬铖,你回來!”
“你别走!”
左沐用手做喇叭狀,對着空曠的院子高呼,結果回應她的隻有呼呼的風聲。
“司馬铖,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受傷了。”
看着天地間這純潔的顔色,左沐第一次覺得她最愛的白色竟如此蒼白,兩腿一軟,她顧不得任何形象的跪坐在雪地裏,哭喊道,
“司馬铖,外邊下那麽大的雪,你又受那麽重的傷?你到底去哪了?”
“司馬铖,我錯了,我再也不逼你了,你回來吧。”
“隻要你回來,我什麽都答應你,我願意和你圓房,我也同意和你生個我們的孩子。”
“司馬铖,其實我也不想讓你去那勞什子嶺南,我也不想逼你,
可是我不想你因爲我放棄你原該争取的東西,我不想被他們說成是紅顔禍水,
不這樣,我又能怎麽樣?你讓我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