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兒曉得了,謝大長公主教誨。”經大長公主一提醒,左沐調整了下坐姿,小心将肚子護了起來。
左沐這邊是很快适應了孕婦的角色,但是司馬铖卻依然傻呆呆的愣在那裏,像是根本沒聽明白是怎麽回事,直着眼睛拉住王太醫一個勁的追問,“王太醫,你說清楚些,王妃她到底有什麽了?這是個什麽情況?”
那神情,緊張的聲音都有些發顫了,不知道的還以爲左沐得了什麽不治之症。
“恭喜王爺,賀喜王爺,王妃沒有生病,之所以嘔吐,是王妃她有喜了!”那王太醫倒是好脾性,也不生氣,司馬铖每問一遍,他就樂呵呵的回答一遍。
“這傻孩子,愣是連有喜了都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大長公主終于看不過眼,從旁朗聲提醒道,“是你媳婦肚子裏現在有了你的孩子,你很快就要當父親啦!”
經大長公主這一提醒,司馬铖貌似終于反應了過來,但是卻是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
環顧了一圈衆人,方小心拉過左沐,再三确認道,“沐兒,皇姑母她們說的可是真的,我沒有在做夢吧?難道你真的懷了孩子,我真的就要做父親了嗎?”
“嗯!沒有做夢,千真萬确。”左沐眼含熱淚,肯定的點了點頭,滿臉都是初爲人母的喜悅。
“懷了身孕……真的有孩子了……”司馬铖仿佛仍沉浸在這驚喜裏,一時間有些無法自拔。
“哎,铖兒這是盼孩子盼的時間太久了,忽然聽到自己要當父親有些反應不過來呀。”見司馬铖反應如此大,大長公主忍不住輕聲歎道。
說實話,今天得知左沐有喜,大長公主驚喜過後,心中難免也湧起一股酸楚。
掐指一算,司馬铖今年都二十八了,若是正常人到得這個年齡,恐怕孩子早就跑的滿院子都是了,結果他呢,連媳婦懷了孕都要小心再三确認,連相信都不敢相信。
想想自己家裏,又何嘗不是如此。
晖然就不說了,年紀還小,玩心有些大。
但是晔然呢,明明和司馬铖是同齡人,年齡相差無幾,卻時至今日仍孤單一人,甚至連司馬铖都不如,想想大長公主就心痛的慌。
哎,造化弄人,都是十二年前那件事惹的禍啊……
大長公主這邊思慮萬千,皇上和白太後那邊又何嘗不是,
尤其是白太後,聽說左沐懷了身孕,心中也是悲喜交加,和皇上對視一眼後,忙又裝作很關切的向王太醫詢問道,“康王妃的身體怎麽樣?肚子裏的孩子可還安好?”
“回太後娘娘,小世子雖然尚不足一個月,但是從脈像來看,應該很健康。”
太醫話落,皇上也在心裏迅速盤算着:這麽算下來,孩子應該是在狩獵時懷上的,
按現在來算,既然當晚他還能成事懷上孩子,那也就變相說明當時那支霸王箭,确實應該不是他射的。
那日王太醫對他的診治,确是也一切屬實。
思及此,皇上不禁有些喜上眉梢,這可真是老天眷顧啊,竟白白給他們送了這麽好一個契機。
現在到了這個節骨眼上,這司馬铖嶺南之行,是不去也得去,去也得去了,
如果他們夫婦兩人都好好的待在定城,一直不分離的話,後面他們還怎麽在孩子的事情上動手腳。
皇上甚至都想好了,接下來的變故要如何上演。
其實說來說去,無非就是兩種可能。
第一種可能,就是司馬铖此去嶺南,路途遙遠,再加上身體本就不好,寒毒肆虐,死在了半道上。當然這是最好的結局,也省得他再動什麽手腳,浪費人力物力,還得遭受良心上的譴責。
如果此事成真,那麽康王府這邊就好處理了,既沒了司馬铖,随便将這母子倆處理了事,随便找一由頭對外宣稱:王爺病發去世,王妃傷心過度跟着殉情,這樣就徹底萬事大吉了。
另一種可能,就是司馬铖平安去了嶺南。
不過依現在的情形來看,哪怕退一萬步講,司馬铖的身體恢複了過來,那他也沒得怕。
以他們夫婦倆現在這難舍難分的感情,再加上司馬铖對這孩子的重視程度,到時候隻要有康王妃和她肚子裏的孩子這兩個籌碼,就不信司馬铖他還敢炸翅。
大不了到時候,随便開個意外,讓康王妃不幸跌倒大人和孩子都病然的情況,那他司馬铖還不得立即乖乖的往回走。
隻要司馬铖回來,路上他有的是時間做手腳,保他這個命秧子豎着出了嶺南,卻躺着回到定城。
同樣,到時候對外他們也一樣好交代:王妃難産,一屍兩命,王爺頂不住打擊,随後病發喪命。
皇上是越想越得意,仿佛已經看到了勝利的曙光,不禁連聲贊道,“不錯,不錯,康王妃現在有了身孕,确是我們司馬家一件大事,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皇兄,母後,我不去嶺南了,沐兒現在有了身孕,我要留在定城好好照顧她,看着我們的孩子出生。”司馬铖十分堅決的表态道。
其實從進屋後,戲精上身的司馬铖就一直在悄悄關注着皇上的情緒,見到了這會功夫,這皇上終于放松了神情,露出大喜之色,司馬铖便知道事情已然成了大半,忙瞅準時機再接再勵的舊事重提道。
“你這傻孩子,這肚子裏的孩子才剛懷上,還不到一個月,到生還早着呢,最起碼不得十個月熬啊。”聽司馬铖這樣說,白太後從旁輕聲道,“和你去嶺南又有什麽關系。”
白太後話落,皇上也難得和顔悅色的加入了勸解的隊伍,“其實,依朕之意,既是現在康王妃有了身孕,那現在铖兒你這嶺南之行還真是非去不行了。你想啊,你這都要當父王的人了,自然更要把自己的身體調理好,爲以後的孩子做個榜樣,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