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年禮?”左沐掃了眼榻上那燙金的帖子,撫額道,“這理由找的可真是夠牽強,這才剛十一月初呀,竟連年禮的理由都用上了。”
說起狩獵歸來後,這段時間的遭遇左沐真是無語的很。
最初那兩日是白太後聲稱病了,讓人去侍疾。
奇怪的是,這次倒罕見的體恤起了左沐這個兒媳婦,說她腳受了傷,不适宜來回走動,然後就見天宣司馬铖進宮,讓陪着她說話解悶。
好話歹話說了四五日,兩人終于說不下去了,按道理也輪到别的皇子表現了,想着司馬铖終于能歇兩日了。
不料,第二天開始,皇上又召司馬铖去南書房,說是要重新調動布置邊關城防。
左沐一想,去就去吧,畢竟司馬铖以前帶過兵,打過仗,這方面有經驗,這理由找的确實挑不出毛病。
結果現在倒好,城防布置完了,竟連年禮的事也要找司馬铖商議了。
且不說時間定的太早了些,可往年這些事不是都直接交給禮部去辦,沒了司馬铖這個王爺的摻和,也沒見有什麽差池,哪年不是辦的妥妥的呀。
這一來二去鬧的,不知道的還以爲司馬铖這王爺在西夏國到底有多重要呢。
不過但凡是個明眼人卻都曉得,宮裏那位如此大費周章的此地無銀三百兩,那是表明了決心,要緊防着司馬铖,千萬不能讓他離開自己的視線了。”
“公主,您别愣着呀,快再喝上幾口,這湯炖的可香着呢,再喝點。”見左沐隻顧着走神,湯都不喝了,安嬷嬷忙又盛了一碗,從旁催促道。
“哎,好吧!”左沐無奈輕歎一聲,端起湯碗,幹脆直接一飲而盡。
這邊左沐剛喝完,正靠在床上打盹,卻聽“啪嗒……啪嗒……”,外面突然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好像是有人在奔跑的聲音。
大白天的誰在外面跑什麽,安嬷嬷也是好奇,忙起身去看個究竟,
結果簾子剛掀開,不期然,就和一個紅色的身影撞了個滿懷。
“天哪,竟然是昭然郡主?”安嬷嬷被撞的七暈八素,待終于看清眼前人,不禁捂着額頭喊道,“我說郡主您今兒怎麽得空出來了?聽說您不是被禁足了嗎?”
說起魏昭然,還有一事不得不提。
就是狩獵那日,因着她和蕭若雲起沖突,被射了暗箭昏迷,最後還連累了左沐和司馬铖出了事,而皇上卻不疼不癢的隻是輕斥了蕭若雲幾句,就将此事翻了篇。
魏昭然回去後是越想越不對勁,越想越氣,想她魏昭然活這麽大,什麽時候吃過這等啞巴虧呀。
直氣得他,回去後身體稍一恢複,剛能下了床,就直奔了驿站蕭若雲的住處,摁着人就是一頓狠抽。
按理說,蕭若雲現在雖然封了内力,可是她身邊有彪悍的夜将軍護着呀,定是不能讓魏昭然得逞,
奇怪的是,就在回京的當天夜裏,那夜将軍竟丢下蕭若雲突然回了大渝,說是有急事處理。
蕭若雲是誰,大渝最得寵的公主呀,就算沒有夜将軍護着,她身後還有大渝皇呢,就這麽平白挨了頓打,自是不能算完,
第二天天一亮,鼻青臉腫的她,跑到岚雲山莊大長公主那就是一通鬧,非要讓對方給個說法。
雖說此次狩獵,魏昭然也受了點小傷,左沐這個皇家的兒媳婦也因此遭了暗算,但蕭若雲畢竟是最得大渝國最寵愛的公主,人家都這般渾身是傷的鬧上了門,大長公主一味的護短也有些說不上去。
長遠考慮,也爲了給外面的人一個交代,大長公主隻得喊來魏昭然假模假樣大罵了一頓,罵完後,看蕭若雲仍不算完,最後隻得當着衆人的面宣布禁魏昭然三個月的足,這才好歹将蕭若雲哄了過去。
“切,我說安嬷嬷,您也活了一大把年紀了,怎麽還那麽實誠呢,”見自己被祖母訓的糗事傳得天下皆知,竟連安嬷嬷都知道了,還當衆又給揭了出來,魏昭然自是心裏多少有些不爽,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回怼道,“這被禁了足,封了大門,難道本郡主還活人能被尿憋死,就真的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了不成?”
“大門都封了,那您還能怎麽出來呀?”安嬷嬷被魏昭然怼得一愣一愣的,迷迷糊糊的問道。
“明着不能出來,自然是暗地裏出來的呀,”魏昭然雙手叉腰,站在那裏得意道,“實話告訴你吧,本郡主是翻後牆出來的。”
聽說魏昭然竟是翻牆出來的,安嬷嬷不禁拍着胸脯後怕道,“我的老天呀,郡主您如此金貴之軀怎麽能爬牆呢,再說了,那将軍府的牆多高呀,爬起來多危險呀,這要是……”
“沒多危險呀,你沒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魏昭然憋那麽大勁逃出來,自然不是來聽安嬷嬷閑扯的,打了兩句岔,就想繞開安嬷嬷直接往裏屋奔,“你們王妃呢,腳好利索了嗎?”
“這個還真沒有!”安嬷嬷不知是故意還是成心,往旁一閃,竟又生生擋住了魏昭然的去路。
“那個昭然郡主啊,實在是不好意思,王爺特意吩咐過,說王妃這次傷得比較重,且得再養個十天半個月才能下床呢,”安嬷嬷滿臉堆笑的歉意道,“可能今天讓你白跑一趟了,王妃真是不能和您一塊出門了。”
“啊,不會吧?”一聽左沐還沒好,昭然哭喪着臉道,“我還想着偷偷帶着她去雲裳那耍一天呢,怎麽可以還沒有好呢?她人呢,總不能現在還沒有起床吧?”
“嗯……,人确實沒有下床呢,王爺說要靜養……靜養……,要不您就改日再來吧!”安嬷嬷面上雖小心翼翼的歸勸着,不過内心裏卻難免一陣得意。
哎呀,還是王爺有先見之明呀,
一大早就再三提醒她,說魏昭然郡主今天可能會來,讓她務必攔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