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到大,司馬煜最看不慣的就是那種表面看着本份老實,實則内心最會投機鑽營、見縫插針、溜須拍馬之人。而不巧,司馬據就是這種。
“大哥這是何意,我隻是在向父皇禀明自己内心真實的感受而已。”聽到司馬煜的嗤笑,司馬據回眸問道。
司馬煜才懶得理他的裝模作樣,白眼一翻,輕佻道,“二弟多想了,爲兄也是實在忍不住,隻是在表達自己内心最真實的感受而已。”
“你……”見司馬據一直這般不陰不陽的樣子,司馬據也是有些急了,
“身爲長兄,你怎麽可以這樣……”
不料,他剛開口說上兩句,就被司馬煜打斷了。
司馬煜哪裏會怕他,并是毫不客氣的針鋒相對道,“我爲什麽我?你也知道我是兄長呀?身爲兄長,難道我還不能在你面前說句話了不成?”
“不是不讓你說,而是我表達完我的觀點連父皇都沒有表态,你有什麽權利在這裏說三道四。”
“我說什麽三道什麽四了,明明一直以來說三道四的那個人是你自己好不好……”
“閉嘴,你們兩個現在就給朕滾出去,讓朕一個人好好靜靜。”看自己兩個最器重的兒子,結果爲了這麽兩句話,又像潑婦一樣對掐了起來,西夏皇忍不住怒斥道。
回京的馬車上,
司馬铖閉目半靠在軟墊上,完全沒有了早上和西夏皇等人演戲時的意氣風發,整個人看着恹恹的,伴着馬車輕微的搖晃,一路上幾乎都沒怎麽睜眼,一直處于昏昏欲睡的狀态,渾身上下更是汗流不止。
左沐有些不大放心,盡管忙碌了一夜,仍是強撐着不敢閉眼,每隔一段時間就要伸手探探司馬铖的額頭,惟恐藥丸的劑量下的太大,适得其反,司馬铖會再有什麽兇險。
眨眼到了下午時分,當左沐再一次伸手時,不期然忽然被司馬铖擡手捉住了,略一使勁竟一下将左沐摟進了懷裏。
“你醒了,感覺怎麽樣?”左沐擡手幫着司馬铖輕整了整額頭濕辘辘的頭發,頗有些擔憂的問道。
司馬铖才懶得顧及自己的形象,将人更緊的往懷裏攬了攬,啞聲道,“好的很!”
“我說的是正事,你現在有沒有什麽頭暈,或惡心的感覺,其實對藥的配方我一直都沒有太大的信心……”左沐仍不放心,繼續追問道。
不料她話還沒有說完,司馬铖竟低頭直接嘟上了她的嘴,抱着就是一通激吻。
漫長的法式熱吻過後,司馬铖方松開她,咧嘴一笑得意道,“傻丫頭,放心吧,你夫君命大的很,且得活上個八九十歲呢,一時半會死不了。”
見司馬铖神志清醒,已完全恢複了正常,左沐也是長松一口氣,索性脫了靴子,将自己放輕松舒服窩在他懷裏,嗔道,“德性,又趁機占我便宜。”
左沐這靴子一脫,司馬铖方注意到她腫得如碗口粗的腳腕,不由得心疼道,“沐兒,真是辛苦你了。受了這麽重的傷,又照顧我了一夜,都是爲夫不好,讓你受累了。”
“還不是應該的,隻要你能好好的,我暫時累些又何妨。”人一放松,左沐的瞌睡勁也上來了,索性閉着眼睛道,“不過,你要是心裏實在過意不去,那以後就記得,對我更好些就行了。”
“那是自然,咱們是夫妻,我以後不對你好,還能對誰好。”司馬铖将左沐換了個舒服的姿勢躺好,拿起她的腳腕輕揉着,以減輕些疼痛。
“奇怪,這次的藥丸吃過後,确實與以往的感覺有很大的相同,雖然最初那一段頭暈的厲害,也出了不少的汗,但是這越往後竟越覺得渾身輕省,松快了不少。”頓了一下,就在左沐快要進入夢鄉之際,隻聽司馬铖一個人喃喃自言自語道。
“切,你現在終于品出來不同了,”
聽到司馬铖的嘀咕,想起淩晨時分司馬铖看到藥丸時那視死如歸的神情,左沐不禁好笑道,
“我一大早把你晃醒喂你吃藥的時候,看你可是從容的很,一直說看着這藥丸就與無極道長做的的一模一樣,肯定不會有差。
說實話,你就不怕,我配的藥丸會沒有作用嗎?再或者,我失手了,份量下的太重把你毒死了怎麽辦?
要知道每個大夫的用藥習慣和偏好都是有很大不同的,不同的兩個人是絕對配不出兩個一模一樣的藥丸的。”
左沐問完,卻見司馬铖并不接話,頓了半晌,方輕歎一聲,意味深長道,“我自然相信你,也相信你的感覺。
畢竟青出于藍而勝于藍,哪個無私授業解惑的師父,不是被徒兒這樣超越的。
事實證明,還不是你勝了,因爲你的藥丸服後,不僅可以讓他們診不出我曾動了内力,關鍵還造成一種假像,讓他們以爲我寒毒發作,已經病入膏肓。
這一點對于我們來說,最是難能可貴,爲以後的成事能争取到不少的機會。”
“那是,也不看看我現在是誰的娘子。”左沐輕哼一聲,像隻狡猾的狐狸一樣半眯着眼睛得意道。
忽然,一個念頭在腦海裏一閃而過,左沐終于後知後覺的品出了司馬铖話中的意思,一躍而起,緊盯着司馬铖興奮道,“司馬铖,你是不是也感覺到了,我師父他可能……”
司馬铖自然明白左沐的意思,伸手将人重又攬回到懷裏,輕聲道,“一切皆有可能。不過,他老人家既然選擇這麽做,肯定是有什麽難言之隐,我們做爲晚輩,應該尊重他的選擇。”
“嗯,我都曉得,隻要他能好好的就行,其他的我自然别無所求。”見司馬铖難得也認同了自己心中那不可思議的想法,左沐窩在司馬铖懷裏哽咽道。
慈安宮
一身亮麗宮裝的白太後,優雅的半歪在貴妃榻上,半閉眼着眼睛任由身邊的老嬷嬷有一下沒一下的給自己捶着腿。
忽然門口身影一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