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噗……”司馬铖趴在床邊,已經接連吐了好幾大口鮮血。
“司馬铖,司馬铖,你怎麽樣?你别吓我……”看着痰盂裏這麽多的血,左沐吓的聲音都變了。
“王爺這是拉弓動了真氣,引得寒毒病發體内氣血逆行,我給他先輸些内力,好歹止住血。”阿離一見,跳上床就欲爲司馬铖輸送内力。
“我先來吧。”薛牧看了左沐一眼,上前一步,主動請纓道,
“在這西夏,我畢竟是個外人,如果在康王府的營帳停留太久的時間,難免會引人猜疑,對你們也沒有什麽好處。”
“薛将軍言之有理。”魏晖然一聽,也立即附和道,
“想來此時帳外一定埋伏着不少隻眼睛,如若讓那邊的人知道那箭其實是王爺射的,定會引起一場軒然大波,
所以我們先輸了内力,不動聲色的離開,起碼先混過今天晚上再說。”
“不,救王爺要緊,顧不了那麽多,還是我先來吧……”看有人和自己搶,阿離固執着不肯離開。
“既是如此,大家就别争搶了,我先來,看效果怎樣,如果行的通的話,就薛牧跟上,晖然最後一個吧,至于阿離,漫長一夜的時間,你有的是功夫給王爺輸内力。”
見事情基本敲定,白啓離不猶豫的将阿離拉下來,自己主動坐在床邊,第一個爲司馬铖輸起了内力。
一盞茶的時間過後,白啓臉色蒼白滿頭大汗,司馬铖的氣血卻稍稍緩了一些,起碼血是止住了。
薛牧一看,白啓這麽賣命輸送了這麽多,再看左沐哭的眼睛都紅了,自是也不好太吝啬,忙也輸送了體内不少的真氣。
輸完真氣,見白啓仍是臉色蒼白,癱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難得友好的伸出手道,“走吧,我送你回去。”
“好。”到了現在這步田地,又難得見薛牧如此真心實意,白啓大局考慮,怕自己一個人露出破綻,自是也沒有再推脫的必要。
“稍等一下,我送你們。”
左沐一看,忙起身追了上來,“這個是補氣血的藥丸,你們先吃一粒,回去後隔一個時辰再吃一粒,好歹明天能恢複一些身體,最起碼别讓那邊的人看出異樣。”
“嗯。”二人也不猶豫,接過藥丸一口塞進了嘴裏。
眼看薛牧已攙着白啓出了營帳,魏晖然也輸完真氣跟了出去,左沐想了想又追了出去,
“既然今晚上是虛驚一聲,知道昭然隻是昏迷并無大恙,我也就放心了。今晚我就不去看她了,晖然你回去後定要好好照顧她。”
“這是自然,這點小事我這個當哥哥的還是能做到的,畢竟康王叔這邊更需要你,至于昭然就不勞康王嬸您費心了。”魏晖然拍着胸脯保證道。
“還有薛哥哥,”
叮囑完魏晖然,左沐又轉眸看着薛牧真摯道,“你回去還是要好好謝謝臘梅那丫頭,今天的事多虧了她,若不是她,恐怕我今晚就真的病喪蛇口了。
你告訴她,這個救命的恩情我左沐記住了,回去一定好好重謝……”
“什麽?哪個臘梅呀……”左沐本要好好感謝一下臘梅,誰知她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魏晖然突兀的打斷了,“我們沒有見過什麽丫環呀?怎麽就成你的救命恩人了?”
“是珊兒身邊的貼身丫環,瘦瘦小小的那個,一個小丫環而已,可能你平時粗枝大葉的沒太在意吧,”
左沐笑着解釋道,“今天晚上要不是她趕過來,及時通知了你們,你們關鍵時刻又趕到射死了那兩條大蟒蛇,我可不早就小命不保了嗎?你說這算不算救命之恩?”
“什麽……什麽通知我們呀?我們今晚上壓根沒有見什麽丫環呀,”
魏晖然徹底被說糊塗了,不可思議的喊道,
“我們之所以去,是康王叔一直感覺心神不甯,眼睛跳得厲害,我們一問安嬷嬷才曉得你出去了,
因爲不知道你具體去了哪裏,我們費了老大勁才找到地方,若不然也不會讓那蕭若雲得意了那麽半天。”
“什麽?不是臘梅告訴的你們?”現在左沐也有些迷糊了,“臘梅不是說來找晖然的嗎?我有明确告訴她晖然就在康王府的營帳裏呀,
并且這兩天她還過來爲薛哥哥拿過兩次吃食,怎麽可能會這麽半天也沒通知到人呢?”
左沐沒有看到的地方,聽到她和晖然的對話,白啓額頭青筋突然暴起,眼眸暗了又暗,咬了咬牙,剛要開口講什麽,卻被薛牧搶先開了口,
“哦,臘梅可能也是過于擔心你們,一時情急有些亂了方寸,她倒是回去喊我去了。”薛牧看了白啓一眼,沉聲道。
“那就好,那就好,吓我一跳,還以爲臘梅突然怎麽了呢。”聽得真相終于大白,左沐也沒有多想,拍着胸脯輕笑道。
“我們先走了,你好好照顧王爺。”薛牧沒敢看左沐的眼睛,交代完臘梅的行蹤,簡短告完别,就準備擡腳離開了。
可是,走了兩步,卻發現白啓還愣在那裏并沒有跟上,眼睛虛無的盯着遠處,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薛牧頓了一下,終又走回去,再次開口道,“走吧,大哥,我送你回營吧。”
“好吧。”白啓看了看她,還是跟着薛牧,兩人并肩離開了。
等左沐送完三人,回到營帳,就見阿離也已輸完了真氣,不知去了哪裏。
終于沒了旁人,隻剩司馬铖一個人靜靜的躺在那裏,眉頭緊皺,臉色蒼白的像張紙,幾乎沒有丁點血色。
看着這樣的司馬铖,左沐心痛得幾乎都快忘了呼吸。
她早已忘了自己身上的傷痛,撲回到床邊,心疼的一下抱住了司馬铖,哽咽道,
“你個大傻子,你不知道動用如此大的内力,對你身體的虧損有多大嗎?
你就不想想,如果因爲這兩支箭,他們真的懷疑到了你怎麽辦?
你這麽些年的努力也不準備要了嗎?父皇母後的仇都不報了嗎?
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的,你讓我以後可怎麽活……”
感覺到左沐的到來,司馬铖慢慢睜開眼,擡手輕撫了撫左沐的黑發,安撫着,“沐兒别怕,我沒事。你看我這不是還好好的躺在這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