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用得着把脈?我這病,自己心裏比誰都門兒清,”
白啓毫不猶豫的拒絕了左沐的好心,伸手揉了把自己的臉,忿忿道,
“你說我能得什麽病,還不是被珊兒那死丫頭折騰的,一會吃這一會要那,一刻也不能讓我閑着。這麽一天天的跑下去,我這臉色能好看了才怪。”
“行了,珊兒也就是前幾日讓你這個當哥哥的跑了幾次腿而已,就這麽屁大一件事,你就别說的沒完沒了的了。”
見白啓這麽多天過去了,仍是一副怨天憂人的模樣,左沐翻了個白眼,不禁數落道,
“昨天我見薛哥哥時,他們可是親口對我說,珊兒害喜已經緩解多了,
你說人都不怎麽吐了,就是再跑還能讓你跑到哪裏去?
回頭那肚子裏孩子生下來,還不得天天颠颠的跟在你屁股後面喊舅舅呀。
你要是真煩,以後人家喊舅舅你也憋着别應。”
“不害喜了?!”被左沐數落了半天,白啓終于聽出了重點,中間一下跳起來,脫口反問道,“你聽誰說的珊兒不吐了?薛牧親口告訴你的?”
看白啓這反應,左沐也是一肚子的疑惑,“怎麽,你不知道嗎?就珊兒那貼身丫環臘梅親口說的呀,這種事還能有假?她也沒得必要說假話哄我呀?”
“好吧,可能是真的好了,隻是我這兩天忙着狩獵的事,不知曉而已。”
面對左沐的疑惑,白啓好像無意糾結此事,直接拿過棋盤,往中間的桌子上一擺,拉住司馬铖道,
“來來來,趁這幾天有空,咱們好好的殺上幾盤,别浪費了這大好時光。”
見白啓說謊話被自己揭穿,急于逃避不願再提珊兒的事,左沐自然也不好一直糾着不放。
不過身爲一個大院裏居住的哥哥,竟然連珊兒病情好轉了都不知曉,白啓這哥哥當的,左沐想想也是醉了。
看來這人果然就如他的長相一樣,圖有其表,做什麽事都踏不下來心,隻擅長偷奸耍滑,
真不明白司馬铖這怎麽交的朋友,這麽不靠譜。
不過吐糟歸吐糟,左沐自是也曉得司馬铖和白啓這麽多年的兄弟感情,自然不會因爲她一兩句話就能有所改變的。
見二人專注于下棋,左沐閑來無事,翻了會醫書。
擡眸看天色已經不早了,想了想,就跑去小廚房給安嬷嬷紫煙幫忙去了,
她估摸着,這幾天跑來他們這蹭飯的人肯定不會少。
轉間到了天黑,左沐她們剛把晚飯端出來擺好,就見魏昭然、魏晖然那兄妹倆果然興沖沖的來了。
當然,他們也帶來了第一天的戰果。
惠王隊的吳斌——也就是惠王妃吳菀兒的大哥,英勇無比,一個人一天下來就打了一堆的野免、山羊,所以今天惠王隊獲勝。
也是到了這個時候,左沐才知道,魏昭然那死丫頭待不住的性子,竟像個男人一樣,跟着魏晖然他們後面也狩起了獵,并且一天下來,打的獵物并不比魏晖然少多少。
隻不過,因爲她是編外人員,所以打的獵物并不算數。
比賽的第二天,淳王隊一個蕭若雲随行的将軍也異常兇猛,竟親手獵了一頭老虎。
衆人在驚訝這狩獵場竟然有猛虎出沒的同時,也忍不住感歎,西夏國自打康王病後,已多少年沒有人能單獨獵過這麽大一頭成年虎了。
最終經過表決,大多數人同意這頭猛虎,以一抵十,
淳王隊單日所獵數量最多,獲勝,一下将比分給扳平了。
第三天,惠王隊吳斌再發力,收獲依舊頗豐,惠王隊獲勝。
第四天,還是蕭若雲帶的那個将軍,以牙還牙竟獵了一隻黑熊,再次扳平了比分。
……
如此往來反複,兩隊你追我趕,你趕我超,比分咬的很緊,賽勢很是膠着。
眨眼到了第十五日,比賽的最後一天。
大清早,左沐吃過早飯收拾完,剛打開書,就聽到帳篷外面傳來了隐隐約約的腳步聲,很快就有斷斷續續的說話聲傳來。
用腳趾頭想,左沐也曉得自是那浪蕩公子白啓又來了,隻是他一個人不應該說的這麽熱鬧呀,難道是因爲這麽多日,天天下棋輸給司馬铖,還請來了幫手不成?
左沐放下手中的書,出去一看,隻見兩個高高大大的身影正好走到門口。
左邊那位不用猜,果然是白啓,隻是右邊那位的出現,卻頗是讓左沐不可思議。
“咦,晖然,您不是要去狩獵參加比賽嗎?今天怎麽有空過來了?”左沐好奇問道。
“喏,昨天一個不慎撞在了樹杈上,這裏光榮挂彩了。”魏晖然指了指自己的左胳膊,無奈苦笑道。
“那你要是不去,你們這惠王隊不是少了一個主力嗎?今天可是最後一天,少了你這一員猛将,你不怕輸了,事後他們追上門怪罪你呀。”
“輸不了,昭然那小妮子頂了他的缺,代兄參賽去了。”白啓揮了揮手中的扇子,搶答道。
“什麽?昭然……”左沐一愣,立即擔憂道,
“這也太不像話了,她一個姑娘家往男人堆裏紮什麽?
你這都受傷了,她細胳膊細腿的要是磕着碰着怎麽辦?”
擔憂完,看魏晖然一臉的習以爲常,又忍不住沖他抱怨道,“你這個當哥哥的也是,怎麽就不知道勸着點。起碼找個身手不錯的侍衛去參賽,也比昭然去強啊。”
“誰說沒找侍衛呀,人侍衛都全副武裝準備好了,結果是她自己硬沖上去将人又趕了回來。”
說起這事,魏晖然也是一臉的委屈,“你又不是不知道昭然那丫頭的禀性,從小到大就喜歡參與男孩子幹的事,性子又拗的很,她決定的事,你說誰能勸的下來。”
“勸不下來你強制執行啊,把人綁回來,我幫你勸呀……”左沐仍不氣餒道。
“沒用!”白啓揮了揮手,兜頭給左沐潑了瓢涼水,“别說你,八頭牛都拉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