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大小姐還不是年幼,被你三言兩語就給騙來當了擋箭牌。”程貴妃見許皇後語塞,忙從旁辯解道,“珊兒,快到太後娘娘這邊來。”
好熱鬧的戲碼,怎麽一輪到自己,這幾方人馬就空前統一了呢,竟連死對頭的程貴妃都替許皇後說話了,可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格外多呀。
“我……”白珊一聽程貴妃喊自己,自是抗拒不前,幹脆直接躲到了左沐身後。
“珊兒……,别忘了,你可是白家的人!”坐着軟轎的白太後見珊兒遲遲不肯上前,直接開口威脅道,“難道你真要和這個女人爲伍,自甘墜落,最後被驅逐出白家嗎?”
“太……太後娘娘……”既是白太後開了口,珊兒自然不敢再繼續頂撞,猶猶豫豫的站出來,卻是仍伫在左沐身邊,不肯輕易移步。
“珊兒,沒事,你過去吧。”左沐笑了笑,無所謂道。
“可是你……”白珊可憐巴巴的看着左沐,咬了咬唇,有些左右爲難。
“去吧,去吧,我心裏有數!”左沐推了推白珊,催促道。
因着早就看穿了這些人的嘴臉,所以左沐自是比誰都曉得,白珊就因爲出生在甯國公府,所以她更不能得罪白太後。
白太後的話在甯國公府本就一言九鼎,而珊兒卻是甯國公府的大小姐,還是一個待嫁的大小姐。
如果珊兒今天因着自己得罪了白太後,晚些回府被責罵不說,就在婚配方面,白太後随便動動嘴,就夠她受的了。
她要是随手指了個渣男,珊兒就得磕都不打的就把自己嫁過去,這樣下來,珊兒這輩子就真的完了。
而自己就不同了,反正經過前面幾茬事,雙方已經基本撕破了臉,也不差這一回兩回了,幹脆直接就繼續破罐子破摔好了。
隻要有司馬铖在後面給她撐腰,她自然是什麽都不帶怕的。
白珊自然不明白左沐心中所想,她隻是覺得左沐畢竟是被自己拉來的,要是因爲這事誤會,太後真将左沐休了趕出康王府,那她肯定是一輩子都不能原諒自己的。
可是,她畢竟是一個姑娘家,自然又沒膽當衆說出實情。
所以,躊躇着向前走了兩步,想了想又覺得自己這樣隻顧自己實在不夠厚道,最後幹脆一咬牙,直接停在了路中間。
不過,就算站在路中間,對于白太後等人來說,也已經是非常有利的形勢了。
因爲很明顯,這時候隻要來個人,随便打眼一看,湖邊垂柳下就隻剩左沐和薛牧孤男寡女,顯然就是私會的證據呀。
“左沐,你現在還有何話說,”見時機難得,白太後立即抓住機會揚聲道,“你身爲康王府主母,光天化日之下公然私會男人,哀家現在就代表皇家宣布休了……”
“太後娘娘所言差矣,本太子還在這裏呢,怎麽就成孤男寡女相會了?”關鍵時刻,隻見伴着一陣朗笑聲,湖邊烏篷船一動,伴着一個優美的弧度,竟真的跳出一個男人來。
衆人循聲望去,隻見此人一襲淡紫色的錦袍,錦衣玉扇,和身後的烏篷船形成鮮明的對比。
他微仰着頭,神色笃定自信,從不遠處信步走來。遠遠望去,陽光打在他臉上,竟像渡上一層金色的光邊。
來人走到左沐身邊,嘴角微微一彎,“康王妃,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我們明明是幾個人一塊來的,您怎麽就不向太後娘娘解釋清楚呢。”
說完,不待衆人反應,又轉身不慌不忙的對着不遠處另一隻船喚道,“魏小将軍,你也趕緊出來吧,别再耍鬧了,要是因爲咱們幾個的玩心,真的鬧出什麽誤會來,可就有些不太好了。”
伴着他聲落,卻見湖中另一隻小船輕晃,黑影一閃,果然飛出另一個高高大大的身影來。
看着那呵呵呵傻笑的背影,不是魏晖然還能是誰?
左沐簡直傻了,不遠處湖中的小船上坐着魏晖然,她是知道的。
剛才野鴨驚飛的那一刻,她就看到了。
隻是許皇後她們從對面過來,隻急着定自己的罪,并沒有仔細看湖中間,因爲隻是空船沒有看到晖然而已。
當然,這也是左沐爲什麽一再催促白珊過去的原因,因爲她笃定,隻要需要出面,魏晖然一定會毫不含糊的爲自己解圍的。
但是,眼前這男人又是怎麽回事,他怎麽也會出現在這裏?
她明明記得很清楚,剛才自己是捎帶着看過一眼的,湖邊那烏篷船裏明明空無一人,他是從哪變出來的?
而且,相比較昨日的白衣大俠,可以說男子今天的裝束與氣質有了天壤之邊。看似少了一分灑脫,卻明明多了十分的尊貴。
還有一點,左沐也不得不承認,這男人确實與衆不同,有駕馭一切場合的能力。
昨天的就算了,如果說純屬偶然的話,那今天他這出場的時機把握的可是一個恰如其分,多一分被動,少一分失利。
好嘛,白太後剛說出孤男寡女的話,他就出了場,瞬間就将所有人都震的啞口無言。
而且輕輕松松兩句話,将魏晖然也扯了進來,将整件事情徹底進行了一個大逆轉。
隻是,他到底是什麽身份?爲什麽他一出現,白太後等人都乖乖的都不說話了?
按理說,以這些人沒理賴三分的個性,完全也可以将他無視呀。
“你……”
就在左沐疑惑着,剛想開口問點什麽時,就見旁邊的司馬淩已不可思議的喊了起來,“月氏琛太子,你怎麽會在這?”
月氏太子?
我去,原來他就是慕琛,那個分分鍾就将慕琪的父親玩于股掌之中的人,怪不得出場時會有這麽大的份量。左沐重新審視着男子,在心中默默歎道。
“裕王這話說的,今日是舍妹大喜的日子,本太子怎麽就不能在這了?難道這西夏還不歡迎本太子不成?”慕琛斜睨着司馬淩,似笑非笑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