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忖片刻,左沐狠了狠心,終于還是開誠布公的問出了,那個一直萦繞在她心中已久的問題,
“有沒有可能會因爲某些特殊原因,把兩個不同宿命的人擾在一起?讓她夢到了在别人身上發生的事,或者說,現在過着本不屬于她自己的日子?”
“人在經曆巨變之人,性格是會發生一些改變的,表面看似不是一個人,實則你還是你,内心從未曾改變,
而兩個看似毫不相聯之人,實則還是同一人,内中必有相通之處。”老方丈終于擡眼又看了眼左沐,才沉聲解釋道。
“經曆巨變……,性格突變……,實則還是同一人……”左沐聽得越來越迷糊了。
那依老方丈所言,安南的左沐公主本就是自己,自己也就是她本尊,隻不過,她是自己的前世而已,
而自己來到這世,靈魂也隻是剛好回到了自己的上世身上。
自己現所經曆的、所擁有的一切,本就該是我自己的。
還有夢境中的那些場景,也是自己前世或上上世本該經曆的?
或者換句話說,自己與司馬铖前世或其它世也成過親,結爲過夫妻?
這麽一細想,左沐是徹底有點零亂了。
她和司馬铖得有多大仇多大怨,竟連着有了這幾世的孽緣。
“但是方丈,我心中仍有疑惑,就算夢中場景,勉強按您說的,和我是同一人,但但想想,也有些說不通啊?”
前後連貫着想了想,左沐又出聲質疑道,
“爲什麽我會出現在這裏,而不是在夢中的那個場景裏?
那個場景的時間點和經曆的事件,我感覺和現在正在進行的好多都是同時間段、并列的呀?”
“阿彌陀佛,沒有出現,自然是有沒有出現的道理。”
老方丈念了句佛,複又垂下了眼睛,
“對施主來說,或許沒有緣由,但是對别人來說,何嘗不是苦求多年的果呢。所以說,世間萬事萬物,但凡出現,皆由内在的緣由。”
“别人苦求多年?”
左沐輕聲重複着,腦海中忽然閃出夢中那個跪在佛前的背影,
難道那個場景也是真的?
難道自己穿越而來,真是有人在佛前苦求的。
隻是這人到底是誰呢?
看背影,高高大大的,倒是和司馬铖有幾分相似。
不對不對,肯定不會是司馬铖!左沐很快就否決了這個荒唐的念頭。
因爲從夢中的場景來看,她和司馬铖的關系并不是很好,甚至她中箭時,司馬铖都隻是冷眼旁觀,并沒有出手相助。
“其實施主自己應該是有所察覺的,就像您頸間這紫田玉墜,何曾不是一直陪伴着施主的信物。”方丈看左沐一臉迷茫,擡眸掃了眼她頸間的墜子輕聲提醒道。
“這倒好像是,無論是夢中,還是在……其他地方,這紫田暖玉倒是一直貼身戴着。”經老方丈一提醒,左沐終于恍然大悟道。
“東西都未曾改變,人又怎麽何曾會有所改變呢?其實隻要這信物在,你還是可以……”方丈正輕聲解釋着,隻聽外面忽然傳來一陣嘈雜聲,
“施主,您不能進去,對不起,您不能進去!”
“我們方丈現在正在會貴客,您真的不能進去……”
是那小沙彌的聲音!
“施主稍等,老衲前去處理一些事情。”老方丈講說了一半的話停住,起身去往門外。
前世今後……,
别人苦求……
還有這紫田暖玉……
到底是幾個意思呀?
左沐越想越苦惱,難道方丈說的都是真的,前世、夢中、今生真的都是我自己。
左沐困惑的抓了把頭發,徹底懵圈了。
她這邊千頭萬緒理不出來,那方丈出去倒是利索。
“阿彌陀佛,施主請回吧,王爺之事本就是他一心所求,老衲已無能爲力,一切隻能看天意了。”
方丈話落,就聽立即傳來一陣怒喝,
“你這老和尚說的什麽鬼話?什麽叫一心所求,隻能看天意了?試問誰會沒事找死啊?給句痛快話,我們王爺你到底救還是不救?”
“老衲真的已無能爲力,世上或許有能救他之人,但絕不是老衲。阿彌陀佛!”
“好你個和尚,說來說去,反正就是你不想去救了。
自打我們王爺生病,你自己算算,我好商好量的來求過你多少次,你要麽推托生病了不見,要麽說正在閉關。
今個又拿見貴客說事?我且問你,你能有什麽貴客,難道比我們王爺的命還重要嗎?
我告訴你,如果我們王爺今後若是有個三長兩短,總有一天我會一把火燒了你這天隆寺,讓你這老和尚……”
“阿離……阿離……,你冷靜一下,我們還指着方丈救王爺呢……”
“方丈,您是出家人,要以慈悲爲懷,就原諒他一個孩子吧。隻是我們王爺真的快不行了,求求您,無論如何前去救救我們王爺好不好?”
王爺……,阿離……
左沐猛然間驚醒過來,屋外現在說話的不是紫煙的聲音嗎?
要死了?
是誰要死了?
意識到這些,左沐突然一陣心痛,唰一下起身就往門口沖去,完全沒注意到,房間正中間那小方桌已被自己帶翻,撞出了老遠。
“阿離?你說,是誰要死了?”左沐一口氣沖到屋外,沖到阿離跟前質問道。
阿離本瞪着血紅的眸子,正血海深仇的瞪着那老方丈,不期然一個身影從屋子裏唰一下沖了出來,直朝着自己而來,
他本欲揮拳将人打開,待看清眼前人的長相,揮在空中的拳頭,立即頓住了,“王……王妃……”
左沐上前一把揪住阿離的衣領,顫聲問道,“阿離,你把剛才的話再重複一遍,誰要死了?到底是誰要死了?”
“王妃,是王爺!王爺他……就要死了。”
突然看到左沐,阿離多日來緊繃的那根弦啪一下斷了,像個孩子似的哇一聲大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