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水……,阿木哥哥……,你們在哪裏?”
糟了,隻顧着聽牆角,竟把黑娃他們幾個給忘了。
左沐想着剛要出口阻攔,卻見一旁的小水已大聲回應道,“黑娃哥,我們在這裏,在這裏!”
“不好,附近有人,噓,快别說了,咱們趕緊走吧,這事要是傳出去,非惹大禍不行。”那兩僧人一聽附近有人,吓得哧溜一聲扭頭溜走了。
“小水,原來你在這裏呀?都把大家吓壞了你知道嗎?”
黑娃氣喘籲籲跑過來,摟着肚子就要數落小水,卻被左沐打斷了,轉移話題道,“快别說其他的了,天色不早了,我們不是還要進寺占蔔呢嗎?恐怕去的晚了,就不好見那老方丈了吧?”
“别提了,剛才我們碰到下山的香客,阿娘還前去打聽了一下,他們說悟明師父最近病了,好久都不幫人占蔔了。”
“啊,那老方丈要是不幫着化解,我師父的病怎麽辦呀?咱們總不能半道返回吧。”小水一聽,立即又急眼了。
“哪能半道返回呀,安娘娘說,既然來了,好歹拜拜佛祖、菩薩,求個平安不是。咱們半走吧,她們二人都等急了。”
說話的功夫,三人出了林子,會同黑娃娘、安嬷嬷一行人,急忙上山往天隆寺趕去。
到了寺門口,果然遇到不少乘興而來,敗興而歸的香客。
本來老方丈每年占蔔就隻選二月初二龍擡頭這一天,所有香客一年到頭早盼晚盼就盼着這一天,好歹能讓高僧給蔔上一卦,指點指點。
結果呢,天不亮就往山上趕,到了地方卻被告知高僧病了,今年不見香客,隻留幾個普通的師父在那裏應付了事。
許多人難免失望之極,随便燒了幾柱香,磕了頭,就走了。
以至于天隆寺裏今年的二月初二,倒是比平時還清靜了些,
等左沐等人趕到大殿時,僅有寥寥幾個香客還不死心,搖完簽,在排隊,等殿角坐着的兩位四十多歲的師父,簡單看個吉兇。
黑娃和小水年齡小,自然坐不住,進了寺就跑着玩去了,左沐跟着安嬷嬷虔誠的挨個拜完各位神象,正要轉身去找小水,卻被安嬷嬷拉住了。
“公……阿木,咱們好不容易來了一趟,好歹也搖一支簽吧?”
看安嬷嬷滿眼的期待,左沐隻得從善如流的點了點頭。
接過黑娃娘遞過來的簽筒,閉上眼睛,随便搖了幾下。
“啪……”竹簽跳出落地的聲音。
“這……這……,怎麽會這樣?”左沐還沒有睜開眼,就聽旁邊傳來了一陣驚詫聲。
睜眼,就見黑娃娘手中握着一支通體深紫色的簽,臉色都變了,“這……這,阿木娘,我拜了這麽多年的佛,可從來沒有見過這種簽,這……這簽恐是大兇吧?這可怎麽辦呀?”
“啊……”看衆人的反應,安嬷嬷也是早已吓得六神無主,顫顫巍巍奪過簽強撐道,
“那……那個您沒有見過,就不見得是壞事呀,說不定這才是大吉之簽呢,那邊不是有師父嗎?我們去請師父看看。”
“施主您請留步!”安嬷嬷拿着簽還沒有起身,就被一旁的小沙彌攔住了。
“小……小師父您有什麽事嗎?”被突然攔住,安嬷嬷的感覺更不好了。
“阿彌陀佛!”小沙彌念了句佛,鄭重告知道,“麻煩剛才搖簽的施主跟小僧走,解此簽需另到别處。”
“爲……爲什麽要到别處呀?我去不行嗎?”安嬷嬷臉色已變得煞白,顫聲問道。
“需由施主本身前去,方可解。”小沙彌看着左沐,堅定道。
“那小師父您可不可以先告知一聲,這簽到底是吉還是兇?”黑娃娘不放心,抓着小沙彌追問道。
“阿彌陀佛,天機不可洩露,恕小僧無可奉告,”小沙彌面無表情的看了看衆人,婉拒道,随即向左沐做了個請的手勢,“施主您請吧!”
“不……,您要是不說,我們就不去。”安嬷嬷徹底吓壞了,拉着左沐不撒手。
“阿娘,咱們何必難爲小師父呢,隻是解個簽而已,我去看看便是。”左沐拍了拍安嬷嬷的手安慰道。
“可是,這要是……”安嬷嬷仍不願意撒手。
“您别自己吓自己了,一支簽而已,能出什麽事,您和嬸嬸乖乖的就在這裏等一會,我一會就回來。”左沐說着沖黑娃娘使了個眼色。
黑娃娘會意,連忙顫聲勉強勸慰道,“對對對,阿木娘咱們這樣攔着也不是個事,要不還是讓阿木去聽聽吧,說不定是大吉呢。再說,隻是搖下簽,今天悟明師父又不在,也不見得有多準不是。”
“那好吧,你可要快去快回。”半晌,安嬷嬷隻得勉強松了手,紅着眼睛道。
“那施主咱們走吧!”
“嗯!”左沐低應一聲,跟在小沙彌後面,朝後院走去。
說實話,抽到這支特殊的簽,左沐心裏也不平靜,剛才在黑娃娘、安嬷嬷面前她完全是在強撐,勉強沒有露出馬腳。
準确的說此刻她心裏更多的是後悔,後悔自己不該瞎來這天隆寺燒什麽香、拜什麽佛。
她怎麽就忘了呢,她可是有着一個不屬于這裏的靈魂呀!
左沐甚至一度悲觀的想,如果真像黑娃娘她們所說,這天隆寺很靈驗,高僧開了天眼的話,那自己這身份要是暴露了,今天會不會被人當成妖怪燒死啊。
可是現在箭在弦上,再逃已經不可能了,是兇是吉隻能走此一遭了,
但願那老方丈隻是裝神弄鬼,糊弄一下衆人,想賺點錢之類的,并沒有什麽真本事,。左沐邊走邊在心裏默默祈禱着。
終于在跟着小沙彌七拐八拐之後,來到了一個非常偏僻的屋子前。
“施主請進吧!”小沙彌作了個請的手勢,站在門口不動了。
左沐怔了一下,還是深吸幾口涼氣,掀起了門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