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左沐好像莫名出現一種錯覺,那些五彩的河燈,最後竟組成了一個康字。
真是可笑,這個時候怎麽會想起他,肯定是昨晚沒有休息好的緣故。
左沐甩了甩頭,強行摒棄了這個念頭,起身走下山坡。
看來今晚必須好好睡個好覺,去去這幾天的晦氣了。躺到床上臨閉眼時,左沐默默想。
轉眼十餘日過去了,阿來和紫煙一直沒有回來。
村裏大人小孩都整日縮在房間裏,已很少有人出來。左沐閑來無事,一個人天天在後山轉悠。
午後,她想着心事,無聊的走着走着,忽然猛一擡頭,驚訝發現四周不知何時竟變成了一棵棵的楓樹,哪裏還有什麽桃林的影子。
遭了,不知不覺間怎麽走這麽遠了,眼看天陽已經偏西了,還是趕緊回去吧,要不然嬷嬷該擔心了。
想着,左沐調頭就往回走,想着趕緊走出這片楓林。
可是,轉來轉去,走了小半個時辰後,太陽都快下山了,左沐卻失望的發現,自己仍是在這一片楓林裏轉悠,根本沒有要走出去的迹象。
總不能是迷路了吧?
左沐思忖着,要不先找棵樹爬上去,觀察觀察周圍的環境,确定好了路線才走,總比這樣盲目轉下去強。
想着,左沐就來到一棵大樹旁,撩起衣襟剛準備往上爬,就感覺身後一陣強勁的陰風襲來。
說時遲那時快,左沐連忙一閃身,側身躲到了樹幹旁。
就見伴着一陣勁風,一隻黃黑相間的龐然大物呼嘯而過。經過時,粗大的虎巴帶起的落葉,有幾片打在左沐胳膊上,隔着衣服都一陣生疼。
一撲成空,龐然大物自然不肯善罷甘休,猛一調頭,虎視眈眈看着左沐。
正面相逢,左沐自然看了個清楚,竟然是一隻成年東北虎。
東北虎顯然早已饑腸辘辘,并沒有給左沐多少反應的機會,長嘯一聲,又朝着左沐撲來。
說時遲,那時快,左沐連忙蹲下就地一滾,成功又躲過了一襲。
而那邊東北虎因爲用力過猛,一頭撞在了大樹上,正有些懵圈。
千載難逢,這等逃跑的好時機,左沐自然不能放過,她就近抱起一棵樹,就開始蹭蹭蹭往上爬。
可是爬了一半,左沐一擡頭……
我去,要不要這麽寸,左沐簡直想死的心都有了!
隻見樹幹上,竟然盤着一條足有一米多長的花斑大蟒蛇。
此刻,見有異物要侵犯自己的地盤,大蟒蛇正張着血噴大口,吐着毒信,虎視眈眈的警視着左沐。
虎左沐打不過,蟒蛇她自然也惹不起呀,痛定思痛,左沐隻得棄樹,慌不擇路的,撒腿像樹林深處跑去。
好在,不知道是不是大老虎被撞暈的緣故,待左沐跑出樹林時,它好像并沒有及時追上來。
太好了!
左沐喘着粗氣剛要繼續往前走,可是待看清腳下的路,她又不由得無語了。
原來,情急之下,她竟跑到了懸崖邊!
好死不死的是,伴着虎嘯聲,她回頭好像已隐隐在樹林裏奔跑的老虎身影。
該死,此路不通,隻能令想它法了。
左沐轉身,邁開腿,就準備朝着另一條小路沖去。
可是,腳剛踏出去一步,卻聽嗖的一聲,好像後面有東西飛來。
左沐轉身,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就見一支箭羽帶着點點多少,徑直朝着自己的心髒飛來。
“噗嗤……”金屬刺穿血肉的聲音
左沐低頭不可思議的看着那支不知從哪飛來的冷箭,更奇怪的是被如此一箭穿心,此刻她竟然沒有感覺到痛。
“哼,左沐,你搶了我的位置,早就該死!”不遠處一處尖利的咒罵聲傳來。
左沐轉眸望去,就見慕琪揚了揚手中小巧的弓箭,正得意洋洋的看着自己。
而她的身後竟還站了一堆的人,皇上、白太後、許皇後、程貴妃等等等等,全都一臉幸災樂禍的看着自己。
當然有這些人也就算了,左沐和他們本就沒有任何交情,而左沐最最不能相信的,人群中竟還有那個冷酷的身影——司馬铖。
此時的他一如繼往的坐在輪椅上,腰背挺直,正一臉冷漠的看着自己。
左沐伸手,最後時刻,她想讓他拉自己一把,抱抱她。
可是,司馬铖就那麽冷漠的看着,從頭到尾,無動于衷。
原來他還是這麽無情!
哀莫大于心死!
左沐痛苦的閉上了眼睛,這一刻,她感覺自己的心忽然好痛,好痛!
“嗷嗚……”伴着一聲長嘯,一股勁風襲來,她被猛虎帶着墜下了身後的懸崖。
“沐兒……”跌下去的刹那,耳邊傳來深情呼喚的聲音,可是左沐的心還是很痛……
“公主……公主……”伴着一陣輕晃,左沐唰一下睜開了雙眼。
眼睛虛晃了半天,她才終于看清,面前之人竟是安嬷嬷。
“公主,您這是又夢魇,心痛了?瞧這一頭的冷汗,來喝口熱茶緩緩!”安嬷嬷心疼的爲左沐擦完頭上的汗,轉手将一杯熱茶遞了過來。
左沐撐起身子,接過熱茶一飲而盡。
“竈房上,我幫您留的還有粥,我去給您端過來,您好歹再吃些……”
安嬷嬷說着,轉身出了房間,隻留左沐一個人怔怔的坐在床上發呆。
從元宵節那天開始,她已經連續做了十多日的夢了。
斷斷續續,她夢到了各種各樣的場景,像放電影一樣,有的毫無關聯,有的卻情節相連……
最初幾日,她夢到自己和司馬铖成親的樣子。
和現實生活中的不同,二人恭恭敬敬、客客氣氣,不僅拜完了堂,竟還于某日她酒後,司馬铖例行公事似的洞了房。
婚後,司馬铖整日縮在書房裏,忙着處理各種事情,根本無暇顧忌她,有時候一連幾日下來,兩人連句話都不曾說過。
她就那麽悄悄觀注着他,默默守護着他,渴了給他遞水,飯了爲他做好吃的,甚至還挖空心思爲他煲各種藥膳粥,幫他調理身子。
還有一些鏡頭更是奇怪,寺廟的佛像前,一個酷似司馬铖的身影整日整日的跪在那裏,數十年如一日。
而到最近這兩日,卻又是日日夢見,氣若遊絲的司馬铖躺在病床上,渾身如冰凍住了般一動不動,一碰,涼的透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