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搞定,桂嬷嬷和紫煙都高興的眉飛色舞,喜悅之情溢于言表,隻有安嬷嬷坐在角落裏默默的給左沐縫着棉衣,臉色陰晴不定。
下午,左沐和安嬷嬷一個一邊,分坐在榻的兩頭。
“嬷嬷,我學做棉衣,您心裏是不是不高興呀?”左沐瞟了眼安嬷嬷的臉色,終于忍不住笑着打趣道。
“沒有。”安嬷嬷擠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勉強道,“奴婢隻是覺得,公主您金枝玉葉,幹嘛要自己親自動手,想要什麽衣服,老奴裁好縫好,您最後意思意思縫幾針就行了,哪還能親自動手啊?”
“那是因爲您不知道,這送出去的禮物,隻有自己親手做的,才顯得有誠意。”左沐揚了揚手中的剪刀,得意道。
不過,理想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
經過一下午的折騰,左沐不得不無奈的決定,放棄棉衣改做中衣了。
因爲棉衣厚,裁減縫制起來也難,左沐這和針線沒打過交道的人,最後痛定思痛隻能棄繁從簡了。
可是兩天下來,衣服還沒縫制個大概,左沐手指頭都快被紮成篩子了。
她明明對針線很熟悉呀,動手術時,縫合傷口更是不再話下,是又快又漂亮。
爲什麽輪到做衣服時,隻是縫個布片而已,兩隻手就像假的,完全不聽使喚呢。
左沐正盯着自己的手指感歎個沒完,就聽院子裏撲通一聲,好像重物相撞的聲音。
左沐剛要開口詢問情況,就聽紫煙一連串倒歉的聲音傳來,“唉喲昭然郡主,真是對不起,沒撞疼您吧?”
“沒事沒事,你們王妃呢?在房間嗎?”魏昭然揮了揮手,依舊大大咧咧道。
“在在在,王妃在給我們王爺縫制衣服呢。”紫煙笑得像朵花一樣,自豪道。
“什……什麽?縫制衣服?她還會做這個……”
外面魏昭然詫異的聲音剛落,就聽門簾咣铛一聲,人已經刮到了榻前。
“噗……”左沐還沒來得及開口打招呼,就見魏昭然已笑着彎下了腰,
“唉喲喂,親愛的王嬸大人,幾日沒見,我還以爲你變得多賢惠了呢?敢情這就是您給王叔縫制的衣服呀?可真是讓昭然不敢恭維。”
“你這丫頭瞎笑什麽。”左沐氣不過,恨恨的在魏昭然的屁股上拍了一下,強行解釋道,“這……這縫制的怎麽了?我覺得挺不錯、挺獨特的呀?”
“不錯不錯,确實很獨特,您瞅瞅您這針腳……”魏昭然勉強忍住笑,剛要敷衍着誇幾句,可是細看一下,又忍不住笑倒在了榻上,“哈哈哈,怎麽看怎麽像跛子走的路,深一腳淺一腳,還七扭八拐。”
“你這死丫頭越來越沒個晚輩樣子,我就問你,你會縫嗎?”左沐被笑的沒了脾氣,隻得沉着臉揭短道。
“呃,好像不會。”魏昭然終于止住笑,誠實道。
“那你縫過嗎?”
“沒……沒有!”
“那不就結了,一個連碰都沒碰的人,還有底氣笑我!”左沐拍了拍魏昭然的肩膀,用長輩的語氣,和藹和親的道,“不會沒問題哈,年輕人要好學上進,等哪天康王嬸好好教教你哈。”
“拉倒吧,想穿我縫的衣服,想瞎他們的眼。”魏昭然兩眼一翻,無所謂道。
“你那是沒找到如意郎君,等你到了我這一天,自然就學了。”左沐苦口婆心勸道,忽然看了看外面,不禁又好奇道,“對了,怎麽就你一個人來了,你們這哼哈二将什麽時候解體了,珊兒怎麽沒來?”
她本是随口一問,誰知魏昭然卻像受了多大刺激似的,唰一下坐起身,一臉的凝重。
“怎麽了,珊兒怎麽了?出什麽事了?”見魏昭然也這副表情,左沐緊張問道。
“珊兒他們家出事了。”憋了半天,魏昭然方陰晴不定道,“她一時半會出不來。”
左沐一愣,不過略一思索,很快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怎麽?是那老夫婦倆狀告的事?”
“嗯,由于二哥引見及時,加上祖母的書信,兩個老人所告之事,很快引起了皇上的注意,下令秘密徹查此事,”魏昭然想了想,一臉凝重道,“結果,徹查情況一出來,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
“這麽嚴重?”見魏昭然的神情,左沐不可思議追問道。
“相當嚴重,因爲這十多年,皇上隻注重兩個皇子争儲之事,忽略了對白家的監管,以至于一查才知道,湘城太守,不僅侵占農田,放縱兒子欺男霸女,竟利用湘城地域偏遠,天高皇帝遠沒人管,還私養兵馬,鍛造武器。”
“天啊,他們這是想幹什麽?難道是有不臣之心?”聽到這左沐也吓了一大跳。
“反正目前皇上已經這麽想了,關鍵他懷疑的并不單單是湘城太守,而甯國公。”
“不應該呀,甯國公背後不是還有白太後嗎?”
左沐想想,還是覺得難以相信,根基極深的甯國公難道就這麽被輕易打敗了,
“再說了,那湘城太守和甯國公府到底是什麽關系?這膽子也忒大了些。他出事處理他就是,和甯國公能有什麽關系?”
“王嬸有所不知,湘城太守的夫人是甯國公的嫡女,珊兒的親姑母。
所以,他們那邊查出這出格的事情,如果說甯國公不知情,就是個三歲稚兒估計也不會相信,更何況是生性多疑的皇上。
更何況,當初甯國公把女兒女婿趕去偏遠的湘城,衆人本就不能理解,現在看來,倒好像一開始就有所預謀。
所以,估摸着這次甯國公必定會受到重罰,就算白太後要講情,怕是也沒用。”
魏昭然輕歎一口氣,解釋道,
“畢竟皇上這位置本就來之不易,所以對存有不臣之心之人,他是甯可錯殺一千,也不會放過一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