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琪見左沐竟當衆不留餘地的拒絕了自己,瞬間氣的滿臉通紅,一雙淚眼一動不動的盯着司馬铖,盈盈欲滴,煞是惹人憐。
隻可惜那不解風情的司馬铖,不知是無意還是無心,偏偏端着茶碗,一口一口品的仔細,根本連眼皮都沒擡。
“哼,果然是小地方來的,缺少教養,沒有見識。”不遠處的程貴妃見狀,自是見縫插針,毫不留情的嘲諷道。
“程貴妃這話本妃就聽不明白了,我們安南是國小,我左沐也從小孤陋寡聞,愣是不知道,這舅母原來和姐姐竟是一個意思,敢情這西夏的禮儀文明原來就是這麽博大精深呐?”左沐冷笑着巡視了一圈衆人,眼裏如淬了冰般反問道,
“說起來本妃倒是好奇的很,這外甥女如果以後嫁給了自己的親舅舅,成了親,是該喊夫君好呢,還是喊舅舅好呢?還有太後娘娘這邊也是,是該喊母後呢,還是祖母呢?程貴妃您博學多識,也别藏着掖着,好歹也給出出主意,不是?”
“你……這……”被左沐如此發問,衆人皆是一愣,尤其是程貴妃,一時之間面露難堪,愣是不知道該如何作答。
“康王妃,你此言何意?難道你還想再頂撞哀家不成?”見左沐如此不留情面,上面的白太後也徹底坐不住了,深吸一口氣,厲聲質問道。
“兒媳不敢。我們安南雖小,但我左沐自幼受父母教導,在家從父,出嫁從夫。”
左沐沖着白太後盈盈行了一禮,不痛不癢的将球踢了出去,
“其實關于琪郡主想進康王府一事,太後娘娘您直接問康王爺,讓他拿主意就行了,不用征求兒媳的意見。康王爺如果說行,兒媳二話不說,回去就辦喜宴。”
哼,這個可惡的司馬铖,自己在這裏受衆人排擠,他倒好,沒事人一樣的喝着茶,坐在那裏施施然看笑話。想着,左沐氣不過,又擡腿在某人鞋上狠輾了一腳。
誰知她這一球踢過去,某人根本不接茬,依舊面不改色,眼也不擡的回道,“王妃不用客氣,您是康王府的主母,王府的一切自然全聽王妃的安排,當然,包括本王在内。”
司馬铖說這話,不知道是故意所爲,還是爲了和左沐怄氣,反正左沐注意到,随着他話落,左沐氣的夠怆不說,白太後臉色也是瞬間白了。
“你們夫婦二人這是什麽态度?是想氣死哀家嗎?”白太後喘着粗氣道,“也罷,賜婚這種事,哀家直接下懿旨就是,本就不該多事征求你們的意見。總之,這婚哀家是賜定了。”
“好吧,太後娘娘您既然主意一定,請便就是。隻是我怎麽記得,以前本妃沒嫁之前,外面可都在傳,康王爺命犯煞星,克父克母又克妻呢?以前那五任王妃好像也都命喪新婚之夜吧?”
左沐忽然想到什麽,一副熱心腸的提醒道,
“當然,如果琪郡主不怕死,盡管進門就是,大不了第一天操持完喜事,我們第二天再辦一場喪事,反正康王府也辦了這麽多年了,這方面經驗可是充足的很。”
“大膽,康王妃,你到底什麽意思?”白太後氣的一拍案子,怒喝道。
“就是太後娘娘您以爲的意思呀!”既然撕破了臉,左沐幹脆也不再留任何情面,直接氣死人不償命的回道。
反正某人不是懶得動彈,想要收拾爛攤子嗎?
那就讓他收拾好了,自己怎麽痛快怎麽來,隻要他不嫌禍闖的太大就好!左沐瞟了眼依舊一門心思專門品茶的某人,恨恨想道。
“你……,康王妃,你瞧瞧你這是個什麽樣子?你這般作爲是作爲一個王府的主母應該有的行爲嗎?怪不得哀家今日覺得連铖兒都變了不少,原來都是拜你這王妃吹的耳邊風。”
白太後氣的扶着胸口,冷笑道,“好好好,安南這親和的确實不錯,竟送來了這麽一位知書達禮、說話做事如此會拐彎抹角、含沙射影的王妃。”
“怎麽?太後娘娘您是覺得我左沐說話做事不夠敞亮嗎?那您希望我說什麽?這樣,不如這樣吧,咱們就怎麽痛快怎麽來好了……”
左沐轉身,正好看到魏昭然表演完節目,還拿着把劍坐在自己身後。
她毫不猶豫的一把抽出魏昭然的劍,反手插到慕琪腳邊的地上,凜聲道,
“大家都聽好了,我左沐在此鄭重聲明:從現在起,無論是誰,隻要想進康王府,和我搶男人,就算康王克不死她,本妃也保證她今日豎着進來,明早橫着擡出去,絕活不過一天!”
“咦……”
“噓……”
随着左沐話落,四周立即傳來了此起彼伏的唏噓聲。
估計能如此光明正大,将悍婦形象展現的淋漓盡緻的,她左沐絕對又是西夏頭一個。
“你……你……”高台上的白太後也徹底氣壞了,用顫抖的手指着左沐,半天沒有再說出話來。
“大膽康王妃,太後娘娘好心爲你分擾,你竟然如此目無尊長……”
程貴妃一見白太後氣成了這副模樣,正要找茬作,趁機上綱上線給左沐安罪名,卻聽場上忽然傳來一陣爽笑聲。
“哈哈哈……,你這孩子,這蠻橫霸道善妒的性子,倒是有我年輕時的樣子!”
大長公主笑完,轉眸看着太後娘娘,問道,
“太後娘娘,剛才你有沒有覺得這一幕分外眼熟,想當年先皇也是如您這般,想爲我分憂,召新人進将軍府,我是不是也是這般态度強硬,拿着劍要當場殺人。
記得呀,當時把父皇氣的都快吐血了,
隻是最後還不是一了了之,随了我的願。”
“呃,好像有這麽一遭!”白太後本正氣得上氣不接下氣,見大長公主冷不丁這麽一問,隻得随口敷衍道。
“真是歲月不饒人啊,隻覺得那情景還是眼麽前的事,怎麽轉眼三十多年就過去了,我們都已經這般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