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也知道,程貴妃等人是下足了功夫,早早打聽透了原主的習性,将事情準備的萬無一失,隻等着左沐今日壽宴出醜。
可是千算萬算,有一點他們還是算錯了,現在的左沐早已今非昔比。
因爲前世深迷于研究中藥材,左沐打小就有一個習慣,就是自己親自尋找各種藥材,并将見到的動植物回去都畫在小冊子上,标明它們的習性、藥用價值……
這些無形中早就練成了左沐畫畫的基本功,并且對畫動植物更是駕輕就熟。
再加上爺爺後來見她有畫畫天賦,又請了自己的一位畫國大師好友加以指點,所以這麽多年下來左沐的畫功早已到了爐火純青的水平。
隻是可惜她這世有色弱,否則畫一幅祝壽圖而已,左沐自己輕輕松就能搞定,哪裏還能有司馬铖什麽事?
當然,司馬铖也不負左沐所望,經過他的後期填色,不僅松樹山脈蒼翠逼真,畫中兩隻仙鶴更是栩栩如生,靈氣畢現。
“哪裏哪裏,康王妃說笑了,本妃早就說嘛,康王夫婦作的畫自然是不同尋常。”程貴妃擠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勉強敷衍道。
“嗯,程貴妃這話評價的倒還算中肯,”大長公主接過程貴妃的話茬,點了點頭肯定道,“整幅畫作不拘小節,濃墨淡彩,确實引人入勝,非比尋常。”
大長公主開了頭定了調,後面立即出現了一群此起彼伏附和聲,對着畫作指指點點、贊不絕口。
“是呀,是呀,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内,有如此優秀畫作,這康王妃的繪畫水平确實非同小可!”
“誰說不是呢,這康王妃作畫,一看就是大家風範,功力非凡。”
“我看呀,還是康王填色填的好,山山水水層層疊疊,看着讓人分明有身臨其境之感。”
“大家都别說了,分明是人康王夫婦二人感情好,才能這般心意相通,琴瑟合鳴……”
“還好還好,終于有驚無險蒙混過關了!”在衆人的贊歎聲中,左沐總算松了一口氣,推着司馬铖,返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那程貴妃碰了壁,想來不會再出頭找自己的麻煩了,終于可以好好喝口茶了。”
左沐思忖着,端起一碗茶剛送到嘴邊,不期然耳邊又傳來一個柔弱甜美的聲音,
“琪兒自幼就極爲崇拜胸中有點墨之人,今日看到康王和康王妃如此恩愛,畫作如此驚人,妹妹心中更是豔羨不已,還望姐姐不要嫌棄,以後在作畫上多多指點妹妹……”
左沐轉頭,就見慕琪正端着一杯酒,不知何時已盈盈站站在自己身旁。
不過,她話雖是沖着自己說的,目光卻仍是專注的投在身旁某人身上。
姐姐?
對方明明是司馬铖姐姐的女兒,現在卻如此迫不急待的稱自己爲姐姐……
左沐挑了挑眉,并未伸手接酒。
“本王還是那句話,你自己看着辦?”耳邊低沉的聲音傳來。
左沐回身,就見司馬铖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正一心一意的品着手中的茶,根本連眼皮都懶得擡。
不知道的準以爲,剛才的話隻是左沐的錯覺。
嗬,可真是有意思?
這某人惹了一身爛桃花,事到臨頭,卻将自己推了出來作擋箭牌。
他想的可是真美,自己什麽時候多了這種義務。
好吧,既然這美人司馬铖他不想要,自己偏要把領回去,看他日後怎麽辦?
左沐正爲心中的決定得意洋洋,思忖着如何作答,讓司馬铖更難堪。
不料她還未開口,卻見不遠處又一個輕柔的女聲傳來,
“铖兒媳婦,這是琪兒的好意,敬你酒,你接了就是。
剛才你不在,哀家已經提了,以後琪丫頭就和你一塊在康王府了。
想來你也能想的明白,雖然你指婚在先,但是你畢竟出身屬國,如何進的門你更是比誰都心知肚明。
當然,哀家也不是不講道理之人,以後康王府裏,琪丫頭就算和你平起平坐,一起打理事務吧。”
顯然,白太後會錯了左沐的意,以爲左沐像上次一樣又要頂撞自己,不同意慕琪進門,所以說話間根本沒有給左沐插話的餘地,
“說實話,一開始哀家還怕你們日後一塊會合不來,現在看來琪兒很是懂事,處處以你爲先,再加上你們一靜一動,倒是挺相配,也省得铖兒在府裏覺得煩悶。
哀家這樣安排,你不會有什麽意見吧?”
白太後一段話一氣呵成,聲音雖是一貫的輕輕柔柔,但是卻份量十足,三言兩語就輕輕松松将左沐貶了個一錢不值,好像将她繼續留在康王府,任着這個康王妃,就是沾了天大的恩賜一樣。
左沐一怔,敢情今天這是躲不過了,她說這老妖婆怎麽突然間變得和藹可親的,半天沒有找自己的茬,原來是打着這個壞主意呢。
“姐姐,您就答應了吧?琪兒今後一定會好好的照顧您和王爺的,還請姐姐不要嫌棄……”看白太後爲自己撐了腰,慕琪雖滿臉嬌羞,眼神裏卻又不禁帶了些小得意,将酒杯往左沐身邊舉了舉,催促道。
好呀,終于憋不住了,大狐狸小狐狸尾巴統統露出來了。
左沐心中冷笑:康王妃的位置,她是沒打算一直霸着,并且還一度想着爽快讓給慕琪。
可是她主動讓是一回事,别人上來搶又是另一回事。
她左沐自诩從來不是什麽君子,所以自是沒有成人之美的道理。
“不好意思,本妃是安南唯一的公主,從小隻有兄弟,沒有姐妹,所以,還請琪郡主以後喊我康王妃比較好,當然,你如果非要彰顯你月氏國的禮儀,喊我聲舅母也行。”
左沐接過酒,看也不看的就随手潑在了地上,“不過實在不好意思,你舅母我今天身體不适,這杯酒就請土地爺代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