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沐返身走到安嬷嬷身邊,幫她捋了捋鬓角淩亂的白發,含淚叮囑道。
“所以,您不用爲我感到悲傷,假如有一天再回到定城,我一定第一個過來看您。或許哪天您老了,做不動了,您讓人給我捎信,我過來接您,帶您去頤養天年……”
這邊左沐溫情脈脈,正輕聲細雨安撫安嬷嬷,隻聽一個冷冰冰的聲音生硬打斷了她的話。
“好,有骨氣,視權利金錢如糞土,确實是名奇女子。”
司馬铖沉沉盯着左沐,眼裏不帶任何溫度,“不過康王妃,你可想清楚了,隻要你前腳踏出這個院門,以後這個稱号就徹底與你無緣,若想再回到這裏,你将比登天還難。”
“嗬,這點自然不勞王爺您提醒,我左沐既然決定離開這裏,肯定沒有再回來的道理。”左沐慘然一笑,決絕道。
“是嗎?但是,有件事,本王覺是還是有必要善意的提醒你一下。”
司馬铖眼眸暗了暗,沉沉開口道,
“如果你今天決意離開這裏,僅僅因爲薛牧打了一場勝仗,便覺得安南從此可以高枕無憂,那你就大錯特錯了。
或許你今天走出這康王府的大門,明天安南就可能滅國!”
“司馬铖,你少在這裏危言聳聽!本姑娘不信你的鬼話!”左沐聳了聳肩,不屑說完,轉身大踏步朝外走去。
“危言聳聽?你是覺得本王很閑,還有雅緻逗你玩?”
司馬铖冷笑一聲,開口解釋道,
“左沐公主,請收起你幼稚的想法好不好?
好好的和親公主不見了,你真以爲是小孩子玩過家家,丢了就丢了。
且不說西夏帝到時候答不答應,恐怕我的十萬親兵,到時候都義憤難平。
你可能忘記了,本王的封地離安南很近,将在外軍令有所不受,到時候他們要執意拿下安南,爲王爺出氣,你說我這個千裏之外的王爺又能有什麽辦法?”
封地?果然還是封地?
這個問題左沐不是沒想過,她當初選擇嫁給司馬铖,就是想着康王的封地離安南近,就算以後西夏帝食言,關鍵時刻他們也可以出兵保護安南。
可惜的是,她左沐隻想到了開頭,萬沒想到會是這麽個結局,那不要臉的司馬铖竟開誠布公的拿此事威脅她。
真是成也蕭何,敗也蕭何!
“威脅我……”左沐毫不猶豫的轉身,大步走到司馬铖面前,一雙眼睛如淬了冰般緊緊盯着他,“司馬铖,你到底想幹什麽?”
“威脅?”司馬铖扯唇一笑,但笑意卻不達眼底,“好吧,如果你喜歡,這樣想也無可厚非!”
見某人這般沒臉沒皮,左沐徹底被激怒了,“司馬铖,什麽叫适可而止知道嗎?你要的紫田暖玉,本姑娘已經忍痛割愛給你了,你到底還想怎樣?本姑娘身上已經沒有你可以索取的東西了。”
“我要你的人!”司馬铖毫不回避的直視着左沐的目光,一雙眼睛黑的吓人,似能把人吸進去似的。
“嗬,不錯,想的很美!”左沐怒極反笑,上前一步,直接坐到司馬铖懷裏,一把摟住了他的脖子。
阿離、安嬷嬷等人一開始還有些奇怪,不曉得王妃剛才還鬧着走,爲何莫名其妙态度就有了這180度的大轉變,突然和王爺這般恩愛了,竟當衆做出這羞人的舉動。
不過很快,聽到左沐說的話,所有人瞬間驚出了一身冷汗。
“司馬铖你給我聽清楚了:本姑娘就是死,也不會屈服于你的淫威,讓你得到我。”左沐一把銀針頂在司馬铖脖頸大動脈處,咬牙切齒道,“逼急了本姑娘,信不信讓你真的變成一個不能人道的殘疾。”
“王……王爺……”阿離和紫煙一看情形不對,大喊一聲,作勢就要上前。
“站住!”左沐頭也不扭,沉聲命令道,“我看你們誰敢再上前一步,我就立即将這把銀針錢全部刺進去!”
阿離和紫煙一看左沐來了真的,自是面面相觑,不敢再輕易上前。
“公主……,您這是爲何啊?快快住手吧,有什麽事不能好好相商嗎?”安嬷嬷帶着哭腔從旁勸道。
“嬷嬷你先出去,這裏的事你别管!”左沐怕安嬷嬷吃虧,連忙說道。
“不行,事情不解決,誰都不能走!”阿離攔住安嬷嬷去路,大聲喊道。
“所有人都出去!”司馬铖淡淡開口道,面對左沐的威脅根本不爲所動。
“王爺……”阿離還有些不大放心。
“出去!把院門從外面關了!”司馬铖聲音沉了幾分,再次命令道。
“是!”
阿離見拗不過,隻得領着紫煙、拖着安嬷嬷走了。
“沐公主,現在好了,人都走完了,你終于可以試試了。”
等所有人都離開,司馬铖不屑瞟了左沐一眼,涼涼開口道,
“不過,本王怎麽就覺得:如果本王真的不能人道了,康王妃這個頭銜怕是你要戴一輩子了。到時候就算是變成一個蒼蠅,恐怕你也甭想再飛出這個小院子了!”
“司馬铖……”左沐氣噎,一張俏臉紅的簡直要燒起來,手裏的銀針不覺又往前頂了幾分,“你别瞧不起人,飛不出去,大不了到時候大家同歸于盡,反正你也落不到什麽好!”
看到左沐這般罕見動怒的模樣,司馬铖忽然覺得竟有幾分可愛,語氣中不覺又加了幾分戲谑,“其實王妃可以少安勿躁,本王剛才所言:得到你的人,并不是指得到你的身體,而是真的隻是字面意思,就是你這個人而已,真的是王妃你多想了!”
“我的人,不是我的身體……”
左沐被司馬铖成功繞懵了,越加惱羞成怒,手指略一用力,司馬铖的脖頸處已有幾滴鮮血冒出,
“司馬铖,你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能不能一氣說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