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沐收斂心神,攙扶起安嬷嬷,輕輕拭幹她臉上的淚水,“再說,你這麽做也是爲了主子着想,我想換誰都不會怪罪你的。”
“公……公主,您真的不怪罪老奴,能原諒老奴嗎?”安嬷嬷兩眼哭的通紅,小聲一再确認道。
“會的,起碼您的出發點是好的,雖然做法可能有些不盡人意。”左沐眼神看向别處,隐晦說道。
雖然她不是原主,不能替原主做決定,但是安嬷嬷此舉畢竟是拳拳忠仆愛主之心,她覺得原主應該會原諒。
或者換句說,這一切隻能說是天意弄人!
就像她莫名其妙來到這裏一樣,除了安然接受,又能怪得上誰呢。
“太好了,謝謝公主,謝謝公主!還是公主您大人大量!”聽說自己被原諒了,安嬷嬷終于長出一口氣,像一個被赦的囚徒,作勢又要向左沐下跪。
“安嬷嬷您先别跪,有些話我還要對您說。”左沐伸手扶住安嬷嬷,咬了咬牙,一臉堅決的道,“其實,我還是最初的那個決定,這康王府我是肯定要離開的。”
“公……公主,怎麽老奴勸了這麽半天,您還是執迷不悟,非要回安南呢?”看左沐這般頑固,安嬷嬷好不容易忍住的淚水,似乎又要決堤了。
“安嬷嬷,我們隻要離開這裏而已,沒說非要回安南呀!”
看着一根筋的安嬷嬷,左沐頗有些苦笑不得,
“或許離開這裏,我們吃的住的用的都沒現在這般華貴,但是我可以肯定,我們一定會比這裏過得舒心,過得快樂。我現在且問你:你可否願意跟我走?”
左沐此話倒是說得真心實意,畢竟,從最初開始,她壓根就沒有過要回安南的念頭。
更何況據安嬷嬷交代,那裏還有一個原主朝夕相處的青梅竹馬未婚夫薛牧,這位年輕有爲的将軍肯定沒有安嬷嬷好胡弄,所以現在的左沐更是不能回去了。
“老……老奴腦子笨,不知道,也想不出來,不回安南,我們還能去哪?”安嬷嬷難以确信的看着左沐,嚅嚅問道。
“自然是天高任鳥飛,海闊任魚躍呀!就憑我們兩個,你裏裏外外幹活一把好手,我又會醫術,又能治病救人,還能餓死我們不成。”
左沐耐心的向安嬷嬷再三勸釋道,“安嬷嬷,我們朝夕相處這麽多日子,您早已經成爲了我們這裏最最重要的親人,我自然還是希望你能跟着我的。若不然,把上了年紀的你一個人留在這裏,我肯定會良心不安,放心不下的。”
“那……好吧!”終于安嬷嬷好像被左沐勸的動搖了,不情不願回到東廂房開始幫左沐整理行李。
可是等二人一切打理好,開了房門正欲走時,左沐又愣住了。
“一日爲主,終身爲主,奴婢生是王妃的人,死是王妃的鬼,紫煙在此懇求王妃:無論去哪,都請帶着奴婢。”紫煙跪在房間門口,生生攔住了左沐的去路。
“紫煙,您這是做什麽?”左沐不可思議的看着紫煙,伸手企圖将人扶起來,“我和安嬷嬷本就不屬于這裏,離開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但是你是決計不能跟我們一起走的。”。
“紫煙不知道犯了什麽錯,惹得王妃生氣,但紫煙願意補償,隻要王妃願意帶紫煙走,以後王妃讓紫煙做什麽,紫煙都願意。”紫煙倔強的跪着不肯起,執意請求道。
“紫煙你真的不用這樣,其實,我也沒有真正怨過你!”看着紫煙執著的模樣,左沐頗有些哭笑不得,“原本你就不是我的奴婢,至于行事說話,聽從你主子的吩咐自然也無可厚非,你的心意我領了,你現在還是趕緊起來,去侍候王爺去吧?”
“王爺身邊有阿離,從來不讓女人近前侍候。根本用不着奴婢呀?”紫煙顯然沒有領會到左沐的意思,睜着迷茫的大眼睛好奇問道。
“所以呀,這對于你來說更是一個大好的機會呀,”看紫煙還沒有反應過來,左沐耐着性子從旁繼續引導道,“你想啊,你長得如此國色天香,趁現在王爺身邊還沒有女主人,留在他身邊不是更好嗎?這樣時間一長,日久生情,說不定還能混個側妃什麽的當當,以後這一生就衣食無憂。”
“謝王妃好意,王妃對奴婢的好,奴婢記得了。不過,奴婢從來沒想過此事,奴婢也不覺得做一名側妃有什麽好!”
紫煙說着,自顧自的爬起身,上前就欲奪左沐肩上的包裹,準備幫她拿東西,
“其實,從奴婢喚主子那天起,紫煙以後的主子就隻能是王妃,所以王妃今後去哪兒,奴婢就隻能跟着去哪兒。”
“紫煙你怎麽就不明白呢?”
左沐終于掰扯的有些煩了,不明白自己好說歹說了半天,紫煙就會得出這麽個結果。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你雖然現在口口聲聲稱我是你的主子,但是發自内心的問,你心裏真的有把我當主子嗎?即便以後發生了什麽事,你還不是以你們家王爺的利益爲前。
我是不會用你的,更不會帶你走,你請回吧!”左沐拂開紫煙的手,冷聲挑明道,
“原來竟是這樣?”紫煙怔了半晌,終于反應過來,磕了個頭,低聲回道,“奴婢明白了!既然王妃不想要奴婢,奴婢自然也絕不勉強。”
“對呀,這樣想就對了嘛!”看紫煙終于想通了,左沐不由得長松一口氣,“安嬷嬷我們走吧!”
“好……好吧!”安嬷嬷在後面嚅嚅應道,小心繞過了紫煙。
她本就對離開這裏不太贊成,此時更是一步三回頭。
可是,接下來回頭看到的這一幕,卻讓安嬷嬷吓了一大跳,七魂都差點掉了六魂。
“你……你這丫頭怎麽能這樣?好端端的,爲什麽想不開?”安嬷嬷撲過去,一把握住紫煙的手大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