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斑漠漠,孤城闌角,不記來是何時……
病毒研究所地下基地的大門外,傳來一連串巨大的爆炸,一位面色蒼白的少女收回手臂,道:“大門打開了。”
優遊樂的眼神從熟光晚照的天空轉向聳立在山嶂之上的城牆,又看向師機禅,問道:“怎麽是在如此偏遠的地方?”
師機禅調度着手中的設備,道:“沒有錯的,駭入了信息管理委員的賬号,在二十八号這一天運送出去的人,都被送到了這裏,溫小也在其中。”
以前的交談中,優遊樂就從師機禅那裏得知,這所病毒研究所是最近建立起來的,資料顯示這裏主要是爲了研究某種病毒,但出乎所料的是,優遊樂的父親優瑟夫在這裏擔任特技研究院,可想而知,就是因爲那時上交的兩瓶金屬藥劑,這裏才建立起來的。
另一邊,身體也恢複過來了的丘貉姬,見到栀妹的栀花雨爆破了研究所的大門,催促道:“快走吧,我早就準備大幹一場了!”
恭子龍把子母陀螺鑽分别按在槍頭和槍尾,道:“貉姐我去幫你。”
丘貉姬道:“不用,這一路上養足了精神,很久沒有這麽興奮過了。”
師機禅提醒道:“還是得小心點,盡快搞清楚這研究所的情況,把溫小救出來我們立刻走。”
文狩道:“從崇都逃出來的時候,機鬼擴散的勢頭還沒有被完全遏制,不過一旦崇都的危機解決了,他們可能會追到這裏。”
優遊樂道:“拖的時間越長越危險,趁他們還無暇顧忌這裏。”
向前看去,被轟爛塌陷的大門後橫着數行鐵欄,鐵欄後隧道盡頭是一排機械哨兵,恭子龍挺着一杆鑽頭槍,仗着膂力驚人,舞動起來,周圍旋起陣陣淩厲的切風。
恭子龍勇武的對丘貉姬,道:“看我沖過去,誰敢擋我!”
這杆鑽頭槍的栓口是經過特殊改良過的,和精鋼的鑽頭結合起來,大力穿刺瞬間就能鑽鐵如泥,鐵欄後面的機械哨兵都是測量到物體進入危險範圍才開始攻擊,但等到機械哨兵發覺啓動,恭子龍已經猛進到十步之内,勢不可擋,左搠右挑,普通子彈穿透不了的鐵甲,瞬間多了幾個透明窟窿。
機械哨兵的鐵甲中間翻轉彈出一排槍口,正要開始組成火力網反擊,被殘藏一刀剖成了兩半鐵瓢。
丘貉姬變了身,熊腰虎背身材也魁梧了不少,撲倒了機械哨兵,剝了它的鐵甲,撕扯掉它的鐵罩,内部的零件瞬間拆的七零八落。
有了丘貉姬他們和機械哨兵纏鬥,優遊樂可以脫身繼續深入研究所的内部,一路腳不停歇,一路闖到研究所的核心區域。
穿行在工作區間内,優遊樂一直在搜索二十八号區域,終于在一間實驗室裏,找到了二十八号。
密閉的二十八号,光暈壓低在中央的手術台上,空氣中彌漫着氨水的味道,優遊樂擡腳納入門縫内,身體慢慢的蹭進去,關上門,避免發出一切聲音,借着微亮的光線,優遊樂看到了眼前一台機器。
這台連接着十幾條軟管的輸液機,機器上端的半環型卡口處,在半透明的容器内,濃度梯形沉澱的物質從上方的圓形器皿中不斷的滴灌下去,在管口吸盤的地方,由針筒輸送進人體内。
機器中灰黑色的漿液灌在血管中遊走,金屬病毒使她的頭發變得脆弱容易脫落,指甲也開始生長灰黑色的晶體并不斷的脫落碎塊,優遊樂打開手術台上的密閉罩,拔掉插在她身上的針管,她似乎還有感覺,嘴角微微跳動,出現了一抹短暫,難以令人察覺的微笑。
從她身體上剝落的金屬渣滓一層層的堆積在一旁,這是病毒在消耗她的身體造成的,優遊樂用手輕輕掃去她皮膚上硬殼般的金屬結塊,露出白膩的皮膚,溫小的膚色還是像以往一樣,隻不過她的皮膚在分泌一種灰白色的液體。
暴露在空氣中,優遊樂手指中的液體很快硬化,但是他不在乎,繼續破開溫小身體上密布的金屬結層,風幹後的金屬層十分堅硬且鋒利,就像荊棘叢一眼,一不小心劃破了手指,病毒就會侵入傷口,一旦感染了這種病毒除非将壞掉的肢體切除,沒有一點辦法。
可溫小身上的荊棘似乎很溫柔,并沒有想要傷害他的意思,優遊樂清除掉了溫小身體上全部的金屬結痂,正要把她抱出來,身後忽然有人按住了自己的脖子,用脈沖注射器将一股冰涼濃稠的液體射入了自己體内。
優遊樂一聲驚怒,轉身看到一個穿着防化服的防毒面具男,優遊樂懷中抱着溫小,飛身朝那人踢去,那人倉皇後退,沒來得及,被優遊樂踢翻在地。
沒等優遊樂緩過來,那人連滾帶爬向門外逃去,忽然眼前一晃,一個高大的身影擋住了他的去路,隻臂提起将他向上一甩,緊接着揮臂向半空中砸去,那人落下來的時候已經半死不活。
優遊樂咳了兩聲,道:“貉姐,留他一條命,我要問他!”
見那人翻了個身,卧在地上,顯然是肋骨被砸斷了幾根,優遊樂問道:“我和你無冤無仇,你爲什麽要攻擊我?你在我脖子上注射的什麽?”
那人似乎放棄了抵抗,掙紮着坐起來,道:“新研發的金屬藥物,不過還在實驗階段,這下你也成了我的試驗品。”
優遊樂摸了摸自己硬化的脖子,道:“你這人是瘋子吧?别人都逃跑了,你躲在這裏就是爲了偷襲我?”
那人笑了笑,道:“我是百裏家族的狂熱支持者,議會閣投票選舉的時候,我孩子還在吃奶粉,但我卻拿着半年的積蓄支持百裏辰,所以我聽說百裏辰的女兒有喜歡的人,我就立刻去打聽,結果我打聽到了,也許你不相信,但我憑借着自己的熱衷,百裏辰大人竟然知道了我這些年來忠誠的行爲,你知道對于你這樣極度蔑視百裏家族的人,要付出什麽樣的代價嗎?”
丘貉姬一掌拍碎了那人的腦袋,道:“忍無可忍,很久沒有那麽生氣了,這種人渣早該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