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檢測到空氣異常,氣道呼吸系統已過濾。
幻霧并沒有影響到楚荊兒,踟蹰一番,楚荊兒把丘貉姬和栀妹放在床上,一個人到房間外面尋找香霧的根源。
走在内廊的軟毯上沒有發出聲音,楚荊兒按捺着腳步,慢慢向前走,一直到櫃台前,霧氣越來越濃,湯霧中的盆景花草都已經依稀不能見,楚荊兒擡頭看去,霧氣正是從那神龛中的财像嘴裏吐出來的。
神龛中籠罩着赫紫紅光,猛然看去,那神像好像是兇獸一般,猰面蛭唇,臉色猱紅,頭上盤結的頭發像是蠱蟲肢節。
楚荊兒看着他的眼睛,感覺他好像一直在注視着這裏,他是這裏的主人,他厭惡一切陌生人踏入他的領地。
楚荊兒注視了良久,竟然發現神像的渾圓眼睛竟然比原來有一些偏移,他竟然在看向自己。
楚荊兒雖然不信神,但也被眼前這一幕吓怕了,立刻誠心祈禱道:“我們是來尋求你的庇護的......”
機簧合攏,神像像是受到了感召似的,竟然閉合了嘴巴停止了噴吐煙霧。
楚荊兒稍感安心,以爲感動了神明,但那神像卻轉過頭去,看向了門頂高懸的明鏡。
楚荊兒也朝那面鏡子看去,隻見濃霧散去之後,一行血紅的小字顯露出來,那些字瘦骨嶙峋,像是一具具幹枯的骷髅堆成的。
懸鏡上面寫着:你有問題問我,你想知道什麽,到神像下面。
神像的面目又恢複了原樣,變得不再猙獰,楚荊兒凝神定氣,心道:我不知道這個世界上到底有沒有鬼神,如果有的話,他們也隻是和我們生活的習慣不同。
楚荊兒站到神龛下面的地闆上,隻覺得那塊闆面突然下浮,神龛後面的牆壁凹陷,壁縫堆疊在側壁上滑動過去,一道幽深的甬道出現在楚荊兒面前。
甬道内統是石磚切合,沒有窗戶也沒有任何擺設,可以說是密不透風,甬道的盡頭也看不住去向,是左右橫折亦或是死路。
楚荊兒回頭再看那面鏡子上的小字,随着幻霧的消散,那行小字也消失了,隻不過楚荊兒還記得,自己來這裏是有事情要問他的。
神龛後的牆壁合攏了,楚荊兒已經來到了甬道内,猛然回過神來,鎮定下來的楚荊兒繼續向前走。
在甬道内隻能聽到自己的腳步聲,聽着腳步聲的回響,擔心着甬道的另一頭是不是有人過來了。
這一段甬道楚荊兒不知道走了多長時間,隻覺得在這裏面辨别不了方向,甚至感覺這甬道不像看上去是水平垂直的,有時候感覺自己是再上坡,有的時候卻感覺自己是在往下滑。
楚荊兒摸索着往前走,黑氣彌集的甬道盡頭,幾點電光火星跳躍着,餘烈張揚之後剩下電焊鐵的焦糊味,借着忽明忽暗的電火光,楚荊兒看到甬道盡頭安置着一個施工用地專用的鐵栅欄電梯,這個生鏽的電梯不知道通向那裏,也不知道能不能用。
楚荊兒在猶豫,要不要進去,或者是怎麽進去,這個電梯的設計很奇怪,應該說是很不專業,對它不熟悉的人很難弄清怎麽操作。
忽然身後傳來一陣水聲,陰冷的水聲,像是鱗蛇用它冰冷的身體在磨蹭沙石,楚荊兒轉頭向後看去,忽閃忽映的電光下,石磚的縫隙裏竟然在流血,沒錯絕對是血液,污濁的血紅色。
牆面上的方磚被推動了,每隔一段距離,方磚的格子中就有東西被吐出來,那是一隻隻被擠壓變形的手臂。
楚荊兒被吓到了,驚慌失措時電梯也打開了,楚荊兒走了進去,應急照明燈也打開了,電梯内明晃一片,在這一個密閉狹小的空間裏,楚荊兒稍稍感覺有一點安全感。
楚荊兒緩過神來,看了看這座電梯,門旁漏電的電箱上有一個拉杆,還有一個帶血迹按鈕,這道血迹很奇怪,是從凹陷進去的按鈕内流出來的,楚荊兒順着血迹向下看,驚懼發現電梯角落裏有一根斷指,食指的斷指。
這時,照明燈上方的喇叭裏傳來一陣刺啦的聲音,楚荊兒鎮定下來,聽那聲音好像是有女人在呼救。
啪嗒,照明燈像是短路而熄滅了,那聲音也随之消失了,緊接着電源又供應了上來,喇叭裏又傳來了那女人聲音,這聲音比剛剛鎮定了很多。
那女人逐字逐句的道:“按下電梯的按鈕,你就能見到你想見到的......”
突然,聲音被掐斷了,楚荊兒莫名覺得字尾伴随着一聲慘叫,雖然沒有聽到,但是那句話說完之後,女人的聲線已經開始明顯顫抖了。
楚荊兒知道那女人一定也在這座旅館之内,而且這裏根本就沒有什麽神明,一定有人藏在這背後搗鬼。
楚荊兒看了看那個按鈕,差不多已經知道那斷指的來曆了,撿起來那枚斷指,楚荊兒拿着它按進了按鈕之内,果然,那個按鈕把指頭吞了進去。
雖然楚荊兒已經料到了,但那卡口切入手指的那一刻,楚荊兒還是感覺指尖一涼,如果不是先前已經有人觸碰過這裏的機關,那麽斷掉手指的很可能就是指尖了。
電梯下行,突然供電中斷,電梯頂上的齒鏈滑輪失去了控制飛快的轉動,楚荊兒依靠在鐵栅欄上,感覺失重力越來越大,這樣下去無論下面是什麽電梯都會被摔的粉碎,看來還是被人算計了。
照明燈忽然亮了起來,似乎在最後一刻,電梯平穩的運行,緩沖了大約一秒鍾,電梯重重的落了下去。
電梯的栅欄門打開了,一具頸部卡在防護門上屍體掉在了地上,這具屍體的臉面已經被電梯剮蹭的血肉模糊。
到底是誰,用了這麽殘忍的手段,楚荊兒驚恐的跨過那具屍體,朝外面走去,發現這裏是迷宮般的一片地下室,每一個拐角都安放着監控器,來到這裏的人,每一個舉動都在對方的監視之中。
楚荊兒心下很疑惑,這間房子的主人到底想要做什麽,這恐怕事情已經不是想象中的那麽簡單了,師機禅的接頭人他們恐怕已經早就遭到了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