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秀先是一愣,然後才反應過來,顧青這是在說她做白日夢,頓時就又好氣又好笑:“好哇,你竟然敢諷刺我……”
然後直接朝着顧青身上撲了過去。
兩個人就這樣打打鬧鬧起來。
在她們身後,孤零零的坐在最後一排的吳建紅,一直緊咬着牙,雙眼發紅地看着她們。
她的這副模樣,要是讓不知情的人看到了,怕是會以爲這是顧青和林秀欺負了她呢。
而事實上,還真有人爲吳建紅打抱不平。
吳建紅這個人慣會裝模作樣,這一點隻看她前世能将顧青糊弄了那麽多年就能看出一二了,而在班級裏,因爲一直以來的故意表現,在其他同學的眼裏,吳建紅是個性格爽朗、容易相處的好姑娘,再加上吳建紅雖然皮膚黑了點,但容貌還真不錯,所以難免的就有同班的男同學對她上了心。
這時,見吳建紅這樣紅着眼睛看着前面正在打鬧的顧青和林秀,自然也就有人看不過眼了。
那人是吳建紅的同桌,一個看着比吳建紅要大了一兩歲的男生,他理了個小平頭,身上穿着軍綠色的襯衣和褲子,長得濃眉大眼的,倒是不難看。
這人叫陳建軍,因爲生在了八月一号,所以得了這麽個名字。
他暗戀吳建紅,這是班上許多人都知道的。
隻不過,吳建紅一心想着要嫁個好人家呢,這個陳建軍雖然成績不錯,但家裏條件可不怎麽樣,下面還有幾個弟弟妹妹,怎麽看都不是什麽值得嫁的人,所以吳建紅從來都沒将他放在眼裏。
當然了,以吳建紅那慣會裝樣子的脾性,就算心裏再怎麽不喜歡陳建軍,她也是不會表現出來的。
而且……
有這麽一個人默默的喜歡着自己,時不時的還爲自己出個頭,吳建紅心裏也是極爲得意的。
這不,現在陳建軍不就要爲她出頭了?
“吳建紅,你怎麽了?”陳建軍一臉關心地湊到吳建紅身邊。
陳建軍的成績不錯,屬于選座位的時候可以随意選擇大多數位置的那類人,原本他每次都可以選個中間最好的座位的,不過陳建軍喜歡吳建紅,又知道吳建紅的成績不好,必定隻能選到最後幾排那沒人想選的座位,所以他每次都故意選了最後一排的座位,這才能和吳建紅成爲同桌。
這也算是一番苦心了,隻不過吳建紅從來都不當一回事而已。
事實上,陳建軍是想拍拍吳建紅的肩膀安慰她幾句的,但現在教室裏已經有了許多人,他要是真的這樣做了,一定會被别的同學看到,所以他也隻能微微往吳建紅那裏偏了一點點,就連問候的聲音都不敢太大。
陳建軍自己倒是不在意,但他知道吳建紅不樂意讓别人看到他們走得近。
聽到陳建軍這滿是關心的話,吳建紅沒有說話,隻是抿了抿唇,拿了一雙微微泛着紅的眼睛看了陳建軍一眼。
雖然沒有說話,但這一眼可謂是勝過千言萬語了。
陳建軍立即就炸了。
在他心裏,吳建紅是一個又熱情又善良的好女孩,往日裏還與顧青形影不離的,現在吳建紅這樣可憐巴巴地看着顧青,而顧青又完全不搭理吳建紅,那麽很顯然了,這肯定是顧青欺負吳建紅了!
雖然,陳建軍也想不出來,像顧青這種平時再沉默不過的性子能怎麽欺負人。
不過,現在吳建紅受了委屈,不是嗎?
既然這樣,那他這個護花使者當然就要爲吳建紅出這個頭了!
所以,陳建軍看了吳建紅一眼,道:“吳建紅,你等着!”
話說完,他便站起身,三兩步便來到了顧青和林秀的桌邊。
陳建軍雖然瘦,但長得高,再加上他現在這副氣勢洶洶的模樣,看起來還真有幾分吓人,教室裏不少同學都不由得朝這邊看了過來。
顧青看了陳建軍一眼,有些莫名。
當初的同學,除了極少數的幾個人,她早就已經記不得了,而這陳建軍也是被忘記的那一個。
她于是有些疑惑地看向林秀。
這人是誰啊?
顧青的眼裏傳達着這樣的疑問。
林秀忍不住撫額,她發現了,一個暑假不見,顧青不僅性子變得開朗了許多,而且還特會氣人了。
在一個班上呆了兩年,你現在一副不認識人的樣子,這不是故意氣人嗎?
輕咳了一聲,林秀看向陳建軍道:“陳建軍,你有事嗎?”
其實不用陳建軍說什麽,林秀就知道他是爲了什麽了。
她們與陳建軍平時話都沒說過兩句,陳建軍突然這樣氣勢洶洶地沖過來,要不是爲了吳建紅,鬼才信呢。
陳建軍喜歡吳建紅,這件事班裏隻要長點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來,要不然,他一個學習成績在班上前十的人,又怎麽會每次挑座位都挑到那最後一排的旮旯裏?
而吳建紅……
要不是有陳建軍不計回報的幫着她,怕是她那成績都會成爲班上墊底的那一個。
林秀挺看不上吳建紅與陳建軍的,一個明明不喜歡别人,還故意将人吊着,另一個明明從來沒有得到過任何的回應,偏偏就甘于被人這樣吊着。
隻能說,這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了,外人還真是說不準人家心裏是不是樂意的。
不過,那可不代表陳建軍就能來故意找茬兒了。
林秀瞪着陳建軍,大有他要是說出什麽不中聽的話,就要不客氣的意思。
被林秀這樣一問,陳建軍倒是一窒。
他是想替吳建紅出這個頭來着,可直到真的站到顧青與林秀的跟前了,他才發現,自己想要找個借口出這個頭都找不到。
畢竟,顧青和林秀好端端的坐得這麽遠,可連話都沒跟吳建紅說上一句,而他又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又要怎麽替吳建紅讨回個公道?
不過……
既然都已經來了,而且還在吳建紅面前信誓旦旦過了,要是就這樣灰溜溜的回去,在吳建紅面前又要怎麽交待?
于是,憋了好一會兒之後,陳建軍才憋出一句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