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呀,姐,你說,咱們怎麽賭?”顧白興緻勃勃地道。
說話的同時,他都已經在想象着自己甩開所有的作業自由自在的玩耍的畫面了,那該是何等的痛快啊!
顧青将顧白的模樣看在眼裏,卻沒有提醒他什麽,而是道:“你剛剛不是說你來打發吳建紅嗎,咱們就拿這個來打賭,你要是能把吳建紅給打發走了就算你赢,要是被她進了院子,那就算你輸,怎麽樣?你要是輸了,作業就要加倍!”
一聽到作業加倍,顧白立即就苦了臉。
不過,他想了想,覺得自己不可能輸。
不就是把吳建紅攔下來不讓她進自家院子嗎,這有什麽難的,大不了他就不開門,看着吳建紅在外面喊算了,等她喊得無趣,又一直見不着顧青,自己就會離開了。
這樣一來……
自己不是能赢得很輕松了嗎?
顧白于是連連點頭:“好,姐,咱們就這麽說定了,那我去了!”
話說完,就像是怕顧青會反悔一般,站起來就朝着院子裏跑了過去。
顧青看得連連搖頭。
她前世怎麽說也與吳建紅做了那麽些年的“朋友”,對于吳建紅這個人倒也是極爲了解的,這就是個不達目的不罷休的,尤其是在她無路可走的時候。
吳建紅明知道自己對她的态度是怎麽樣的,現在還找到了自己這裏來,隻看這一點就該知道她絕對不是來走過場的,要是連門都進不了,她又怎麽可能離開?
這樣的人,顧白是攔不住的。
所以呀,顧白的作業是注定了要加倍的。
顧青可不承認自己這是在欺負弟弟,嗯,她就是關心顧白,所以才想盡了辦法的想讓顧白多學一點,這簡直就是用心良苦呀。
在顧青被自己感動的同時,顧白已經與吳建紅對上了。
隔着院門,顧白很不耐煩地道:“吳建紅,你還有臉到我們家來啊,趕緊走,我姐是不會見你的!”
吳建紅眼裏有仇恨閃過。
要不是沒辦法,她又哪裏會求到顧青這裏來?
要不是顧青,她又怎麽會落到今天的地步?
吳建紅覺得自己會變成今天這樣,都是顧青害的!
沒能完成吳建仁交代的事,後來又被吳建仁将洩露了他與張潔婚的事的罪名按在了頭上,任憑吳建紅怎麽解釋,吳建仁都不肯信。
用吳建仁的話來講,知道他結婚這件事的也就他們一家四口,他自己和吳盛林趙三妹是不可能将這件事洩露給顧青知道的,那麽唯一有這個嫌疑的就是吳建紅了。
吳建紅隻覺得自己渾身長滿了嘴都說不清。
她嫉妒顧青都來不及了,更是早就在心裏盼着顧青能一腳踩進這個火坑裏來,又怎麽會把這件事告訴顧青,讓她逃過一劫?
可吳建仁是不信的。
或者說,不管真相是怎麽樣,吳建仁都決定了要拿吳建紅來撒氣。
所以,在離開小吳村之前,吳建仁可沒少在趙三妹的跟前替吳建紅上眼藥,惹得趙三妹大動肝火,吳建仁才一離開,她就決定不僅不讓吳建紅繼續讀書,還要将吳建紅嫁給劉三換彩禮。
對趙三妹來說,這種隻會給吳建仁拖後腿的丫頭片子,能換了那麽些彩禮錢,這無疑是一件很劃算的事了。
這個年代就是這樣,有人将女兒當寶,但更多的人卻是将女兒當作能幫到兒子的工具。
趙三妹無疑就是後者。
對于自己的安排,趙三妹是半點都沒有瞞着吳建紅的,她是拿穩了吳建紅不敢反抗,也反抗不了。
吳建紅也确實反抗不了。
她今年也隻有十七歲,是個基本上沒怎麽接觸過外界的農村姑娘,就算平時裏有些小心計,但讓她一個人離開,她到底還是不敢的。
所以,她就找到顧青這裏來了。
按着吳建紅的想法,她會落到現在這地步都是顧青害的,那顧青當然就要負責替她解決麻煩了。
想到這些,吳建紅心裏更恨了。
但她也知道,自己現在能抓住的也就是顧青這裏的機會了,所以,哪怕心裏再怎麽恨,她也隻能打落了牙齒和血吞,表面上還要擺出一副卑微的求人的模樣來。
“小白……”
才開了個頭,就被顧白打斷了。
“小白是你叫的嗎?”顧白耷拉着眼。
小白是他的小名,也隻有家裏人才能這樣叫他,吳建紅又是個什麽東西?
吳建紅一窒,她兩隻手不自覺的便背到了身後,指甲深深掐進掌心,要說她原因隻恨顧青一個人,那麽現在就是連顧白也一起給恨上了。
有些人就是這麽沒道理,她自己害别人就可以,别人但凡對她沒個好臉色,就會被她記恨在心,隻等着有機會就要擇人而噬。
深吸一口氣,吳建紅面上勉強露出一個笑容來:“顧白,你讓我進去好不好,我想見見青青,我有話要跟青青說……”
顧白冷笑一聲,就像趕蒼蠅一樣很不耐煩的朝着吳建紅擺了擺手,“得了得了,把你那副惡心樣子收起來,這裏可沒人吃你那一套,趕緊走,都說了我姐不會搭理你的,你聽不懂人話嗎?”
吳建紅恨得眼珠子都紅了。
她眨了眨眼,便有眼淚從眼裏滑出來,“我不信,青青是我的好朋友,她一定不會見死不救的,顧白你就讓我進去見見青青吧……”
這副情景,這哭得梨花帶雨的模樣,要是換個古代背景,怕就要上演一出惡霸欺淩良家婦女的戲碼了。
顧白的雞皮疙瘩都出來了。
一邊搓着手臂,他一邊繼續趕人:“我說你得了吧,你從我姐那占了多少便宜隻有你自己才知道,就這樣好好意思厚着臉皮說和我姐是好朋友,你這臉皮得比城牆倒拐都還厚了吧?”
顧白實在不想與這種人繼續糾纏下去,又趕了幾句,便欲轉身離開。
吳建紅一見,哪裏肯罷休。
不管怎麽樣,她今天是一定要見到顧青的!
所以,趁着顧白還沒離開,她心一橫,竟是對着顧家院門便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