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我跟胖磊貼着甬道,移步向前很快就到達了主墓室,裏面的空氣十分潮濕,甬道盡頭是一座能容兩人并排通過的梯形台階。
從台階上下來,有兩米深的距離,黑色的土坑中,以五邊形狀排列着五口石棺,上面雕刻着密密麻麻的古文依稀可見,兩側均有狼紋圖騰。
頭頂由拳頭大小的鎖扣,懸挂起五盞長明燈,分别對應着地面的五口石棺。
當中,向上是一處黑洞洞的窟窿,神火手電最遠也隻能照到三十米,看不清上面洞中栓着什麽東西,分别有大腿粗細的銅制鎖鏈連接,直墜入地面固定,形成五星映月之勢。
主墓室加上左右耳室的面積,估算下來大概有八十多平米,墓壁的四周凹陷處,散落着泥塑瓦罐,當中有頭戴裘絨,身着皮襖的骷髅屍首,根據判斷應該是當時下葬時的殉葬者。
我跟胖磊兩人戴着防毒面具來到耳室當中,發現土坑當中散落擺放着冷兵器,在東南方向附近有一處直徑一米見方的盜洞,痕迹明顯,手法粗糙,是通過地殼震動中的磚牆裂縫中掏出來的,當時在打的時候應該十分匆忙。
胖磊說:“姥姥的!十墓九盜這話不假!看來有人已經捷足先登了!”
我說:“進來倒是不假,但從這墓裏頭的情形來看,應該還不至于被盜過。”
說話間,我跟胖磊順着痕迹,一路走到另一側的耳室裏,發現裏面躺着有三具屍體。
其中一具背靠在牆角,頭上遮着頂圓氈帽,蠟黃幹癟的臉頰上,戴着金色邊框的眼鏡,手裏死死的握着一塊用油布包裹着的物件。
一具身形扭曲躺在地面上,身上的衣着,跟安巴木森的穿着相同,可以看出是安巴木森的先祖,鄂倫春人。
另外還有一具手裏拖着台照像的設備,骨骼要比其他兩具屍體相對寬大,從穿着打扮和屍體的容貌特征上來看,應該是個英國人。
可令人奇怪的是他們三個的死因,雖有過激烈搏鬥的痕迹,但身上明顯沒有一處緻命的傷口,和鈍器擊打戳傷的痕迹,通過屍體的面部表情上來看,在他們三個生前,應該看到了令他們極其恐怖的事情。
直到死前的最後一刻,都還大張着嘴巴,看起來極爲誇張,情形可想而知,應該遇見了常人無法理解的事情。
這也論證了我之前的看法,這夥人的真正目地,并非單隻尋找失落的文明那麽單純。
我走到靠在牆角邊上的屍體,讓胖磊舉着神火手電照明,取下屍體手上始終緊握着的油布包裹,在手裏掂量了一下,還有些厚重,解開上面系着的布條,發現當中是一本包着紅皮的筆記。
我打開簡單看了幾眼,上面記錄了很多資料,絕大部分是一些看不懂的英文,還有些看似不太工整的中文記錄。
中間夾着些看似是明器碎片的照片,零零碎碎的記載了這一行人的身份,和他們所要尋找的東西,好像是在找一口類似青銅鼎得古代明器。
首頁的邊角上寫有喬納森?班特的署名,後面也沒有再仔細翻閱,寫滿英文的字迹我也看不明白,于是随手拿起來放到了背包當中,等這趟回去,給張蔔瞧瞧興許能發現裏頭的價值。
胖磊說:“這夥人的目地不單純啊老孟,都找到這來了,看樣子也跟上面那夥人一樣,着了屍蟻的道了。”
我點點頭,把筆記的内容大概跟怕胖磊說了一遍,又撇了一眼地上的三具屍首,走到那具英國屍骸的旁邊,仔細檢查了那屍體上挎着的相機。
這種相機是二戰時期英國生産的,仿自德國祿來相機,相比于祿來,英國貨用料更足,體型略大,整體形狀是長方形,質量非常好,配有Ross和TTH鏡頭,一大一小共兩個。
在當時那個年代,出片的細節渲染度可以說的上是近乎完美,明暗漸變層次分明,但在查看的時候,當中的膠卷已經不翼而飛,不知是人爲還是發生了什麽。
到了這裏,線索算是斷了,我對胖磊搖搖頭,說:“應該不會和屍蟻有關,你看着三具屍體的狀态和搏鬥的痕迹,在他們生前應該是經曆了什麽可怕的事情,這大墓裏頭透着骨子邪性勁,總之我們還是小心點比較好。”
胖磊說:“這相機不賴,能值點價錢,帶回去給張蔔興許能找對主家換些票子!”說完就過來摘。
胖磊倒是識貨,我也沒攔着,相機倒是有一定的收藏價值,價格方面也不言而喻,不過帶在身上是個累贅,不便于攜帶。
說話間,我招呼着胖磊回到主室,墓穴的四周牆壁,雕刻着精美絕倫的壁畫,浮現出蒼狼日月群星圖,描繪出遊牧民族拜狼爲神的畫面。
後室的石門靜靜的閉合,沒有被打開過的迹象,上面雕刻着五狼驅車的精美紋飾。
通過墓葬的結構判斷,和之前老獵人所說的故事,可以初步判斷,這座墓葬應該屬于公元14000多年前,消失的遼國古墓,石棺上所雕刻的文字,應該就是失落了近千年的契丹古文字。
上面記載的是什麽内容也不得而知,隻能通過壁畫中的信息來進行解讀,我跟胖磊都不是學考古出身,自然也是看不懂,要是張蔔在興許還能明白上面記錄了些什麽。
胖磊看見主墓室的石棺,跟我打了個手勢,雙手向前一指,意思要開棺探寶。
我取出背包中的數根蠟燭點燃,放在五口巨型石棺的當中照明,燭心開始閃動幾下,沒有熄滅。
墓室中瞬間亮了不少,胖磊把神火手電交到我手裏,掏出探陰爪擡手去撬上面的石棺。
要說我也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祖師爺傳下來的手段忌諱我也沒往心裏頭去,隻是依照祖宗流傳下來的堪輿尋龍之術,确實找到了墓葬的所在。
但下墓摸金倒是頭一回幹,說怕倒是談不上,但看見這場面心裏也着實有些泛寒。
胖磊用探陰爪摳進石棺當中的一角,用力向下搬開一道縫隙,緊接着搬着邊,用力去推石闆,我跟着上去一起使力,一邊讓胖磊悠着點力氣,石棺的棺蓋足有二三百斤重。
用力的同時,防毒面具上面已經上了一層的水霧哈氣,眼前一片模糊。
正當我跟胖磊牟足了力氣的時候,突然覺得蠟燭火苗一閃,隻感覺有隻冰冷的手掌,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那觸感滲人極了,墓葬中除了我跟胖磊就再沒有第三個人,我心中暗自吃驚,想都沒想,條件反射下,回身就是一胳膊肘子,直接招呼了回去。
就聽啊——的一聲慘叫!給我跟胖磊都驚到了,整個陰森的墓室都回蕩着聲音。
等我回過神來,隻覺得那聲音不是别人的,正是守在墓牆外的安巴木森發出來的,胖磊聽着聲音也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轉過身來,一看才放下心來。
我過去扶起安巴木森,問他怎麽跟進來了,他跟我和胖磊說甬道的出口伸手不見五指,看我跟胖磊半天沒動靜,腿上被腐鼈毒液腐蝕過,走起路來也是一瘸一拐的,要是出什麽事自己也應付不來,怕再出什麽亂子就跟進來了,正好看見我倆在這下面推石棺。
我見他跟着進來沒有防毒面具也沒事,索性就摘了防毒面具,這下腦袋上輕快不少,也不覺得悶了。
胖磊說:“诶,安巴你是不是怕了在外邊,大小夥子的,怎麽不聽話?在外面看着,外一有什麽事也好有個接應不是。”
安巴木森悶着頭,也不知道該怎麽接。
我沒說話,叽咕了胖磊一眼,意思讓他暫時不要把耳室裏發現的屍體告訴安巴,擔心他看見以後會産生一些激烈的情緒。
後面就招呼着胖磊繼續推動石棺的棺蓋,緊接着就聽——咔吧!一聲悶響,整個石棺的棺蓋被推到了一旁,露出半邊開口。
胖磊拿起神火手電,朝着石棺裏面照去,但見石棺當中的東西一覽無遺,我跟胖磊當時都愣住了。
隻見石棺當中伏着一頭巨型蒼狼的屍身,狼屍上的皮毛如新,保存的十分完好,跟活生生的簡直沒有任何的區别,棺内散發一股股刺鼻的惡臭。
安巴木森站在我和胖磊身後,竊竊的伸着脖子往石棺裏頭瞧,滿滿的聞了一肺的屍臭,臉都泛綠了,貓着腰在一旁又是咳嗽又是幹嘔。
胖磊照了半天,也沒發現當中擺放着半件陪葬品,又不敢直接上手下去摸那狼屍的身體,嘴裏頭直罵娘,說:“姥姥的,廢了半天牛勁,翻出來這是什麽玩應?除了狼毛什麽都沒有!”
我看胖磊沒什麽收獲,也沒探頭往裏頭瞧,捂着口鼻在墓室的周圍環顧了一圈,看到了後室的石門方向,對胖磊說:“這墓葬總感覺有些不對勁,我知道人下葬,還沒聽過狼下葬,好在這上頭沒機關,再往後可得小心點了,不能再生什麽亂子了。
看這壁畫上的描述,這座墓葬似乎跟狼有着緊密的聯系,其它的石棺也不用看了,多半沒什麽有價值的東西,正主不在這裏,要想找到寶貝,咱們得去後室,找到這墓室正主的棺椁。”
胖磊嘬了口牙花子說:“姥姥的,好在這狼不是活的,不然這還了得了!”
說話間,我們來到後室的門前,石門很厚重,由兩塊巨型青石闆拼接而成,好在地殼下沉沒有影響到石門的結構,石門的結構沒有石鎖的設計,當時的技術應該還沒有考慮到會有人找到這裏。
我跟胖磊用手肘頂着石門的兩邊,各自用力,将石門推開了一個能容一人進身的開口。
我打起神火手電,探進頭進去聞了聞,對胖磊點點頭,随後進到了後室,發現裏面的空間比主墓室相對小了不少,在正當中靠後停放着一口巨型的石棺,要比在主室看到的大上兩圈。
周圍墓牆中描繪着的壁畫,更爲精美絕倫,彩繪如新粉在石壁上一般,由一十六塊巨型的青石闆拼接而成,上面描繪着各種墓主人生前征戰四方的重要事迹。
胖磊從後面跟着進來,看見我在壁畫前發呆說:“我說孟天,你發呆看什麽呢,這壁畫不賴,要是能搬出去,是不是能值些個錢?”
我說:“這壁畫看着像剛剛畫上去的不假,确實有他的曆史重要價值,但是咱們來這趟,不是沖着它來的,就算你想擡也太不出去,擡出去受到外界的空氣侵蝕,多半也不會像現在這樣。”
胖磊跟在後面,招呼着後面的安巴木森跟上,安巴木森卻死活不肯進來,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有可能是被剛才的石棺裏面的味道給熏得。
看我的時候,臉上一陣青,一陣白,說不上來是什麽眼神,胖磊有些不耐煩,轉過身去石門口問安巴木森怎麽回事。
兩人在門外嘀咕了半天,也不知道說什麽呢,聲音也不大,跟鬧蚊子似得,估計是胖磊在給安巴做着思想工作,後面胖磊就又進來了。
安巴木森則站在後室外面,始終盯着石門上面的圖案看,也沒有要跟進來的意思。
我沒在意,打起神火手電,照向墓室正中停放着的巨型石棺,招呼着胖磊别浪費時間,走到石棺跟前,偶然發現石壁上的壁畫中描繪的墓主于常人有些不同。
胖磊指了指正中擺放着的巨型石棺,說:“我看這家夥裏頭肯定有不少稀罕玩應!”
說完,把防毒面具扔到地上,在手上吐了兩口的唾沫星子一撮,抄起探陰爪上去就要撬那巨型的石闆棺蓋。
“等一下!”我對胖磊說:“你看這上面的壁畫,有沒有看出來什麽不對的地方?”
胖磊說:“我去,你吓我一跳!你能不能給我個心裏準備,怎麽着,你看出什麽來了?”胖磊的反應明顯有些過分。
我說:“這一十六幅壁畫上,記錄的墓主人有點不對勁啊!”
胖磊說:“你把話說清楚喽,别有話說一半,能噎死人你知道不?怎麽不對勁你說明白!”
我說:“這上面記錄的墓主分明就不是個人!”
胖磊一聽都懵了,說:“诶诶诶,這我得說說你,人都死了,你也不至于這麽損人家吧!”
我用手指向壁畫,“來你自己來看。”說完,胖磊跟着湊近一瞧,心裏面也開始跟着泛起了嘀咕。
壁畫上面的内容,記錄的是大遼國最強勝的時期,曾經占據北方有八個部落,石棺内是當中一位部落的首領盟主。
這位盟主,開始并不屬于北方八大部落中的族人。
根據壁畫上的描述,墓主人生前應該是古籍中記載的封狼古國的後裔,跟大遼國王頗有些淵源,是個長着狼頭人身,高異于常人的怪物。
後來,帶領着部族稱霸草原,攻城略地。
從最開始的壁畫上面内容可以看出,這位狼頭人身的盟主,在于北宋征戰的過程當中,曾立下了顯赫的戰功。
被族人崇拜爲狼神,并加冕爲封疆狼王,壁畫上面還特别描繪了當時分封的場面,至于這巨型石棺當中的墓主,想必就是那狼頭人身的封疆狼王。
沿着壁畫的排列順序,看到最面是一副圖案裏描繪有一尊青銅鼎,是大遼建都時從地底挖掘出來的。
圖上有一位頭戴裘帽身披裘皮,手握權杖的老薩滿,見到此鼎以後,當即昏迷了三天三夜,醒來大喚災禍即将降臨,把自己預見的天星災命,向上禀告于可汗。
說這口青銅鼎,是從冥界發掘出來的冥鼎,自己預見可汗身居冥鼎當中,沐血而浴,鼎下族人屍骸遍地,視爲大不祥的兇兆,必須将此鼎重新深埋于地下,并葬封疆狼王于此鎮守,以千人血祭此鼎,不然恐有滅族的災禍降臨。
可汗聽聞呓語,并未按其方法,反而當即命人斬殺了老薩滿,說其妖言惑衆,用妖法撼動孤王,當此之後,深夜時常從夢中醒來,經常能預見無頭老薩滿的警告,後面的事情可想而知。
而最後一幅壁畫上的内容不知是出于什麽原因被完全抹去,至于是記載了什麽我也不好推測。
不過這也都是通過壁畫上内容,對墓主人的猜測,至于真實性還有待考證,對于我跟胖磊而言,這趟來也不是考古來了,隻爲摸金求财。
胖磊有些耐不住性子說:“是騾子是馬,拉出來溜溜,是遼王是妖怪,咱們開棺瞧瞧!好不容易才找到這地方,空手回去,那可不虧大發了。
它真要是個什麽妖怪變得,我也不吝它那套,先摟他一梭子子彈讓它嘗嘗鮮!”
我聽胖磊說的有理,此時也顧不得忌諱,嘴裏咬住神火手電,卸下背包上前抵在巨型的石棺蓋上,胖磊也過來幫忙,一邊使足了力氣,一邊問我說:“孟天,你怕鬼不怕?”
我說:“你我都是從死人堆裏頭爬出來過的戰士,連死神都沒拿住你我,還怕了這棺材裏已經死了千年的妖怪不成?”
胖磊聽我這話一出口,踮起腳尖兩膀子發力,悶哼一聲就聽整個石棺被推開了一道縫隙,緊接着把整個石棺蓋掀翻到了地上,我用神火手電光往當中一照,就見石棺當中有一隻巨型的黑漆面的棺椁。
我跟胖磊分别掏出探陰爪,站在兩邊,兩人相互對視打了個照面,擡手用探陰爪不由分說撬開了蓋棺釘,後面就隻剩開棺取寶了。
我招呼胖磊帶上防毒面具,這棺材内的屍體千年未曾重見天日,棺内的陰晦之氣不能吸入體内,二者也擔心這棺材内的古屍吸入陽氣詐屍。
胖磊跟我站在一側,用力推開黑色巨棺的蓋闆,棺闆不比外面的那層石棺蓋闆,由于用力過猛,棺蓋整個被推了出去,倒在石棺的另一側。
棺中一覽無遺,整個呈現在我跟胖磊的面前,棺内仰面朝天躺着一具身材魁梧,七尺有餘的古屍,當然所謂的七尺,指的是以現在的标準測量的高度,整體估算大概有兩米多高!屍身密封性極好。
身上穿的是窄袖長袍,腰帶結雙環同心抽扣,上面繡有金縷狼紋,足踏尖頭皮毛靴,雙手握拳垂于屍身兩側,露出的皮膚均爲蠟黑色,皮屑幹癟,但給人的感覺上确實栩栩如生。
最讓我跟胖磊驚訝的是,這墓主人的頭顱部分。
我們看不到墓主人的真實面目,隻看見屍身的頭顱上面,覆着黃金狼頭面具,呈全浮雕狀,跟壁畫上的記載極爲相似。
曆史上有記載,遼代陪葬面具有多種,材質多爲黃銅,以黃金覆面的下葬的極爲罕見,同時也代表了墓主身份的尊貴,應該是遼代的貴族。
我跟胖磊看到屍身上的面具邊緣有綴孔,與屍身的長袍連于一體,棺内兩側還擺有一對鎏金銀杯,腳底下放着一口正方形的黃銅寶匣,上面的紋飾古樸,跟古墓中的陪葬明器顯得格格不入,應該不屬于遼代時期的陪葬品。
胖磊頭一回見到這千年古屍也頗爲驚訝,說:“我靠的,真他奶奶的吓唬人,要是沒看着棺材裏的正主真身,勞資還以爲他真是什麽狼妖變的!
我說天啊,這有什麽說道沒有,他臉上怎麽還戴着這黃金狼頭面具啊,你說這面具下面的臉,到底是個什麽樣?會不會也長着顆狼頭啊!?”
我看看胖磊說:“這個可不好說,不過我倒是以前聽老爺子講過,遼代受當時北宋時期的影響,确實有這麽個說法。
但在當時遼代的習俗當中,屍體并非馬上入棺,要在外停葬相對一段時間,少則幾月,多則半年以上,在這期間沒有任何的防腐手段。
所以在下葬的時候,屍體的面目多已經腐爛,但像是這種規模的墓葬,應該屬于王室皇族,爲不損皇室體面,所以會覆上于墓主人生前相仿特征的面具,加以遮蓋。”
胖磊說:“那你的意思是?這面具下面,沒準還真是個狼頭?
我說:“你就這麽好奇?真想瞧瞧?”
胖磊說:“那倒不是……我就是好奇!我把話說前頭,你要是不攔着,我可上手了!”
我說:“默守陳規的觀念我這暫時沒有,咱們現在要做的就是抓緊時間,盡快從這裏出去,但是摸金的時候記住一點,盡量别碰壞墓主的屍身,還有最重要的就是,一會不管你我誰發現了這古屍身上發生任何變化,必須把摸來的明器原封不動的都放回去,把棺椁複位倒着退出去離開這後室,千萬不能貪心圖财,不然你我都得交代在這地方。”
胖磊點點頭,朝着棺材中的古屍閉目拜了三拜,嘴裏念叨着:“見怪不怪,我等陰間取寶,陽間救世,不圖您亡魂見諒,但忘您九泉海涵!”說完掏出探陰抓,伸到古屍的面具上面,作勢要給鈎開,眼看着爪子都到跟前了,咽了一整口的口水,又把探陰爪收了回來。
看着那狼王的屍身手中握拳,像是攥着什麽寶貝,探進去半個身子,上去用力往外扒,發現那屍手的拳頭攥的異常的緊。
我對那黃銅寶匣頗爲感興趣,帶上事先準備好的手套,從墓主的腳下取了出來,寶匣本身的重量就極爲沉重,當中不知放了什麽東西,上面的紋飾要比遼代更爲久遠,鎖芯孔在寶匣的正中。
胖磊在旁邊費了半天的力氣,就差把那墓主的手給掰下來了,就聽——叮叮铛铛一聲清晰的脆響,從那封疆狼王攥緊的手心當中,掉落出來了一把銅制的鑰匙。
我用神火手給胖磊照亮,胖磊遲疑了一下,從棺中取出了那把銅制的鑰匙遞給我。
我把鑰匙握在手裏,對比了手中黃銅寶匣的鎖芯,應該就是開啓寶匣的密鑰,這上千年錢的物件被墓主人緊緊的握在手中,當中到底鎖着什麽?
那夥自稱是中英聯合探險隊,是否就是因爲要揭開這個秘密而葬身在此長眠于地下?
胖磊從石棺中摸出一對鎏金銀杯,小心裝在背包當中,眼見着已經再沒有露在面上的明器,心裏癢癢想着要摘下那狼王臉上的黃金覆面。
我說:“差不多得,拿了這幾樣足夠了,咱們不是來實行三光政策的,多少總得給“人家”留幾件貼身的,末了還得把石棺複位。”
胖磊聽我這麽一說,琢磨着也是這個理,收了收心,費了半天牛勁又跟我把石棺蓋了回去。
一切搞定以後,我握着手裏的鑰匙,看着從石棺裏取出來的黃銅寶匣半晌,琢磨着要不要現在打開,以前聽老爺子講過,這種黃銅寶匣,有陰陽之分,說簡單點,就是這裏面搞不好會有機關,要是開的不得當,說不好會着了道。
胖磊看我盯着這寶匣猶豫半天,問我看什麽呢這麽入迷,要不要打開看看裏面到底裝着什麽東西。
我遲疑了一下,把鑰匙對準鎖孔,準備打開黃銅寶匣,試着揭開其中的秘密,正待把鑰匙插進去,突然聽見後室的石門外發出一連串——咔咔的聲音,像是某種機關被觸發發出來的聲響,環繞在寂靜的墓室當中。
我停下了手裏的動作,跟胖磊相互凝視,緊接着就感覺腳下的石台向下沉了半寸,随後便聽見一串鎖鏈拉動的巨響,那聲音像是無數巨型蜜蜂振翅發出來的——嗡嗡聲,全部灌進了我跟胖磊的耳朵當中。
我感覺不妙,趕忙招呼着胖磊出去查看,随手把黃銅寶匣和鑰匙裝進身後的背包,也跟着走了出去。
我首先想到的就是站在後室石門外的安巴木森,可能是我跟胖磊在後室開棺時候,他誤打誤撞的碰到了古墓當中暗藏的機關設施。
等到走出石門的時候,已經不見了安巴木森的身影,再一看五口石棺當中的蠟燭,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隻見那燭心的火苗,不知道什麽時候泛起了藍色的火焰,舊時有講究,這蠟燭的火苗變色,多半是有鬼怪在身側作祟,我心中咯噔之下,随即馬上又打消了這個念頭。
胖磊說:“老孟,你看見了那火苗沒有,你那本書裏面有沒有什麽說法,看見這種情況是什麽情況?”
我說:“現在不是讨論這個的時候,剛才你給那小子怎麽做的思想工作,他人哪裏去了?”
胖磊說:“沒,沒說什麽啊,誰知道他跑哪去了!”
我說:“得,現在趕緊找,咱們得盡快順着原路返回到甬道外再作打算,剛才那安巴那小子不知道碰了什麽機關,在這麽再這墓裏頭待下去,恐怕……”
胖磊咽了口唾沫,沒接話茬,在墓室裏四下觀瞧,喊了一嗓子:“安巴!别磨蹭快出來!咱們要……”
這話還沒等說完,就聽見驚天的一聲震響,我跟胖磊隐約感覺到足底的輕微震顫,隻見面前泛着藍色火焰的燭心,冒出一條火舌,直竄了兩米多高,緊接着就見那大腿粗細的鎖扣鏈條——噼噼啪啪的應聲斷開,從五口石棺頂上的黑洞中砸下來一口四足的青銅巨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