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浮在水面,一臉不老高興的埋怨,“我說孟天同志,你能讓胖爺爺省點心不能,這都快三分鍾了,我還以爲你讓水底下的怪臉妖怪給拖進去當鎮洞相公了。”
我浮在水面上貪婪的大口喘氣,肺部憋得難受,也沒工夫理會胖磊,暫時讓他過了一把嘴瘾,不過自己也沒想到在水下潛了這麽久。
回到岸上,胖磊已經把魚都穿好了,我倆慵懶的在火堆旁烤着濕透的褲子,胖磊在我潛水的時候在林子邊上打了兩串松子,見我上來沒跟他搭腔,就問我怎麽了,烤松油的味道彌漫在溪流旁,借着陣陣拂面的微風吹進林子當中。
我看看胖磊也沒多說,招呼他擡起串好的四條大魚就準備返程,回去的路上我跟胖磊閑聊說水下沒有什麽怪臉,應該是他看錯了。
胖磊覺得我神神叨叨的,卻跟我說我下潛的地方跟他指的是兩個方向,可能是我在水下沒找清方向,或者是胖磊誤打誤撞的給指錯了。
回來扛着魚又捧着松子着實的是慢,一路翻山越嶺,在山裏我們還有驚人的發現,雖然比較惡心,但是着實也是讓我們捏了一把冷汗,在林子裏我們不僅發現了碩大的腳印,更是看見了新鮮的糞便,排量别提有多大了,我和胖磊見着,發現還是新鮮的,肯定不是小型動物的産物,不知道是山裏黑瞎子留下的,還是其他什麽猛獸怪物。好在我們是白天翻山越嶺,沒有在夜間徘徊在林子當中,而且我們去到的地方還不到原始森林的深處。
回到營子我們把魚和松子分成兩份,一份帶回去給老支書晚上改善夥食,另一份拿去獵戶那,胖磊在竈坑裏把松子烤熟撥出來,味道那叫一個香,我把兩條魚都收拾出來,挂在院子裏曬着,忙活完以後,我和胖磊都累癱了,翻山越嶺的腿都打顫。
眼看時候也不早了,我叫着胖磊扛着魚到老獵戶家串門,到了門口春桃和香兒就出來接我們,看見我們的戰果碩豐,也是高興的不得了,春桃直說我們兩個本事大,香兒也沒想到我倆有着能耐,以爲城裏來的根本沒有這旱地拔蔥的本領,徒手就能逮這麽大的魚回來。
香兒說他阿爹還沒回來,還在山裏頭打獵,晚上等回來做些野味,弄個剁椒水煮魚硬是要留我們在家裏吃完飯,我和胖磊也沒拒絕,攤在炕上聊起今天進山摸魚的事。
胖磊添油加醋的講了一遍,說我們在深山裏怎麽怎麽遇到什麽,看見了什麽,春桃姑娘家喜歡聽,覺得新鮮又沒去過深山裏,一直在跟胖磊打聽我們在山裏的見聞,我則是沒太多力氣說話,癱倒在炕上沉沉的睡了過去,也沒聽胖磊都說了什麽話。
到了晚上吃飯,别提有多帶勁了,香兒的手藝真心不錯,搞了一大盆的水煮魚片,用東北話來講,那叫一個帶勁,味道都竄出院子二裏地了,家裏的獵狗黑虎聞着口水都吧嗒吧嗒的往下滴。
吃過晚飯以後,老獵人還跟我們講了大山裏頭的一些見聞,說在這大山的深處,出過不少邪性的事情,山裏頭還有遼國和金國的墓葬,老獵人祖上三代都是在這山裏頭打獵的,祖上曾是金國女真完顔部落的後裔。
過去的時候包括現在深山裏頭都是人迹罕至,而且北宋和遼國還曾在這裏交戰過,原始森林當中還不乏有各種個樣的傳說,其中除了黑瞎子化人變黑風妖,還有野人的傳說。
以前營子裏的人就見過,都不敢往原始森林深處去,有采藥的專門挑深山裏去挖人參靈芝的名貴藥材,還沒到地方,就見到原始森林裏頭有一個渾身長着黑毛,身高八尺有餘的野人出沒,而且最爲可怕的是那張臉,牙齒整個呲在外面,臉頰上沒有臉皮,鮮紅的一片,活脫脫的像是個活鬼,并且會模仿人說話,但具體是真是假沒人能說的清楚。
還有個真實的事,說以前有七個山民都是二十多歲的青壯小夥子,聽說山裏頭有遼國的墓葬,紛紛扛着鎬頭進山挖掘,結果隻回來了一個二胖小子,身上被刮得到處是傷口,還有咬痕,左臉臉頰被撕開,眼皮都沒了,眼眶裏隻剩一顆眼珠子還在,不知道怎麽活下來的。其他的人都不知所蹤,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二胖小子回來以後就變得沉默寡言,時常對着山裏頭傻笑,指指點點說一些胡話,晚上整夜的不睡覺,挨家挨戶的敲門叫,說:“我看見了!我看見了!它在這,我找到了!”他的樣子加上他嘴裏說的話吓着了營子裏的好多孩子。
直到有一天晚上,營子裏頭再沒人挨家挨戶的敲門,轉天才發現是這個二胖小子失蹤了,誰也沒看見他去哪了,結果還是老獵人進山打獵的時候找到的二胖小子,發現的時候已經是幾天以後了,就是在山裏的瀑布下的深潭邊上找到的。
他身上除了刮痕還爬滿了蛆蟲,屍體半趴在岸邊,但是整個腦袋是紮在水裏的,眼珠子都給泡腫了,面部扭曲在一起,生前應該是在深潭底下看見了什麽要命的東西。
老支書數說二胖小子是把魂丢在山裏了,但誰也不知道二胖小子說的“它”是個什麽東西。
我和胖磊聽老獵人講完這些,身後起了一層雞皮疙瘩,說不上來的惡心和後怕,這說的不就是今天兩人去摸魚的地方嗎,原來老支書不讓我和胖磊兩個進山,也是擔心我倆城裏來的進去出事。
吃過晚飯,我和胖磊例行巡查,在果園子裏頭轉悠說起今天在山裏頭的見聞,我把在水下見到的棺椁跟胖磊說了一遍,胖磊就明白是怎麽回事了。
胖磊說:“看來老獵戶說的沒錯,這山裏頭真的是有遼國的古墓,要說死人埋在地下我到不稀奇,你說水裏見到棺椁,我怎麽覺着都不太對勁,我逮着幾條肥魚沒準就是吃死人長大的,要不怎麽能長那麽大個,越說我越惡心,現在後脊梁骨還泛寒氣呢,總感覺營子裏的二胖子在我後背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