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慶明始終沒動彈,在打起來之前都一直站在堂屋外,跟泥塑混在一起觀察形勢。
這還得說他機靈,不看清情況絕不做出頭的事,這幫土匪各個都心黑手狠,要辦這種人最好的辦法就是趁其不備,出其不意!
話說孟慶明看見這夥匪崽子都沖進了殿宅的堂屋,隻剩下八字胡鼠爺跟王黑三兩個站在後面。
孟慶明跟八字胡鼠爺那是什麽仇恨,當初差點要了他得命,如今身後留給了孟慶明,這個大空檔可是白給的,不好好利用,可是浪費了自己裝泥塑這麽長時間。
眼見這情況不妙,匪崽子紛紛變成青面行屍,孟慶明看在眼裏,更是驚在心中。
張老道的一句捂住口鼻,讓孟慶明聽的是真真切切,更是不敢輕舉妄動,始終都是捏着鼻子不敢喘大氣,心中明白一個道理,那就是:“保存自己,消滅敵人才是正道”。
此時當巧不巧,隻見那八字胡鼠爺舉起火铳正對準慌不擇路的田老三田狗子,孟慶明心知不好,他最明白那火铳的威力,被崩上一下,身上就得漏個窟窿眼兒。
可身上沒有任何的武器,就算上去在後面給他和王黑三各來一記重拳也不見得管用,最多也就是讓火铳打偏一點,可火铳還得是在那八字胡鼠爺手裏。
心中正想着,隻見那八字胡鼠爺已經下了殺心,也就是在這千鈞一發之時,孟慶明靈光一閃,徒手掰掉了身前泥塑的腦袋,瞅準時機潛伏到兩人身後。
正映了:“趁其不備,出其不意。”的那句話,孟慶明手裏舉着沉甸甸的泥像頭顱,心中懷着仇恨,用盡十二分的力氣牟足了勁頭,朝着八字胡鼠爺後腦直接砸了上去。
八字胡鼠爺哪知道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手中剛按下扳機,腦後便受到了重創,火铳不但走火,自己更是倒在了血泊當中。
孟慶明下的可是死手,外加砸的真是瓷實,八字胡鼠爺身闆子脆,皮包骨的腦袋殼子,脖頸子上都沒肉,當場是三魂四散,沒了下文。
王黑三反應迅速,看見八字胡鼠爺倒地,拔刀不問是哪路英雄,擡手就是一個半弧度的斜砍,孟慶明眼疾手快,見刀來勢兇狠,擡起泥像的腦袋擋在自己天靈蓋上,虎口都差點被大刀的勁道震出了血,眼見泥像腦袋被齊刷刷的砍出深印,心中大驚,忙撒手倒退了數步。
隻見那泥像腦袋被劈成兩半,要是再晚退上半步,性命當即不保,王黑三見一擊不成,提刀上步來了個“一字穿心式”轉眼就要奪孟慶明的命,眼中充滿殺氣,活像個屠夫一般,牙齒咬的是嘎嘎作響。
孟慶明見再無退路,隻得撒丫子開跑,可不料一轉身,那倒在地上的匪崽子化作青面行屍,在地上弓起身來,作勢就要往孟慶明身上撲。
孟慶明心知攤上事了,躲閃不及,腦袋轉不過來彎,正待金蟬脫殼的檔口,身後一陣勁風刮過,隻聽得一聲:“王家黑狗!拿命前來!”
孫恒擋在了孟慶明的身後,端起玄鐵寶刀接住王三黑的閃電一擊,孟慶明身後雖沒有了“索命的鬼”,但身前卻來了半死不活的青面行屍。
孟慶明心中暗中叫苦,躲,躲不得,身後是二哥孫恒,要是自己脫身了,那青面行屍必定沖上前去抓咬孫恒的皮肉,而自己是他身後的最後一道人肉屏障。
道上最講義氣二字,既然都以兄弟相稱,那自然是要閉眼認栽,咬牙也要把那青面行屍的來勢給逼退回去。
可自己手無寸鐵,面前的是什麽玩應啊,要是按老話講,那是詐屍的妖怪,撲倒自己身上,必死無疑,加上那鬼面獠牙,别說離得遠兩腿打顫,沒見過這陣仗的,離得近的都得吓尿褲子。
孟慶明正自想着,不料那弓着身形的青面行屍已經近在眼前,孟慶明不得遁身,那真是叫天天不理,入地土太硬,料想孟慶明也是一條漢子,鞭子抽在背上留下血印也不帶吭氣的主,就在此一瞬間抻開手臂,甩開兩肩,也不管那三七二十一,揮拳便迎着那青面行屍的面門沖了過去。
那青面行屍來勢迅猛,孟慶明揮拳雖打中其側臉,避開了啃咬的勢頭,卻不及沖撞的力道,重心向後被青面行屍在地,孟慶明哪顧得上那麽多,使足了手腕的力量掰着那青面行屍的脖頸,可不想身上的“這位”像打了雞血一樣,見人便撲,見血就興,孟慶明實在招架不住,勉強抵抗卻完敗下風。
正在這一命嗚呼之際,隻聽身後一大喝道:“四弟休莫要慌張,貧道來也!”
孟慶明哪顧得上這句話,心裏像個團毛線頭糾在一起,見那青面行屍的雙手馬上就要摳在自己臉上,膝上用力将其從身上頂到半空,吃奶的勁都用上了,轉爲足尖往腦頂上順勢一蹬,來了個倒挂金鈎,把那青面行屍直接踹飛了過去。
此時隻見張老道手中祭出符咒,單手掐訣步履如雲,腳踏天罡七星,口中念念有詞道:“五味業火,破除妖邪,唯我所欲,屠滅灰燼。”
眼見符箓打出直接擲到那青面行屍的跟前,隻見那符箓變成一團赤炎火球,直打到了青面行屍的面門之上,瞬間火焰上竄,孟慶明不知其中利害,翻身而起奔着堂屋當中連連退去,卻不料眼前的一幕讓他更是讓他心髒跳到了嗓子眼。
田狗子在堂屋身上背着的明器黑布袋子被青面行屍咬住,金條珠寶散落一地,田狗子不得脫身,腦門上的汗都淌下來了,孟慶明想上前相助,苦于插不上手,隻得摟住那青面行屍的腰,那青面行屍當即反撲過來要至孟慶明于死地,轉身抱住孟慶明就要下嘴,由于慣性,牙尖都貼在了孟慶明的脖子根。
“三哥!你還等什麽?快——快——快來把他踢開!”孟慶明已經沒了力氣掙脫。
田狗子不顧其它,擠着三角眼,根本不顧孟慶明的死活,在地上不停的斂明器,聽到孟慶明叫喊,身上直哆嗦,下牙打上牙,顧不得再收剩下散落的明器,眼中閃過一絲猶豫,再次背起黑布袋子,嘴中顫抖道:“四弟,你…你…命運不濟,别怪三哥,别怪三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