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生命都心中都有着屬于自己的執念,不是麽?”
梅林沉默着,并沒有回答世界樹得話,世界樹也沒有生氣,而是繼續說道:
“你能答應我一件事情嗎?梅林”
“什麽?”似是預感到了什麽,梅林并沒有什麽意外的神色,隻是平靜的問道。
“我知道你來這裏的目的,以我的枝幹爲代價,我希望你能庇佑我的眷族。”
世界樹似乎絲毫不在意自己的死活,它将自己樹幹上的一節樹枝折斷并且遞到了梅林的面前。
“我無法庇佑太多,在命運裏,它們也是世界所要一起清除的生命。”
梅林眼神重新變回了那種古井無波的樣子對着世界樹如此道。
但這已經是世界樹想要得到的最好答案了。
“夠了,給他們留一個火種就好了,這個族群已經開始腐朽,滅絕已經是必然的,有您的庇佑,或許他們才能延續下去。”
語氣中甚至已經将稱呼改爲了您。
梅林将面前的世界樹枝收進自己的魔法空間中,沒有再繼續與世界樹說什麽,而是轉身緩緩的走向了不遠處的精靈村落。
似乎是很久沒有外來人了,而且還是一個半精靈,一群精靈族十分驚奇的圍着梅林打轉。
值得一提的是,這些精靈竟然大部分都是一些頭發花白的老者。
這便是世界樹所說的腐朽了,他們是受到了自然眷顧的生靈,但并沒有受到人類人倫的束縛。
他們将愛看的異常的神聖與聖潔,每一位精靈都擁有着最爲精緻的面容,雌雄難辨。
所以他們對于性别的概念也是極爲模糊的,隻要是自己愛的人那麽他們就不會在意性别,所以這個國度的同性愛戀并不在少數。
同時,由于他們對于愛認知過于的神聖與聖潔,滿足于精神的愛戀,會跟尋着欲望去進行交配繁衍的幾乎沒有。
久而久之甚至發展成了如果與自己所愛進行交配,那就是對于愛的亵渎與不貞。
所以也就導緻了現在這番模樣,人口老齡化,年輕人口跟不上,長此以往,滅絕是唯一的路途了。
世界樹也曾告誡過他們,雖然他們滿口答應,但還是我行我素,因爲在他們的認知中,自己不生總會有其他人會去生的,這種思想不可怕,但如果大部分人都這麽想就可怕了。
梅林将自己來意告知了那些老者,他跟那些老者說他要收幾個精靈孩子爲徒。
起初,老者們是一種爲難與不願的神色,但在梅林出示了世界樹枝之後,他們的态度就瞬間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變,将村落中幾個年輕的精靈帶了出來。
那是四五個看上去隻有七八歲的少女,整個精靈族此刻竟然隻有四五位的少年期精靈!
這是一件何等駭人的事情,但他們卻好似完全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一般自顧自的過着自己認爲的快樂生活。
梅林并沒有多說什麽,隻是默默的将那幾個孩子帶走,在他們高興的目光下緩緩的離開了這座大陸。
……
在梅林離開的次日。
太陽升起之時,不知從何處飛來了一顆巨大無比的隕石,隕石劃破天際,與大氣摩擦形成了一顆巨大的火球,并且直直的墜落到了奧州大陸上。
轟!!
一聲恐怖震顫,整個世界仿佛都因爲這顆隕星的撞擊而顫抖着,令人驚奇的是,這顆隕石在撞擊地球後除了澳洲大陸外,并沒有影響到其餘的地方,就連灰塵都沒揚起。
澳洲大陸的森林此刻已經被洶湧的火焰覆蓋,火焰似乎帶着某種強大的力量,完全無法熄滅似乎不将這片大陸上的一切都燒盡誓不罷休。
大陸上的動物,與一些人型生物全身被火焰所籠罩,在無比痛苦的哀嚎着。
大陸的中心,世界樹的樹枝以及樹葉全部都燃起了洶湧的火焰,火焰那足以灼燒靈魂的熾熱并沒有讓世界樹感受到任何的恐懼。
人死前會有走馬燈,世界樹也不例外,感受着自身逐漸被這火焰燃燒殆盡的身體,過往的記憶不由自主的就在自己得眼前閃爍過……
那是在一千多年前了,那時的世界樹并沒有将精靈族看做是自己得眷族,那時候的它很年輕,也很高傲,甚至都不屑于與其餘生靈說話。
而精靈族則将世界樹當成了母親,天天祭拜,并且還派了一位自稱是大祭司的精靈少女來到它的面前。
“你就是我們的母神嗎?你好,我叫梅拉,今後就由我來照顧你了。”
這是稚嫩的少女在看見世界樹是所說的第一句話。
【呵,照顧我?先照顧好自己吧,可笑。】
這是世界樹在聽見這句話時内心的第一反應。
世界樹并沒有回應梅拉,但梅拉也并沒有氣餒,而是每天在太陽升起時重複着同一件事,給世界樹澆水,講故事。
這在世界樹看來不過是一種毫無意義的事情,但少女一直堅持不懈日複一日,年複一年。
而世界樹也逐漸的開始與梅拉有了交談,在梅拉到來之後,它總會問上那麽一句。
“梅拉,今天你又要帶什麽故事給我?”
但忽然有那麽一天,少女并沒有按時來到,不知怎麽的,仿佛一切都不放在眼裏的世界樹突然變得有些煩躁了起來。
在那一天的傍晚,天空陰沉下着漂泊大雨,少女跑到了世界樹跟前跪着痛哭。
“母神,對不起,我可能沒辦法在照顧你了,我要離開了,或許再也不會回來了。”
少女在世界樹地下哭了很久,也說了很多話,然而世界樹依然沉默着沒有回話。
不知過了多久,少女離去了,世界樹沒有發覺,甚是沒有在意,這個層次的它從來不會在意這些雞毛蒜皮的事情。
第二天的太陽照常升起,世界樹也照常跟随着太陽從睡夢中醒轉,隐約間,它似乎是看見了不遠處緩緩走開的一位精靈少女,下意識的他就開口道:
“梅拉,你今天又要帶給我什麽故事?”
但剛一開口,它就愣住了,因爲眼前是空無一物,剛剛那隻不過是自己的幻覺罷了。
它沉默着,它現在有一種很怪異的感覺,這種感覺既陌生,又難受,它讨厭這種感覺,但它并沒有做什麽。
就這樣,日複一日,年複一年,世界樹的大祭司換了一代又一代,但世界樹卻依舊在每天早上都在重複着這一句話,喊着那個名字。
雖然疑惑,但爲了世界樹,幾乎每一位祭祀都會将自己的名字改成梅拉。
……
大火燃燒着越發的洶湧,世界樹的意識也越發的模糊,恍惚間,它似乎再一次看到了那個每天如常得身影。
“梅拉,你今天又有什麽故事帶給我?”
随後,世界樹的徹底的被火海吞噬,逐漸的華爲了虛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