紗雅略顯疑惑走了過來對着衆人問道,但她也馬上看見了平台上那破碎的石磨,瞳孔猛的微縮,随後一直保持着這種表情微微呆愣在原地。
而剛剛那個真正毀壞了石磨的真兇見紗雅到來,竟然直接當場痛哭,并且撲到了紗雅的腳底下對着紗雅哽咽的悲嗆道:
“紗雅大人,怪我,都怪我啊!我明明跟着路西法大人過來了,還是沒有能阻止他毀掉核心!”
“嗚嗚嗚嗚嗚啊啊啊!”
随後竟然号啕大哭了起來,撕心裂肺,非常的……浮誇。
不,極其浮誇。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的浮誇演技在此刻的衆人看起來竟然沒有人感到絲毫的不妥,看起來這個時代的人們實在是太過于單純了啊。
對于人們的印象還處于那種淳樸的狀态,絲毫沒有意識到人心之險惡。
人,是會變得,即使在過去他們善良得到了啓示的認可,但誰又能保證今後不會變呢。
沒錯,那個黑衣鬥篷人,便是最初與紗雅一起活過了大洪水,進入了伊甸園的那近萬人之一……
紗雅皺眉看着在自己腳下痛哭的鬥篷人,又看了看平台上雙眼通紅看着自己的路西法,擁有啓示的她該相信誰内心其實早就有了判斷。
“母親,路西法……”
“耶和華。”
耶和華站在紗雅一旁似乎還想對紗雅繼續說着什麽,但紗雅卻沉聲打斷了耶和華的話,對着他說道:
“雨勢漸起,現在不是該追究誰毀壞了核心的時候,你帶着城内所有的戰力去城牆外抵禦那些東西的進攻,這裏由我來處理,你父親已經在那裏等着了,去吧……”
耶和華聽見紗雅的吩咐,内心也感覺紗雅說的對,于是對着紗雅點了點頭深深的與路西法對視了一眼後就離開了這個地方。
耶和華不知道的是,在這一次與他的弟弟路西法對視之後,下一次的見面就該是很久很久之後了。
………
“母親,你要相信我!”
路西法雙目通紅的看着紗雅,看着自己生命中唯一的光芒,對着她帶着祈求的神色說道。
所有人都可以不相信他,但唯獨紗雅,唯獨紗雅絕對不能不信他!
而紗雅則面帶憐惜走上前摸了摸路西法的頭對着他輕聲說道:
“一定很委屈吧,不用擔心,母親相信你,我的路西法雖然頑皮但是從來都不會做出這種事情,來,告訴我剛剛發生了什麽?”
得到了紗雅安撫的路西法情緒逐漸的穩定了下來,他看着紗雅目光逐漸柔和,随後輕聲準備向紗雅解釋着剛剛的事情。
“剛剛……”
撕轟!
但沒等路西法話說完,路西法就感覺眼前紅光一片,随後就是一聲巨響傳來。
等到路西法反應過來時,眼前的一幕讓他面露驚駭的神色。
滴……滴……
那是血液滴落在地面的聲音。
而滴着血液的,正是紗雅。
不過她并沒有什麽大礙,隻不過手受了點傷,右手的袖子已經破碎,裸露的皮膚上有着一個猙獰的傷口,像是什麽野獸的利爪留下的一般。
血液順着她的手臂緩緩的流下滴落在地面上。
但這也已經足以讓路西法感到驚駭了。
母親……竟然受傷了,在路西法心中那無敵的身姿竟然受傷了。
紗雅将路西法護在身後,如臨大敵的看着剛剛被自己擊飛此刻躲在陰影處的那人,帶着譏諷的語氣對着他說道:
“藏的可真深啊,擁有這種實力竟然沒有一個人知道,你到底想做什麽,該隐!”
“哪裏哪裏,還是比不過紗雅大人,剛剛那一下竟然隻在你身上留下那麽一點微不足道的傷勢。”
那是一種與剛剛那驚慌的語氣完全不同的陰柔與理智。
陰影處緩緩的走出來一人,面色病态般的蒼白,長相俊美邪氣,雙目赤紅,并且咧着嘴笑着能很明顯的看見兩顆尖銳并且與其他牙齒相比更長的利齒,很像是某種野獸的牙齒。
并且說着,還擡起了自己的右手掌,指甲尖銳而堅硬,看起來可以輕易劃破任何怪物的皮膚,此刻的手掌上滿是鮮血,那收紗雅的血液。
他将右手擡起到自己的嘴邊,伸出自己的舌頭舔舐了一下那手上的血液,一臉陶醉之色說道:
“真不愧是紗雅大人的血啊,真是美味。”
那陶醉的樣子很是滲人,一股寒氣莫名的從紗雅與路西法二人的脊骨直沖腦門,全身都起了雞皮疙瘩。
這番模樣,紗雅哪能不知眼前這人到底發生了什麽樣的變化。
“原來你……也變異了。”
紗雅輕聲呢喃道,這種改變外形與習性的力量絕對不會是虛化的力量。
但這種力量紗雅曾經在另一個人身上見到過,那就是自己得丈夫……奇。
獲得了虛化能力後因爲某些原因而産生了異變,異變出了原本虛化能力沒有的能力。
說着,看着該隐這嗜血的模樣,紗雅好似想到了什麽,臉色微變看着該隐不可置信的說道:
“原來城内近幾年出現的全身血液被吸幹的少女是你幹的!”
該隐并沒有說話,而是略帶笑意的看着紗雅,那表情已經是說明了一切。
紗雅的胸膛随着呼吸起伏,想起自己見到的那些個死去少女的慘樣,包括自己今天去參加的那場會議也是爲了讨論這個事情。
一股莫名的怒火從心底湧起,對着那該隐大聲喊道:
“我不管你有什麽目的,還有什麽邪惡的計劃,你今天都必須死在這裏!”
說着全身黑色氣焰爆發,一股極爲恐怖的氣勢從紗雅身上蔓延開。
數十年未曾出全力的紗雅在這一刻罕見的認真了。
任何人在面對這樣的紗雅都應該感到恐懼與不安,但該隐并沒有。
而是一如既往的理智與平靜他看着這個狀态下的紗雅,仿佛勝券在握般輕聲說道:
“你以爲我今天做的這些事是爲了對付路西法嗎?是爲了對付你啊,我的紗雅大人。”
說着,該隐伸出那沾滿了紗雅血液的右手對着紗雅微微的将攤開的手掌緩緩收縮,好似握住了什麽東西。
紗雅身上的黑色氣焰在那一瞬間消失,她隻感覺自己的心髒被一隻大手狠狠的握住了,生死盡在别人的掌控中。
虛化能力雖然強,但也改變不了常态下心髒依舊是弱點的事實。
該隐的能力,吸收了目标血液的他可以控制目标全身的血液,但由于紗雅實在是太強了,此刻的他集中全部力量隻能操控紗雅一人的血液。
她痛苦的捂着自己的心髒,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該隐。
“哈哈哈哈,就是這個表情!”
而該隐則左手扶額哈哈大笑了起來,滿臉的成就感與快樂,對着紗雅說道:
“你對于路西法的溺愛全城人都知曉,我難道不知道你會信他還是信我嗎?”
“事實證明我猜對了,整城的戰力都被你驅使到了城外去對付穢虛,而你,你這個溺愛孩子的母親,則親自留在了這裏安撫自己的孩子。”
“你那仿佛預知般的直覺怎麽不起作用了?”
“哈哈哈!”
“是你已經預感到了吧,預感到了危險,卻又不知道危險從何而來,但是你又必須派遣戰力去抵擋穢虛,因爲失去了屏障,隻能依靠人牆來阻擋穢虛的進攻。”
“而不管你帶着你孩子一起去抵擋穢虛,還是你獨自離開,在我的計劃下你的孩子都将徹底的跌入無底的深淵。”
“你沒得選,太多的顧慮讓你的心變得不純粹,讓你不在依靠你那近神的天賦,這也給了我機會,一個将你擊敗的機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