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臣已去尋找穆知府,對珠珠最有幫助不是立刻趕過去,而是通過穆知府的官印調動跟多的人馬立刻趕去鎮江重鎮,分兵各個重鎮,以府衙的上令,讓各重鎮的官吏衆志成城帶領百姓迎戰。
顧遠肯定珠珠會去鎮江!
同劉廣餘孽相比,趁此機會登岸的海寇和倭人才是大患。
顧遠仔細回想,在秦臣說出整個計劃時,珠珠就已有心去鎮江重鎮了。
那時候,珠珠不曾表現出真實意圖,還同他們說笑,同夫人一起聽八卦。
該說他把女兒教育的真好麽?
顧遠既是驚喜又是憂心。
倘若有可能,他期望珠珠一輩子平安順遂,偏偏三個兒女中,珠珠才是……最有大志向且意志最爲堅定的一個。
兒子顧金玉更鍾情于‘賭博’赢銀子,縱然有成爲名将的天賦,卻沒有名将的一顆爲天下的仁心。
仁心對自己人慈悲,對敵人毫不留情。
長女顧如意一心都在醫道上,除了至親的事外,如意誰都不會放在心上。
最該被他們保護的珠珠沖到所有人之前。
“遠哥,當心啊。”
顧夫人拽了一把愣神的顧遠,一槍掃倒偷襲顧遠的差役,不滿道:“我同你說過,跟在我身後,你怎就不聽?”
害的她分心保護遠哥。
顧遠壓下對珠珠的擔憂,緊跟夫人,珠珠讓他過來,除了把他調離公主府外,更是讓他攔住夫人追過去。
這丫頭把一切都算計到了。
連他們的性情都摸得一清二楚,甚至把他們當父母的當成自己手下的兵派遣。
着實聰明得過分!
着實要好好揍一頓才行!
看她以後還敢不敢獨自一人去涉險。
顧遠眸子閃過欣慰驕傲,秦禦若是沒有跟上珠珠,他以後做得再多,做得再好,顧遠都不會認下他這個女婿!
“停手,停手!”
恢複男子裝扮的秦臣拿出一塊穆知府的手書,高高舉起,沖包圍顧遠夫妻……秦臣愣了片刻。
他去找穆知府頂天不過一刻鍾,顧夫人已經打倒了成批的差役。
雖然還有差役站着迎敵,秦臣在他們眼裏看到了迷茫,看到了膽怯。
顧夫人在他們眼裏比母老虎還可怕。
秦臣出現,反而令差役們露出如些重負的神色,大有逃脫升天的感覺。
“穆大人有令,放行!知府大人要見他們。”
還能站着的差役沒有懷疑手令的真實性,向兩側散開,讓出一條通路。
顧夫人意猶未盡般收了鐵槍,“你來得太快了,我還沒打夠呢。”
秦臣:“……”
“夫人,正事要緊。”
“進去後還不是你同知府談?我隻能幹坐着。”
顧夫人不滿的嘀咕,他們分工明确,凡是用武力的地方,由她出面。
需要商談和鬥智的時候,都交給顧遠。
“夫人可以去數數咱們的銀子,珠珠寫的紙條不是還在夫人手上麽?”
“我數錢都數膩了!”
話雖是還透着不耐煩,顧夫人卻也分得出輕重,這回她如同小媳婦一般緊緊跟着遠哥,再也不見她一槍掃到一片差役的霸道強勢。
秦臣再次沉默。
遇見顧遠夫妻後,他沉默的次數越來越多了。
就這對夫妻的性情,蕭氏未必能在他們夫妻手上讨得了好。
隻怕連當今帝王都得被顧遠這家子鬧得不得安甯。
知府衙門書房,知府穆大人面色陰沉坐在太師椅上,盯着進來兩男一女。
領頭的人,他認識,就是當初拿私生子威脅他的少年。
雖然他對他的身份有疑慮,總覺得他不隻是劉廣餘孽的首領而已。
沒有足夠的證據,他也沒足夠的時間徹底調查,何況他的緻命把柄在人家手中握着,他亦不敢妄動。
橫豎隻要他渾水摸魚,足夠讓威脅自己的人亡命天涯,到時候他再想辦法滅口……
計劃一直進行得很順利,今日公主府被火藥炸掉一大半,餘杭多處富商的府邸起火,他本能覺察到不對勁。
他下令全稱宵禁,并提前關閉城門,還加派重兵去城門,謹防叛亂。
結果知府衙門卻被兩男一女襲擊了,他在次見到威脅自己的少年。
他不是應該去領導餘孽掩殺重鎮的百姓麽?
怎麽還在餘杭府城。
他有着諸多疑問,卻不會表現出來,淡淡說道:“你們見本官有何話說?”
秦臣後退一步,站在顧遠身後,同顧夫人一左一右護衛顧遠。
顧遠長袖一甩,文雅中自有威嚴,縱是白身亦有不弱爲官多年的穆知府氣勢。
“我今日來一是爲錢謙,二來是爲穆鵬。”
顧遠唇邊挂着淡笑,“三是來救穆大人。”
穆大人眸子閃了閃,“本官爲一方父母官,上報朝廷,下撫黎民,縱是私德有虧,也無愧頭上的官帽。”
“你私下做的安排能瞞過他,卻未必能瞞得過旁人,今日我敢來見你,就有十足的把握……摘掉你的官帽,進而讓你身敗名裂。”
顧遠慢悠悠說道,“有句話是不見棺材不落淚,我無需同你廢話。”
“夫人去把穆鵬和錢謙帶過來。”
“好嘞。”
顧夫人答應一聲,快步出門。
穆知府楞了一會,就派一個嬌弱的美婦人去?眼前的人是不是瘋了?
然而美婦人剛出房門,外面傳來熟悉的哎呦求助的哭聲:“饒命,饒命。”
差役們再次被打得哀嚎不已。
穆知府望着淡定的顧遠,方才打進知府衙門的主力竟是一個美婦人?
片刻之後,美夫人再次進門,一手提着一人,穆知府時态般站起身,“鵬兒!”
“叔叔,救命啊。”
穆鵬如同看到救星一般,嘶吼道:“救我,叔叔。”
他的衣衫淩亂,頭發披散,面上卻有潮紅之色,顯然用了一些密藥。
顧夫人把穆鵬扔到地上,并把左手提着的昏迷不醒的錢謙交給秦臣,拿起帕子擦拭提穆鵬的手,“遠哥以後再讓我去抓畜生,我同你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