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生是家裏的長子,卻也是最争氣的一個,秦綿在村裏食堂裏打零工,便宜沒讓人少占,卻也是有苦不能說。她咬牙說,就算家裏再苦再窮,也得讓水生好好讀書,給家裏争氣,讓他以後拿筆杆子,再也不用低人一等。
水潤則讀了一年書,就沒有讀了,然後在家掙工分,有時候會偷偷的上山打野物,補貼家裏。
沈水産,今年九歲也到了入學的年紀,可是沈家都快吃不飽了,哪有錢給孩子讀書。加上他自己也不要讀書,就這麽每日晃蕩着,讓他幫忙做公分。他就說肚子疼,屁股疼,整日跟村上的其他小孩玩,跑的人沒影。
沈家的當家人沈志皓,本也是個利索漢子,當上宏村的村長,也是個能幹人。兩年前發生水災,抗洪搶險他跑在最前面,原本他沒事。可是爲了救一個女人,他就被一個大浪給卷走了,其後再也沒有了音訊。
秦綿于是拖着家裏半大的四個孩子,艱難的讨生活。
以前沈志皓活着的時候,因爲是村長,又很有能力,将她保護的很好。不但從沒有下地幹活,還将家裏好吃的好穿的都給了她。雖然生了四個孩子,如今她往那裏一站,即使是村上的大姑娘,都不一定有她好看。
秦綿的祖上是地主成分,聽說在明朝時,祖上還有做官做到國公爺的,原本家底豐厚,不想卻都被不孝子孫給敗完了。解放後,鬥地主割資本主義的尾巴,沈志皓作爲村幹部,說是要好好的改造地主婆,于是将十裏八鄉的第一支花秦綿,給娶回了家。
他那裏是要改造她啊,真的是好含在嘴裏怕化了,捧在手裏怕摔着了。當時村上多少女子将秦綿恨之入骨。
加上沈志皓做村長時,多少會得罪一些人,因此在他走後,沈家的日子卻越發的難過了。
要不是老村長和其他一些老輩門可憐他們一家,偶爾會接濟,後面又将秦綿弄到隊裏的食堂去幫忙,她和她的四個孩子早就餓死了。
“媽,你沒事吧,是水潤不好,你罰我一日不吃飯。”水潤跑的氣喘籲籲的,回來時看到媽媽坐在床上,眼睛直發愣。即使家裏缺吃少穿,媽媽的皮膚總是白白的,眼睛水汪汪的。
怪不得村子的那些漢子們,老是想占媽的便宜。
水潤緊緊的捏着拳頭,心裏發誓,一定要好好的保護媽媽。
看着眼前餓的眼睛發昏,渾身沒力氣的半大小子,秦綿終于覺察到有什麽地方不一樣了。
腦子裏還有些暈,但是她已經接收到一些片言隻語,她好像跟着那個神器突然回到一個她不熟悉的年代,年齡差不多。隻是她的身份卻不一樣了,她是個四歲孩子的娘,丈夫去世了,她一個人支撐着這個家。
略微整理了下,腦子裏這位原主的記憶,秦綿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
媽呀,這樣奇葩的女人,能活下來,真是不容易。
原來女主并不是一個稱職的媽,什麽事情都不會做,甚至于她還拖累着這四個孩子。說是在村裏食堂幫忙,她也是混口飯吃,口糧很少。
甚至于因爲這次得罪了村支書,村支書的婆娘,嘴裏嚷着說是要開除她。原主苦苦求情,在推搡中,就莫名的掉水溝裏淹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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