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舞會不歡而散。
四方賓客,匆匆散開。
酒店外的街道上,人來人往。秋風卷起陣陣涼意,吹散了雲卷雲舒。大雁南飛,給天空美眷了一幅彩畫。
那風,那雲,那雁,好似載歌載舞一樣。
雁過留聲。
雲過留念。
風亦傳情。
東南大街,繁華依舊。
……
“戰王,是否殺了秦家衆人?”
江市大酒店門外。
當林戰從酒店出來,魏炎等人已經站在一輛商務車旁等候多時。
酒店内發生的事情,魏炎也自是知曉。天鷹在江市的能力,遠不止于此。
“暫時不用,等事情調查清楚再說不遲。”林戰上了車,示意一下魏炎開車離開。
“接下來,去哪?”魏炎發動車子,詢問道。
“葉家人,現在過的怎麽樣了?”林戰道。
“不太好。”
魏炎搖了搖頭。
他來之前已經對葉家上下進行了一番調查。
如今葉家的人,在失去葉重天以後,幾乎已經快要倒了下去。
魏炎回道“如今的葉家,上下并不一心,老大、老二、老三分崩離析。據說葉家老宅,有人在逼迫他們賣掉。”
林戰深呼了一口氣。
葉家,他五歲的時候進入這個家族,開始了新生活。
往事曆曆在目。
當初,林戰來到葉家以後,被葉重天過繼給葉家老三當兒子。葉家老三名叫葉天海,妻子韓媛。葉天海一生膝下無子,隻有一個女兒名叫葉子媚。
林戰從小和葉子媚青梅竹馬,做了十一年的異姓姐弟。
雖說葉天海和韓媛對林戰時常打罵,但葉子媚,是實實在在的對他好。
後來,葉重天得知老大和老二兩家害怕林戰奪走葉家财富,想要将林戰除掉,所以,他便将林戰悄無聲息的送走。
沒有人知道林戰去了哪裏,葉重天也并未提及。
“想當年,我在葉家與葉子媚青梅竹馬,從小學,到初中,到高中,雖說繼父繼母對我不算太好,但畢竟也有養育之恩。”林戰開口說道。
“那,戰王,去葉家?”
魏炎問道。
有道是,一日爲師,終生爲父。葉天海夫婦,也算是自己的師父吧,沒有他們,也便沒有今天的自己。
“那就,回去看看吧!”林戰說道。
“好!”
魏炎點了點頭。
……
江市,八角胡同。
這是一條江市出了名的小巷子,這條巷子很大,巷子的兩邊,如同熱鬧的街道一樣,行人不斷,擺攤的商販絡繹不絕。
穿過熱鬧的八角胡同,便是一處廣場,廣場之後,就是曾經威震江市的葉家。
葉家之大。
葉重天當年坐鎮一方,在江市,一家獨起,衆臣叩拜。
如今的葉家,已不再如曾經一般犀利。
林戰穿過這條八角胡同,來到了廣場上。對面,是葉家的巨大莊園,雖說莊園别墅依舊,但七年的時間,變化的實在是太多了。
林戰的車子剛剛駛來。
但卻見葉家的大門外,停着數十輛豪車。
林戰看到一個滿身邋遢的中年男子。此番,這男子手中拿着一瓶二鍋頭,正在仰頭大喝着。
他猛灌一口酒,打了個飽嗝。
接着,便是吟詩一首
“棄我去者,昨日之事不可留。”
“亂我心者,今日之事多煩憂。”
“哈哈哈。”
“哈哈哈。”
男子笑着,再次痛飲一口,仿似要将昨日之事,今日之事完全遺忘一樣。
林戰看到此處,不免從車上下來,加快步伐,内心深處,一陣陣的觸動。
這男子他認了出來,是葉重天的三兒子,名叫葉天海,他是葉以晴的父親。葉天海在葉家排行老三,是最小的一位,膝下,隻有葉以晴一個女兒,并沒有兒子。
以至于,葉家的财産,幾乎與他擦肩而過。
林戰被葉重天收留,過繼到了葉天海的名下做兒子,這葉天海夫婦雖說以前對林戰嘲諷辱罵。但,不得不說的事實,若非葉天海夫妻,他在葉家活不到十六歲。
林戰大步走了過去。
這時。
他開口道“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消愁愁更愁。”
一句話落下。
正在門口搖晃不絕,大口喝酒的葉天海當即轉過身子,低喝道。
“你這小子好沒禮貌,老子正在此借酒消愁,你卻說什麽舉杯消愁愁更愁,你這不是在涼我心嗎?”
葉天海話畢。
當此番目光落于林戰身上,他卻是一怔。
手中二鍋頭酒瓶,锵然落地。
嘩啦!
清脆的聲音傳來,酒瓶碎裂,酒水灑了一地。
葉天海看着面前那人,腦海中湧現出那人,一幕一幕的回憶,讓他瞬間驚醒。
風四起。
大風如蛇。
……
“你……你回來了?”
葉天海怔然說道。
面前的男人,身材魁梧,英姿飒爽,和七年前骨瘦如柴的小兒,已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林戰望着葉天海。
葉天海因膝下無兒子,妻子韓氏又無法再生,所以内中苦悶無從訴說,時常借酒消愁。
雖說曾經的他時常醉酒之後打罵自己。
但不得不說的是,林戰念書、在葉家穿衣吃飯,也都是葉天海提供的。
人,要懂得知恩圖報。
尤其是十年的養育之恩。
“雖說不是你的親兒子,但一日爲父,終生爲父。父親,你喝酒的毛病,還是沒有改變。”林戰微微一笑。
“兔崽子。”
葉天海不由暴怒一聲。
他的拳頭猛然攥起,朝林戰打了過去。
林戰不躲不閃。
但葉天海的重拳,在落到他面前的時候停了下來。
林戰道“我說了,你還和以前一樣,喜歡喝醉酒以後,動手打我。”
葉天海怔然,拳頭便收了回去。
“你他媽長大了,老子已經打不過你了。你當初離家出走七年,我們都以爲你不會再回來了,想不到,我還能夠再見到你。”
葉天海擦了一把滿是胡渣的嘴。
林戰道“不管怎麽說,我們,也還是父子。
“不是了,你不是我葉天海的兒子。”葉天海果斷回絕道。
林戰笑而不語。
但就在此時。
幾輛豪車從遠處駛來,停在莊園之外。車上,下來幾個雍容華貴之人,大步走進葉家。
葉天海看到此處,臉色極爲難看。
“天海。”
叫聲響起。
一個中年婦女從葉家院子裏急忙走出,這婦女年約五十歲的樣子,步履充滿急色。
“天海,你又跑出來喝酒了,我和你說了多少次了?你的病,不能再喝了。”那婦女來到跟前,沖葉天海無比憤怒的說道。
她卻是忽略了葉天海身邊的林戰。
那葉天海一番苦笑,道“韓媛,你看他是誰。”
韓媛是葉天海的妻子,葉子媚的母親。饒是她第一眼看過去,也并未認出林戰。反之細看以後,韓媛臉色随之一變,内中囊括震驚之色。
“林……林戰?”韓媛道。
“七年不見,你老了不少。”
韓媛确實蒼老了很多,如今的她,不再如以往一般高貴華麗。
然而此番。
韓媛卻是雷霆大怒,怒道“林戰,你這個白眼狼,你還有臉回來?當初我和天海還有老爺子将你養大成人,你居然不辭而别,如今七年過去了,你怎還有臉回來?”
事實上。
林戰的離開,讓葉天海和韓媛夫婦尋找了好一陣子,而葉子媚,更是整日以淚洗面。
“好了,别扯這些沒用的。林戰,你回來做什麽?如果是要錢的話,很抱歉,我沒錢。而且,老爺子已經死了,葉家,沒有人再給你錢了。”
葉天海開門見山。
林戰搖了搖頭。
“我見葉家莊園外停着不少豪車,想必今天,葉家定有事發生。不然的話,你也不可能獨自一人在外買醉不是?”林戰道。
“我們葉家和你再無半點關系,林戰,這裏不幹你什麽事。”
韓媛将葉天海拉開。
保持距離。
林戰也并未生氣。
畢竟當初自己離開,是老爺子的主意。而葉重天,也從未向他人提及。
……
短暫沉默。
葉天海輕歎一聲。眼神中,流露出無盡的憤怒、恨意以及痛苦。五味雜陳,似乎更爲貼切的來形容。
“你爺爺死了。”
葉天海輕輕開口。
葉重天死了,死于四個月前,林戰已知曉此事。
但他不知曉的,是今天葉家因何來了這麽多豪車?
“然後呢?”林戰問道。
“葉家,倒了。江市北爺要将葉家老宅給搶走,進行招商引資。你奶奶沈氏,帶着老大老二,将葉家老宅拱手相讓,今天,他們來這裏規劃準備拆掉這裏。我攔不了,隻有買醉,但願一醉不複醒,父親數十年基業,煙消雲散。”
葉天海怅然說道。
葉重天死後,葉家由葉重天的妻子,葉家老奶奶沈君掌管。
江市坐鎮一方的北爺和秦家聯手,對葉家的老宅打了主意。而時任葉家家主的沈君,爲了讨好對方,決定将老宅給讓出去。
葉家老宅,乃是葉重天數十年打拼出來的。
公司和财産可以丢掉,但家,斷然不能丢。
聽聞此事,林戰道“北爺,又是何人?”
“北爺,名叫吳臣北,是江市一方勢力的大佬,和秦家聯盟。他們,想要将葉家的這套老宅,據爲己有。”
葉天海解釋道。
話音落下。
就在這時,一輛豪車從外面遠道而來。豪車在葉家大門外停下,車上,下來了五個人。
當看到這輛汽車,但見韓媛身體一陣顫抖。
就連葉天海,也繃緊了神經。
“他們來了。”
韓媛已經給吓得哭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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