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亮抹了一把臉上的黑灰,有些猙獰的大叫着。
在他身邊,稀稀拉拉的人群站得很開,每個戰士都在不斷地射擊,但是他們之間卻不敢太過接近。
“連長,這樣下去,我們快沒彈藥了。”
“少廢話,一定要打下彈藥庫,不然我們都得死!”
正當張亮說話的時候,突然,在他們身後不遠處的彈藥庫,閃出一陣暗紅色的火光。
然後,這個精心建立的水泥建築就騰起一股巨大的類似于發泡劑一般的煙塵。
随着一聲巨響,迅猛的氣浪使得張亮他們幾乎全都站立不穩。
彈藥庫騰起了一個巨大的沖天而起的煙塵。
看到這一幕,張亮的心中終于産生了一絲絕望的情緒。
這個黔城基地,終于走到了今天了嗎?
那我又能夠何去何從?
下意識和身邊的那些隊員交換了一個眼神,張亮的心中一陣茫然。
“連長,張恒,張恒長官!”
随着一名部下的吼聲,張亮一下扭過頭。
看着緩緩而來的張恒,張亮的瞳孔一下瞪大。
張恒能夠成爲黔城基地的頭領,自然是有着他的本事。
身爲速度型的變異人,所有的反對者都被張恒殺幹淨了。
但是,現在的張恒,已經變了模樣。
他身上的軍服斜斜的拉開了幾道口子,上面的傷口清晰可見。
這個在危難之中力挽狂瀾,成爲上萬人首領的男子,這時候詭異的沖着張亮露出了一個笑容。
他嘴裏吐出的灰白色蠍尾,讓張亮他們不寒而栗。
“射擊!射擊!”
張亮有些眼角爆裂的扣動了扳機。
一發發子彈打在張恒的身上,濺起不少血痕,但是,打在張恒額頭上的彈頭卻被彈開了。
“他,他變異成鐵甲兵了?”
“撤退,撤退!”
看着張恒,和他身後的基地幾名高官,張亮無奈的喊道。
連張恒都已經死去了,他們的戰鬥還有什麽意義。
張亮一邊瘋狂的奔跑着,一邊看着這個戰火四起,很多幸存者四下逃散的基地。
“媽媽,媽媽!”
一個大約七八歲的小男孩,撲在一名倒伏在地上女子的身上,放聲大哭。
能夠從末世中活下來的孩子,都非常的懂事,但是當他的天塌了,孩子始終還是孩子。
“轟!”
一座木制的樓房在這時候轟然倒塌,将呼喊的孩子和他媽媽的遺體一起淹沒在火海中。
看着這一幕的張亮,隻能咬着牙繼續向前奔跑。
他嘗試過了,在完全混亂失去組織的人群中,重新聚集人群。
但是,他失敗了。
沒有誰能夠在基地彈藥庫爆炸,和基地首腦變異的情況下,還有心思挽救基地。
人們這時候隻想着自己逃離這裏,逃離這個地獄。
至于未來?誰會管那麽遠?
“來呀。來呀,你們這些怪物,我們一起下地獄去吧!”
張亮一扭頭,就看到,幾名站在樓房頂上的男男女女正手舉着火把,仰天大笑。
就在他們的身後,爲數不少的阿米達原蟲,正在登上樓房。
“那是油庫……”
還沒有等張亮邊上的一個男人說完,油庫頂上的幾名男女手中的火把就從空中掉落。
大量的火苗從油庫四周,開始熊熊燃起。
在這火光中,那幾名男男女女放聲狂笑。
“你們想要進化?到地獄裏面去進化吧!”
“砰!”
“砰!”
聽着清脆的槍聲,看着那幾具重重摔倒的屍體,張亮的眼睛不知何時已經是淚流滿面。
“爲什麽會這樣!我們明明建立了基地,我們明明活得挺好的!”
張亮想不通這些異變的戰友是怎麽回事!
“張亮,那個你說的另外一群幸存者在什麽地方?”
就在這時,一名女人帶着十多名男男女女沖到了他的面前。
“趙菲?”
張亮有些緊張的看着眼前的女人。
趙菲,原黔城金屬材料設計院的院長助理,是個十足的狐狸精。
利用當院長小三的機會,練習瑜伽甚至拳擊來保持身材,結果竟然依靠這些本事在末世中活了下來。
現在也算是黔城基地的中層技術人員,負責鋼鐵作坊的建設。
但是現在,大家同是天涯淪落人。
“那群幸存者在國道612那邊,他們很不友好的。”
“你傻呀,現在我們除了去投靠他們還有别的路走嗎?”
趙菲嬌聲的呼喊道。
“至少他們沒有把你們當成奴隸,現在的我們隻要活下去就行!”
張亮咬咬牙:“好,我帶你們去!”
當初他被蒙眼的恐懼吓着了,但是現在的張亮他們已經别無選擇。
“哒哒哒,哒哒哒!”
在他們這隊人出城的時候,不時有着以前的戰友,現在的阿米達原蟲向着他們撲來。
“大家要活命的跟我來,跟着我們!”
“我們找到了一支強大的隊伍,我們現在就要去投靠他們!”
趙菲不斷的叫喊着。
在他的呼喊聲中,不少仿佛無頭蒼蠅一般的幸存者都向着他們靠攏。
“你傻呀,這些人當中誰知道有沒有變異體?”
在張亮的追問聲中,趙菲手中的步槍,一個三發點射将一名靠近她的幸存者擊斃。
“誰都不許靠近,大家散開了跑!”
“誰附近的人變異了,大家立刻集火打死他!”
這個有着一雙桃花眼的女人,這時候卻異常的兇狠。
“你!”
張亮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發狠的女人。
“看我幹什麽?張恒那家夥追上來了!”
随着趙菲的一句話,扭過頭的人們都可以清晰看到,就在他們的身後,正在吞噬着手中步槍的張恒,一邊啃咬着那些金屬,一邊詭異的沖着人們獰笑着。
“這尼瑪到底是怎麽回事?趙菲,你是首長的女人,你告訴我們!”
不少男人都急促的問道。
“滾!不要擋着我的路!”
趙菲根本沒有停下她的腳步,這個狐狸精遠比其他人更加明白如何在這個世界上生存。
…………
距離這座高鐵站大約兩三公裏的地方,手持着望遠鏡的王文軍,不由得咽了咽喉頭的口水,現在都有些不敢置信。
“這基地就這麽玩完了?”